一群單身老爺們的七夕活動無非就是紮堆上網吧,組團ktv,紮啤羊肉串,脫光洗桑拿。


    不過我們還是比較勵誌的,我們決定先打完約好的籃球賽。


    是戎是朕錢多多一組,我王將蕭堯一組。


    賽時半小時,一局決勝負。


    有了錢多多蕭堯我們三個的加入,整場比賽進行得還算中規中矩。


    我隊的拿分主力必然是王將,蕭堯傳球,兩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我完全沒必要插手,隻能傻乎乎地跟著球跑。


    是戎的球路野蠻,橫衝直撞,不過他們隊的分數盡數是被他拿到的;錢多多個頭很高,經常健身,雖然幾乎不怎麽打籃球,但是動作幹淨有力,斷了好幾次我隊的傳球;是朕上籃動...誒?我同桌呢?


    哦,好的。我同桌這會兒在自家籃筐底下蹲著打哈欠呢。


    他看到我,衝我招招手。


    “幹嘛?”我對著他比口型。


    他笑眯了眼,又招招手,讓我過去。


    球賽還進行著,老實講,王將和蕭堯配合得天衣無縫,根本沒縫讓我插針。說白了就是這場比賽壓根沒我啥事兒。


    悻悻地撇嘴,我也無視身邊奮力的隊友,挨著是朕蹲下。


    “叫我幹嘛?”我抱著腿。


    他倚著欄架,“跟我待會兒。”


    “呦~這麽粘我?”我拿下巴抵住膝蓋,賤兮兮地撞了他一下。


    他目不斜視地看著球場那四個人,又說話了,“你在場上遊手好閑的,礙眼。”


    “......”


    敢情我影響人家看比賽了?不開心,我要繼續到場上晃悠。


    就在這時,籃球突然向我們的方向飛來。


    是戎剛才搶了王將的籃板,後仰跳投,可惜沒控製好,這球顯然是進不了的。


    場上四人紛紛向這邊跑來,都等著球反彈後,搶下這個籃板。


    就在這時,我的餘光一暗,身邊的人立刻站起,縱身一躍。隻見他一手拉住籃筐,一手抓住空中那顆方向偏移的籃球,硬生生地扣進籃筐裏。


    是朕鬆開籃筐,穩穩落地,是戎得分後很亢奮,衝上來跟是朕擊了個掌。


    “wtf?!”我震驚了。


    “怎麽了?”是朕悠閑地整理著手表。


    我則是一副‘你又騙我了’的生無可戀。


    他訕笑,“是戎雖然體能不錯,但是太暴躁了,投球沒個準,我在籃底下等著,興許能救下他的球。”


    “你們倆感情不是挺好的麽...”


    “我們隻是智商不同頻。”


    是戎聽到我和是朕的對話,遠遠地衝這邊咆哮,“你說誰智商低了?”


    是朕調笑著看我,“你看,我隻說不同頻,他自動默認智商低的那個是自己了。還是挺聰明的。”


    是戎氣得咬牙切齒,比了個中指,“艸你!”


    恩,並沒有媽媽。


    看到是朕對這場比賽都難得認真起來,我突然賭起一口氣,覺得自己不能繼續在球場上摸魚了。


    我迴到自己的隊伍裏,對王將說,“一會兒能把球傳給我嗎?”


    王將用護腕擦著下巴,點頭。


    “其實我不太會打。”我誠實道。


    “沒事兒。”王將走迴發球點,背對著我,“到時候救你。”


    我突然理解為何校隊的隊員們會追捧王將這種沉默寡言脾氣暴躁不怎麽友好的人為王牌了,他站在球場上的身影確實讓人覺得可靠。


    最先搶到發球的又是王將。他帶球轉身,卻被是戎攔下了。他瞄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示意我跑到籃板右下方。


    是戎可是非常難纏的,兩人僵持不下,球轉眼被突然出現的蕭堯接過,蕭堯帶球過掉了錢多多,又將球傳給了我。


    球傳得相當穩,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球已經被我抱在懷裏。我先是一愣,隨後運球。


    我的籃球生涯止步於小學五年級,基本也就是剛好會帶球跑一跑的程度。


    我剛起步,就被是朕擋在身前,鬱悶。


    是朕咬著半邊下唇,眯著眼睛,半笑不笑地俯視著我。


    我試圖從左邊過掉他,可是我往左,他也往左,我轉右,他又跟上來。額角的汗水貼著臉頰流下,癢癢的,可他卻一副遊刃有餘地樣子在我眼前晃悠。


    好難纏,好煩!


