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龐方正,氣度沉穩的中年男子,秦澈略感意外。


    他以為敲門者是趙錢,或是哪個夥計,沒想到會是僅有一麵之緣的望月樓主廚。


    此人是望月樓之主的大弟子,身居高位,手握重權,實打實的望月樓二號人物。


    “冒昧登門,還請小友不要介意。”望月樓主廚溫和一笑,盯著堆積如山的火鍋底料,流露出好奇之意。


    包裝袋的材質,他前所未見,文字圖案,他也不曾見過。


    “先生言重了,貴客來訪,寒舍蓬蓽生輝,我豈會介意?”秦澈淡淡一笑,道:“請坐。”


    “人傑居此,豈是陋室?”望月樓主廚誇讚,毫不掩飾對秦澈的欣賞。


    以他的身份地位,哪怕隻是一個溫和的笑容,也能讓人受寵若驚,更別說是極高的讚美。


    不過,秦澈沒有欣喜,隻有疑惑。


    望月樓主廚突然造訪,且對他大加讚賞,擺明了是有目的。


    “過獎了,我算哪門子人傑。”秦澈笑的恰到好處,既沒有受寵若驚,也沒有無動於衷。


    “你若不是人傑,我就不會親自登門了。”


    望月樓主廚指著火鍋底料,道:“正事稍後再說,先告訴我這是何物,我從未見過如此奇特的材質。”


    “小玩意,不值一提,還是說正事吧。”


    秦澈不願多言,對他來說,火鍋底料是征戰商場的利器,對於望月樓而言,更是登天的階梯。


    一旦望月樓知曉,他將麵臨艱難的選擇,要麽合作,要麽廝殺。


    “好,說正事,你可知,望月樓為何不惜重金,不停舉辦大賽?”望月樓主廚眼中閃過一絲不悅,笑容也淡了。


    他的隨和隻是偽裝,心胸狹隘,不容忤逆,才是他的本性。


    “一為擴大影響,二為發掘人才。”秦澈淺飲清茶,猜到了望月樓主廚的目的,不禁想笑。


    “不錯,秦澈,你是難得一見的人傑,加入望月樓,你會有一個光明的前途。”望月樓主廚淡淡道:“我可以許諾,三年內,望月樓必有你一席之地,年入百萬靈石不難。”


    一席之地?


    年入百萬?


    秦澈強忍笑意,放著秦武商行老板不做,跑去當一個廚子,他腦子可沒進水。


    “先生的好意,我心領了,望月樓人才濟濟,不缺我一個。”秦澈婉言謝絕,加入望月樓,除了多一道枷鎖,沒有任何好處。


    “廚藝精湛者,望月樓不缺,三階廚師要多少有多少,不過,缺少創新者。”


    “我看中的是你的想象力,創造力,隻要你點頭,一切都好商量。”


    望月樓主廚微微皺眉,秦澈的神色,言語,無一不在他意料之外。


    他是望月樓的二號人物,而且是望月樓之主的首徒,五階之下,誰敢不給他麵子?


    然而,秦澈卻拒絕了他,而且是在他親自登門,和顏悅色的情況下。


    這讓他覺得,自己的權威遭到了挑釁,自己的臉麵遭到了踐踏。


    “隻是靈光一閃,我在廚師一道上,沒有半點天賦,當不起先生如此厚愛。”


    秦澈嘴角含笑,假模假樣的看了一眼天色,道:“時候不早了。”


    聞言,望月樓主廚再難維持笑容,眼神冷的如同萬年寒冰。


    以往他親自出馬,總會得到一個滿意的結果,甚至隻需提一嘴,對方都會屁顛屁顛的去望月樓報到。


    而秦澈卻不為所動,甚至趕他離開,不容忤逆的他,自然是為之憤怒。


    “你知不知道站在你麵前的人是誰,你知不知道你拒絕的,是一條多麽光明的路。”望月樓主廚神色陰沉,語氣更是冰冷:“秦澈,機會隻有一次,你別不識抬舉。”


    聞言,秦澈歎了口氣,頗為無奈。


    他是不識抬舉麽?


    不是,望月樓主廚以為自己的招攬,是皇帝的恩賜,是發號施令的令箭。


    可對於秦澈而言,這隻是雞毛。


    “我想,你應該沒有調查清楚我的身份。”


    秦澈他手握秦武商行的一半股份,一天賺的錢,都比在望月樓一年賺的多。


    他腦袋得進多少水,被門夾過多少次,才會跑去當一個廚子?


    身份?


    望月樓主廚一怔,他不是沒有調查過秦澈的身份,隻是沒有深入調查,因此,他隻當秦澈是給武相濡打工,沒有聯想到傳聞中的高人。


    何況,秦澈還以一階廚師的身份,參加廚師大賽,哪個高人會這麽無聊?


    “去調查一下吧,等你調查清楚,再決定要不要招攬我。”秦澈抿了一口茶水,讓一個億萬富翁去當廚子,還要受製於人,望月樓主廚有沒有腦子?


    “我不管你是何身份,有何背景,忤逆我的後果,你都承受不起。”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想清楚再說。”


    望月樓主廚冷笑,他身後站著最接近六階的男人,就算秦澈是五階強者的子侄,他也不懼。


    “軟的不行,就來的硬了,望月樓就是這麽招攬人才的麽?”


    秦澈神色冷了,之前他還以為,望月樓主廚平易近人,值得深交。


    此刻看來,望月樓主廚就是十足的偽君子,所謂的禮賢下士,不過是裝裝樣子。


    “我已經不想招攬你了,我要的是你屈服在我腳下。”望月樓主廚起身,恐怖氣勢隨之席卷,桌椅粉碎,大地震顫。


    他已經失去耐心了,丟失的顏麵,他要讓秦澈以血償還。


    “我的跪拜,你受不起。”


    秦澈冷冷看了望月樓主廚一眼,道:“武相濡的地盤,你也敢撒野?”


    “殺一個人罷了,我不信,她會為你出頭。”


    想到武相濡的風采,望月樓主廚眼中閃過一絲畏懼,放眼大夏,沒有幾個人不怕武相濡。


    哪怕是他的師尊,大夏最接近六階的男人,也忌憚三分。


    “那你盡管出手,看她是否會為我宰了你。”秦澈負手而立,即便望月樓主廚的氣勢,如狂風怒雷,他也如鬆柏一般挺直,不曾後退半步。


    望月樓主廚動容,不管秦澈是心有底氣還是虛張聲勢,能在他的氣勢下挺立不動,都是一件驚人之事。


    不過,更讓他憤怒。


    “我這就送你上路。”


    殺意起,怒火降,望月樓主廚眉心綻光,勺子化四象,鎮壓八荒。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纖纖玉手落下,無暇無垢,不染纖塵。


    “想在我這撒野,迴去叫上那個老不死的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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