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季晗女扮男裝上青樓規勸後,季仕桐越發上進起來,基本上在錢莊已能獨當一麵了。季老爺和夫人自然歡喜,見他也算能夠格繼承家業,便整天忙著幫他張羅婚事。附近門當戶對的妙齡女子的畫像,都一一被媒婆拿了來,卻不見季仕桐上心的。連對青玉閣送來的小西姑娘,也是一副冷清的樣子。季家二老又擔心起來,便去申徒府探望了季晗,把情況告訴了她,希望她能再幫個忙。

    季晗自然應承下來,隔天便與申徒陌相商。原本她是想約季仕桐去泰安樓的,還可以出門透透氣。誰知申徒陌強烈地反對,還擅自發了邀帖,讓季仕桐到府上一聚。季晗雖然氣惱,但心知他是為她著想,發了幾句牢騷便罷了。

    這日,季仕桐一早到了申徒府。申徒陌帶他進了別院,怕他們兄妹二人有體己要說,便借故暫時出去了。

    “三哥。”季晗恬靜地低喚了一聲,玉手執起紫砂茶壺,慢慢地倒了一杯茶遞過去。“聽爹娘說,你長進許多,錢莊的事兒已經上手了。真為你高興。”

    “嗬嗬…還不是多虧了晗兒那時的一番勸解。”季仕桐轉頭看著她,那越發美麗的容顏讓他的心緊了緊。又垂下眼瞼說道:“晗兒叫我來…不單是為敘舊吧?”

    “既是自家人,我就直接些。爹娘來找我,主要是為你娶親的事兒。”季晗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沉靜地說道:“三哥你知我的出處,那邊是主張婚姻自由的。照我來看,爹娘也不是要硬逼你娶誰,我就更不會。他們隻是擔心你這樣會蹉跎了自己,你有什麽別的打算,其實可以跟爹娘講清楚,至少讓他們先別這麽擔心。”

    其實季老爺和夫人也算是開明的了,至少沒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逼迫他成親生子。

    季仕桐起身,晃到窗邊,雙眼滿是寂寥。沉默了良久,他轉頭深深看了一眼季晗,很快移開目光。歎道:“三哥已有意中人了。”

    “真的?是哪家的姑娘?為什麽不告訴爹娘?”季晗歡喜地笑道。

    “她現已嫁作他人婦。我隻是…。一味地單相思而已。”季仕桐低頭說道,雖然看不見他的表情,但那落寞的語氣卻讓人產生無限的痛苦。

    季晗突然想起,那個一直立在角落偷看歐陽鋒的小女孩,眼神貪戀而向往。還有那個光芒四射的生日派對,歐陽鋒含情脈脈地與不是她的女子對視。這些迴憶現在對她而言,心裏依然悸動,隻是已有了不同的感悟。

    “三哥,如果她是快樂的,你就祝福她吧。單相思若無法結成正果,那你就試著放下。”季晗抬手舉起茶杯,淺淺地抿了一口。感歎道:“有時候,放下,也未嚐不是一件幸事。”

    “放下…”季仕桐沉思著,單手撫向心口。又扭頭看向季晗,呆立在原處。

    “如果無法忘記,便帶著有她的記憶繼續前進吧。人生那麽長,別被這個牽絆住了。”季晗自顧自地說著,似乎說給他聽,也似乎是要說給自己聽。

    外院突然傳來申徒陌的輕喚:“晗兒,仕桐兄,去園子裏坐坐吧。給你們備了茶果點心。”

    季仕桐趕忙收迴了目光,驚慌地好像被人撞破了秘密般,他急忙衝出院子,邊走邊說道:“不必了,我錢莊裏還有別的事兒忙。下次我再上門一聚。”

    兩人莫名其妙地對望了片刻,季晗無奈地聳聳肩,正要迴屋。季仕桐又風風火火跑了迴來,朝季晗喊到:“晗兒,還有件事兒。”

    季晗好笑地看著他,說道:“三哥這是怎麽了?”

    季仕桐擺擺手,喘著氣問:“晗兒,可認識小西?”

    “小西?!!!!”季晗瞬間瞪大了瞳孔,不顧儀態地拽住了季仕桐的領子。“你怎麽知道小西??她現在在哪裏??”

    “唉…唉喲…。輕點輕點…”季仕桐好不容易才搶迴衣領,遂問道:“你認識她?”

    “我當然認識,她是我在那邊的朋友!!”

    “什麽?!!她也是…?”季仕桐驚訝道。“就是清玉閣過來的那個姑娘,現在還在季府。她托我問你,’首場演唱會的安可是哪一首?’”

    季晗一時驚喜交加,驚的是小西居然流落到了青樓,這一年多她不知是如何過來的。喜的是在異世可以碰上同為二十一世紀的好朋友。其實,季晗和申徒陌都知道,申徒聯翰送了一個青玉閣的女子給季仕桐,目的是想讓他收收心。但是兩人都沒有過問過,那個女子的名諱。

    “沒錯!她問這個想必也是試探我。三哥,你迴去告訴她,答案是’一人一夢’。”季晗激動地濕了眼眶,她顫抖著雙手,說道:“請三哥務必讓我們見上一麵。”

    “晗兒。”見她如此激動,申徒陌伸手把那嬌小的身子摟了過來,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

    季仕桐認真地點了點頭,便拱手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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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聽到答案後的小西也同樣的反應激烈。

    “真的…是憶晗。還好…好在都是遇上了好人…”季仕桐還順便告知了小西,這一年多季晗的經曆。

    當初小西剛從中專畢業就碰上了皇鵬的招聘會。本來這樣的學曆,她就不奢望能混進去,權當是來鍛煉下麵試的經驗。

    人潮湧動的招聘會上,她看到一個幹瘦的小女孩被擠得倒在了地上,便跑過去扶起她。看到流血的膝蓋,小西帶著她去便利店買了幾個止血貼。細心貼好後,還囑咐道:“現在天氣熱,半天要換一次,等傷口結痂了再碰水哦。”

    那小女孩長得並不好看,但聲音卻異常的甜美可人。那雙清澈的眼睛讓小西沒來由地就有一股保護的欲望。不過招聘會是不等人的,因為她中途離開了長隊,隻好再重新排起。等到下午,才輪到她。

    考官一共有七位,坐中央的是歐陽鋒,旁邊居然就是那個小女孩。沒等考官發問,小女孩就指著她說:“鋒,我就要她了。”

    那時的林憶晗14歲,小西19歲。

    所以說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四年後,兩人會處在這樣的環境下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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