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這天，季夫人親自吩咐廚房準備午時的膳食。對於季家來說，申徒聯翰的造訪是件大事。兩家除了是親家還是世交，申徒家還經常在生意上提攜季氏錢莊。自然待其為貴賓。
“小紅，不在小姐身邊侍候，一大早跑這兒來作甚？”季夫人看見小紅進了廚房，沉聲問到。這季夫人是個吃齋念佛的人，心地善良。對待下人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即是真犯了什麽過錯都很少責罰。
小紅見識季夫人，趕忙過來福了身。張口道：“奴婢見過夫人。小姐差我來取早膳。”
“哦，今日什麽早膳啊？”
“迴夫人，是白粥。”
“本來身子就瘦弱，老吃得這麽清淡，怎麽受得了？”季夫人皺起眉，對身邊的丫鬟揮手命道：“清鳳，去把我的燕窩取來送到四小姐那兒。明月，你去藥房領十錢上好的人參，也送去四小姐房裏。小紅，以後在粥裏適量放些燕窩或人參，給你們小姐好好補補。”
“謝過夫人。”小紅喜滋滋地叩謝，夫人可真疼小姐啊。
“行了，快去端來吧。我也過去瞧瞧這丫頭。”季夫人笑著轉身往季晗住的方向走去。
----------------------------------------------------------------------------------------------
--------------------------------------------
季府前廳，季老爺和季仕桐正說著話，就聽見小廝來報：“老爺，申徒老爺和陌少爺來了。”
“快請。”季老爺一把撩起前袍，抬腳跨出廳檻，迎向申徒父子。
“哈哈…季老爺，告擾了。”申徒聯翰爽朗地笑笑，抬手抱了拳。
“哪兒的話，申徒老爺能光臨寒舍，是季某的榮幸。來，裏邊請。”季老爺攜了申徒聯翰的手就往前廳領。兩人雖同為商道大亨，但個性豪氣，又是親家兼世家，客套話自然不多。
待都入座之後，在旁的季仕桐和申徒陌互相使了幾個眼色。
兩位長輩先是互相問了些近況，然後討論了當今的商業形勢，又口頭暫定了一些合作計劃，對這兩位很少聚在一起的大亨來說，這些可都是正經事兒。隻是對申徒陌來說很廢話，非常廢話。
兩個個時辰之後，兩位談得越加熱絡。申徒陌看著他爹和季老爺談論得臉泛紅光，心裏急得上串下跳，表麵還得平靜得聆聽，裝出一份學習的樣子。季仕桐更甚，平時就是個愛悠閑的公子哥兒，哪裏聽得進這麽沉悶的內容，早就小雞啄米的打瞌睡了。的
這時，官家過來。對著四位行了禮，最後跟季老爺說：“老爺，午膳已備好。”
季老爺笑著拍了拍額頭，道：“哎呀，瞧我。申徒老爺，難得一聚，聊得忘了時辰，真是待客不周啊。來來…請移架。”
申徒聯翰不介意地擺擺手：“哈哈…不妨。季老爺見解獨到，言論精辟，申徒意猶未盡啊。若不是管家催膳，隻怕三天也說不完！哈哈…。改日請季老爺來鄙人附上再續，如何？”
兩人說說笑笑地移步到□用膳。兩個小兒頹喪地在身後跟著。□，菜已盡數端來。季夫人領著幾個候膳的丫鬟在餐桌邊，見了申徒父子一一行了禮，眾人便入座了。
申徒聯翰環顧了一圈，奇道：“聽聞府上還有位四小姐，何以今日不見？”
“申徒老爺有所不知，我家小四素來養在鄉下老宅，生性懶散隨性。怕失了禮數，就沒讓她過來。”其實季夫人早看出申徒陌對季晗的愛意，對這次申徒聯翰的來訪心下也有些類似的猜測。季夫人兩個女兒都已出嫁，三兒季仕桐又風流成性，不聽教。而季晗美麗乖巧，對她噓寒問暖，時不時還會在她麵前撒嬌，那些可愛的憨態是她那兩個女兒都沒有的。她想著到了合適的時機就把季晗許給季仕桐，這樣便能留她在身邊，以慰她的思女之情。她平日裏看季晗和季仕桐說說笑笑，也以為他們互相有意，所以今日去看季晗的時候便找個借口讓她留在後院用膳。
“季夫人不必客氣。我們兩家既為親戚便一家人，不必介意那些教條。”
“讓申徒老爺見笑了。喜安，去請四小姐來用膳。”季老爺不動聲色地瞪了季夫人一眼，後者委屈地低下了頭。
片刻，喜安便領了季晗過來。