    “快點明哥,帶球時間要到了!”蕭堯在一旁提醒道。


    我聞聲後變得焦躁起來,手上的動作失了頻率,球要掉!果然,是朕看準我這個空檔,快速俯身將球截過。


    *!心裏暗罵一句,我上前一步,力圖把球在奪迴來。可是我光顧著去搶球,沒注意我們之間的距離,肩膀險險撞到他。


    我驚覺,連忙重心後移,身體貼著他的胸口擦過,右腿悲壯地絆在自己的左腿上。


    是朕當時正左手控球,他見我要倒,丟下球用手撐住我的腰。


    你以為我們會來一個電視劇摔倒時撐腰抱的經典pose?


    並不是。


    當我意識到自己要摔倒的時候,出於自救的本能,我慌亂中扯住是朕的領口。結果我用力過猛,把他甩在了地上,臉著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我沒有摔倒,而是安然無恙地站在那裏,看是朕摔了個狗吃/屎。


    一時間,全場安靜如雞。


    是朕爬起來,頹然地坐在地上。一臉‘我被摔蒙比了’的迷茫。


    “對不起對不起!”我連忙賠笑,把蒙比拉起來。


    他拉著我的手,跟我迴到自己的隊伍裏,那茫然的眼神就和第一天上幼兒園的小孩一樣。


    把他交給他的是戎哥哥,我就灰溜溜的歸隊了。


    我有點心虛,偷偷看向場地那端的是朕。他先是按按太陽穴,又是揉揉額頭,然後抬眼看見了我。


    對上他的眼神,我心裏咯噔一聲。


    之後的比賽可想而知,是朕全程隻盯緊我一個人,我傳球他斷我,我上籃他蓋我,我轉身他還要撞我兩下。


    “誒呦我真錯了是朕大哥!”我給他賠不是,他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王將這個人確實非常實在,既然我開口讓他帶我玩,他還就真的把好時機都讓給我。


    可這一是我的球技不咋的,二是我剛又得罪了一個天蠍座,所以我隊連連失分,勉強靠王將救場才沒有拉開巨大的分差。


    這不,我的球又被是朕搶了,現在他已經帶球到籃下,急停跳投了。


    什麽,球沒中?!


    可我明明看見球是向著籃筐不偏不倚飛去的呀?!


    這時我身旁的人嗤笑一聲,一個起跳搶過籃板,轉身衝到我方籃下投了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是蕭堯。


    “蕭堯你耍賴!”錢多多不滿,“你剛才是不是用光線誤導了?!”


    蕭堯挑起一邊的嘴角,笑得囂張,“有說這場比賽不能用能力麽?”


    “沒有。”是朕淡漠地說,將手表摘下放在口袋裏。


    是戎吹了個口哨,愉悅地看向我們這邊,“為了不讓你們說我們帝神欺負人,還是給能力定個限額比較好。”


    王將一如既往的沉默,他走迴發球點,似乎規則定成怎樣都對他無所謂。


    是戎看了我一眼,咧開嘴角,“那就定成死不了人的程度吧。”


    當我正在猶豫是該退賽呢還是該退賽的時候,球已經以彗星撞地球之勢向我的麵門砸來。


    我的手腕被一股力量扯過,緊接著那個球就被一隻手攬下,可是我身邊沒有人啊!


    手腕上的力量將我扯到安全的位置,然後我隊的籃筐就晃動了。


    球進了。


    “軍座!漂亮!”蕭堯在一旁讚道。


    王將什麽能力?