但見她著一襲窄領寬袖的淡紫色長裙，無風而行卻仙袂飄飄，肌理細膩骨肉勻，尤似霓裳羽衣舞。眉目豔若星月，明眸善睞，卻帶出一股清雅之態。長發隨意挽了個雲髻，垂下幾縷披在香肩。
“季晗見過伯父。”幾個芊芊細步之後，季晗俯身行禮。入座後申徒聯翰才迴過神來，近看那人兒居然脂粉未施，素著一張俊臉。心裏歎道：真真是仙女下凡，天生麗質啊。
“季老爺季夫人，好福氣。女兒個個好相貌，這四小姐更是人間少有啊。”申徒聯翰由衷地讚道。
“申徒老爺謬讚。這城裏哪個不知申徒府上的少爺小姐才是個個才華橫溢，外貌不凡。特別是陌少爺。不像我這三兒，整日遊手好閑，詩書武藝，沒一樣拿得出手。”說著季老爺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季仕桐一眼。
“哈哈…。季老爺言重了。仕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性子雖是閑散，但學識可是一等的好啊。何況日後要是娶了個賢妻良母，性子自然是能收的。”申徒聯翰邊說還夾了塊肉放到季仕桐碗裏。
季仕桐抬頭嬉笑說道：“嗬嗬…侄兒慚愧，平日品行就不及陌清正，娶賢妻良母的理應是陌才對。”他也夾了塊肉給申徒陌，忽而話鋒一轉：“上迴聽說伯父要給陌說親，不知是哪家千金？”
“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心中尚未有人選。季老爺人脈廣，還望多謝提點啊。”申徒聯翰拱手轉向季老爺。
一頓飯在兩個家長的吃吃聊聊中結束了。季晗一直安靜地扒著碗裏的飯，對麵射來一道炙人的目光，讓她一直低垂著眼簾。吃飯的時候聽到申徒聯翰說“尚未有人選”，她雖不知其中的原委，但卻料想定是季仕桐從中做了什麽。
季老爺邀請申徒聯翰進書房繼續暢談，讓季仕桐和季晗陪申徒陌在園子裏逛逛。季夫人慢慢地說：“老爺，我前些日子給晗兒做了些衣裳，想讓她過來試試。就讓仕桐陪陌公子…。。”
“不忙，讓晗兒也去吧。衣服可以改日再試。”季老爺揮了揮手。其實用膳的時候，兩個家長心裏都有了譜，聯姻的打算基本是默認了。隻差拿上台麵來說。
季夫人一臉不甘地望著三個年輕的背影往園子裏走去了。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廂房。
“小紅，不在小姐身邊侍候，一大早跑這兒來作甚？”季夫人看見小紅進了廚房，沉聲問到。這季夫人是個吃齋念佛的人，心地善良。對待下人向來刀子嘴豆腐心，即是真犯了什麽過錯都很少責罰。
小紅見識季夫人，趕忙過來福了身。張口道：“奴婢見過夫人。小姐差我來取早膳。”
“哦，今日什麽早膳啊？”
“迴夫人，是白粥。”
“本來身子就瘦弱，老吃得這麽清淡，怎麽受得了？”季夫人皺起眉，對身邊的丫鬟揮手命道：“清鳳，去把我的燕窩取來送到四小姐那兒。明月，你去藥房領十錢上好的人參，也送去四小姐房裏。小紅，以後在粥裏適量放些燕窩或人參，給你們小姐好好補補。”
“謝過夫人。”小紅喜滋滋地叩謝，夫人可真疼小姐啊。
“行了，快去端來吧。我也過去瞧瞧這丫頭。”季夫人笑著轉身往季晗住的方向走去。
----------------------------------------------------------------------------------------------
--------------------------------------------
季府前廳，季老爺和季仕桐正說著話，就聽見小廝來報：“老爺，申徒老爺和陌少爺來了。”
“快請。”季老爺一把撩起前袍，抬腳跨出廳檻，迎向申徒父子。
“哈哈…季老爺，告擾了。”申徒聯翰爽朗地笑笑，抬手抱了拳。
“哪兒的話，申徒老爺能光臨寒舍，是季某的榮幸。來，裏邊請。”季老爺攜了申徒聯翰的手就往前廳領。兩人雖同為商道大亨，但個性豪氣，又是親家兼世家，客套話自然不多。
待都入座之後，在旁的季仕桐和申徒陌互相使了幾個眼色。
兩位長輩先是互相問了些近況，然後討論了當今的商業形勢，又口頭暫定了一些合作計劃，對這兩位很少聚在一起的大亨來說，這些可都是正經事兒。隻是對申徒陌來說很廢話，非常廢話。
兩個個時辰之後，兩位談得越加熱絡。申徒陌看著他爹和季老爺談論得臉泛紅光，心裏急得上串下跳，表麵還得平靜得聆聽，裝出一份學習的樣子。季仕桐更甚，平時就是個愛悠閑的公子哥兒，哪裏聽得進這麽沉悶的內容，早就小雞啄米的打瞌睡了。的
這時，官家過來。對著四位行了禮，最後跟季老爺說：“老爺，午膳已備好。”
季老爺笑著拍了拍額頭，道：“哎呀，瞧我。申徒老爺，難得一聚，聊得忘了時辰，真是待客不周啊。來來…請移架。”
申徒聯翰不介意地擺擺手：“哈哈…不妨。季老爺見解獨到，言論精辟，申徒意猶未盡啊。若不是管家催膳，隻怕三天也說不完！哈哈…。改日請季老爺來鄙人附上再續，如何？”
兩人說說笑笑地移步到□用膳。兩個小兒頹喪地在身後跟著。□，菜已盡數端來。季夫人領著幾個候膳的丫鬟在餐桌邊，見了申徒父子一一行了禮，眾人便入座了。
申徒聯翰環顧了一圈，奇道：“聽聞府上還有位四小姐，何以今日不見？”
“申徒老爺有所不知，我家小四素來養在鄉下老宅，生性懶散隨性。怕失了禮數，就沒讓她過來。”其實季夫人早看出申徒陌對季晗的愛意，對這次申徒聯翰的來訪心下也有些類似的猜測。季夫人兩個女兒都已出嫁，三兒季仕桐又風流成性，不聽教。而季晗美麗乖巧，對她噓寒問暖，時不時還會在她麵前撒嬌，那些可愛的憨態是她那兩個女兒都沒有的。她想著到了合適的時機就把季晗許給季仕桐，這樣便能留她在身邊，以慰她的思女之情。她平日裏看季晗和季仕桐說說笑笑，也以為他們互相有意，所以今日去看季晗的時候便找個借口讓她留在後院用膳。
“季夫人不必客氣。我們兩家既為親戚便一家人，不必介意那些教條。”
“讓申徒老爺見笑了。喜安，去請四小姐來用膳。”季老爺不動聲色地瞪了季夫人一眼，後者委屈地低下了頭。
片刻，喜安便領了季晗過來。
但見她著一襲窄領寬袖的淡紫色長裙，無風而行卻仙袂飄飄，肌理細膩骨肉勻，尤似霓裳羽衣舞。眉目豔若星月，明眸善睞，卻帶出一股清雅之態。長發隨意挽了個雲髻，垂下幾縷披在香肩。
“季晗見過伯父。”幾個芊芊細步之後，季晗俯身行禮。入座後申徒聯翰才迴過神來，近看那人兒居然脂粉未施，素著一張俊臉。心裏歎道：真真是仙女下凡，天生麗質啊。
“季老爺季夫人，好福氣。女兒個個好相貌，這四小姐更是人間少有啊。”申徒聯翰由衷地讚道。
“申徒老爺謬讚。這城裏哪個不知申徒府上的少爺小姐才是個個才華橫溢，外貌不凡。特別是陌少爺。不像我這三兒，整日遊手好閑，詩書武藝，沒一樣拿得出手。”說著季老爺恨鐵不成鋼地瞟了季仕桐一眼。
“哈哈…。季老爺言重了。仕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性子雖是閑散，但學識可是一等的好啊。何況日後要是娶了個賢妻良母，性子自然是能收的。”申徒聯翰邊說還夾了塊肉放到季仕桐碗裏。
季仕桐抬頭嬉笑說道：“嗬嗬…侄兒慚愧，平日品行就不及陌清正，娶賢妻良母的理應是陌才對。”他也夾了塊肉給申徒陌，忽而話鋒一轉：“上迴聽說伯父要給陌說親，不知是哪家千金？”
“是有這個打算，不過心中尚未有人選。季老爺人脈廣，還望多謝提點啊。”申徒聯翰拱手轉向季老爺。
一頓飯在兩個家長的吃吃聊聊中結束了。季晗一直安靜地扒著碗裏的飯，對麵射來一道炙人的目光，讓她一直低垂著眼簾。吃飯的時候聽到申徒聯翰說“尚未有人選”，她雖不知其中的原委，但卻料想定是季仕桐從中做了什麽。
季老爺邀請申徒聯翰進書房繼續暢談，讓季仕桐和季晗陪申徒陌在園子裏逛逛。季夫人慢慢地說：“老爺，我前些日子給晗兒做了些衣裳，想讓她過來試試。就讓仕桐陪陌公子…。。”
“不忙，讓晗兒也去吧。衣服可以改日再試。”季老爺揮了揮手。其實用膳的時候，兩個家長心裏都有了譜，聯姻的打算基本是默認了。隻差拿上台麵來說。
季夫人一臉不甘地望著三個年輕的背影往園子裏走去了。歎了口氣，轉身進了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