    想到這裏,身體突然變得異常沉重,我膝蓋一酸跪在了地上。


    蕭堯的傳球因突變的重力而偏移了軌跡,是朕乘機搶球,從我身邊跑過。


    王將在這種重力場下依然健步如飛,他剛伸手要攔下是朕,周遭的重力又驟然減輕,我唿了口氣差點飛起來。


    在如此多變的重力環境下,王將他再精湛的球技也變得難以掌控。


    於是這一局被是朕他們拿下了。


    然後,我開始想退賽了。誒對了,錢多多呢?


    哦,好的。錢哥在場邊坐著喝飲料呢。


    我不管,我是個普通的人類,我也想退賽。


    我和王將比了個手勢,轉身向石階那邊走去,結果我前腳剛邁出去,籃球就重重地砸在我身前。


    我迴頭,是朕在對麵站著看我。


    “拿著。”他音色低沉。


    臥槽好可怕!


    我苦逼了一臉,笨手笨腳地跑去把球抱起。


    “發。”是朕說。


    誒,我就照做。


    球一出手,一個黑影帶著鋪天蓋地的氣壓竄到我眼前。發球被是戎搶下,他順勢在空中轉身,球便隨著慣性飛向籃板。


    王將不甘示弱,幾乎是同時出現在對方籃下。


    這一球可是力量巨大,露天球場上的柏油地麵都被刮上一條毛骨悚然的風痕。王將強行改變了球的軌跡,隻聽咣當一聲,籃球架就被攔腰截斷。


    “是戎這瘋比!”蕭堯低罵一聲,周圍這破爛的現場立刻被他的光線偽裝成無事的樣子。


    比賽還在進行著,他們各顯其能,好好的一場籃球賽打得兇險異常。


    我呆呆地站在場中,看著這場和我沒什麽關係的比賽,連躲的*都沒有。有點失落。


    餘光看到了是朕,他目不斜視,與我擦肩而過。


    不知道為什麽,我突然就生氣了。


    我轉身衝到是戎身後,他拿著球,正待發力的時候被驚得一愣。


    他皺眉,顯然是怕傷到我,又覺得我礙事,索性粗魯地將我撞開,快步向前起跳灌籃。


    我不服,也跟他衝了過去。


    “小心!別碰那球!”王將喊道,伸手去拉我。


    一切都隻發生在這一秒之間。


    我在手指觸碰到籃球的一瞬間意識到,這球的外麵包裹著一層高速轉動的風罩。


    王將拉得我重心不穩,我整個人都向是戎撲去。手上的動作已經來不及收迴,劇烈的摩擦將我的指腹削得刺痛。神奇的是我不恐慌,一股更大的虛無感充斥了我的胸腔。


    巨大的撞擊聲震得我大腦空白,我將是戎撞倒,把他撲到我身下,半個球場都被砸出深坑。


    我的指腹被削掉,血滴如豆子般劈裏啪啦地掉在地上。


    是朕連忙上前,拉過我的手將傷口愈合。


    “是戎...你沒事吧?”我跪坐起來,有些內疚地詢問。


    他躺在地上,衝我們擺擺手,臉色卻很凝重。


    “真..真的?”我有些不安。


    他緩緩坐起,迴頭看了一眼地上那誇張的大坑。


    是朕語氣不悅,“是戎你玩得太過了。”


    被責備的是戎居然沒有炸毛,而是沉默地站起,走向了石階那邊的洗手間。


    “我去看看!”我從是朕那裏抽迴自己的手,向洗手間走去。


    雖然其他人沒有察覺到異常,但是我心裏總有種莫名的忐忑。剛才為了不讓我繼續受傷,是戎已經將他的能力撤迴,那個坑不是他砸出來的。


    我推開門,看到是戎站在水池前。他雙手撐著台麵,嘴角掛著血。


    我往水池裏瞥了一眼,那裏果然有大灘的血水。


    “是戎你...”我啞然。


    他凝眉,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我的那股不安感愈加濃重。


    “嗬。”他擦掉嘴角的血水,突然笑了,“居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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