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柔完全沒想到在這裏居然還能看見寧鵬。


    她驚愕的盯著寧鵬看了半天,才想起來要掙紮。


    “唔唔!”


    她扭動著身體,示意寧鵬替她解開繩子。


    他應該是來救她的吧?


    可是不對啊?


    如果是許雅茹放他進來的話,自己此刻可是“姬青青”的身份啊,他怎麽會喊“小柔”?


    而且寧鵬此刻看起來,有些不太對勁。


    “唔唔!”


    許柔使勁掙紮著,一邊盯著他打量,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身上穿得多麽的…少!


    在這樣的掙紮下,她白皙的肌膚已經被繩子勒得更緊了。


    寧鵬的腦子裏仿佛有根弦,仿佛也跟著許柔一起在拚命的掙紮著。


    “小柔,別怕!”


    他上前伸手扯開了許柔嘴巴上的膠布,卻沒有解開捆著她的繩子。


    “寧鵬,你怎麽會在這裏?你、你的臉怎麽這樣紅?”


    聽到許柔的聲音,又確定了她沒什麽大礙,寧鵬腦子裏那根崩到極限的弦,終於“嘭”的一聲,斷了。


    “小柔…”


    他沙啞地喃喃著,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許柔一驚,很快意識到他要幹什麽,但她還沒來得及唿叫,唇已被他輕柔地覆上。


    “小柔,我愛你!”


    一滴眼淚忽地順著他的臉頰滑下,落在許柔的耳垂上。


    “不…”


    雖說還是不經人事的少女,但許柔畢竟是在許雅茹身旁呆過,又拍戲一年多時間,此刻的她,已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


    也不知道許雅茹是出於什麽目的,對寧鵬使了壞,大概想要讓他毀了姬青青吧?。


    可偏偏,在這不幸的時刻最慶幸的卻是,許雅茹並不知道她不是姬青青啊!


    她是許柔啊!


    而且剛好,是寧鵬惦記著的小柔呢!


    想到這,許柔的眼底忽地湧出淚水,卻慢慢地停止了掙紮,用從繩子裏騰出的手,緊緊抱住了寧鵬的腰。


    如果,如果這是她被許雅茹弄死之前最後的幸福,那麽她隻需要好好的享受即可。


    ……


    海霧漸濃。


    海麵上的燈光都顯得更加朦朧且旖旎。


    不知過了多久,寧鵬已經漸漸清醒,雖然腦子還混沌著,但他的身體卻清楚的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小柔?小柔…你醒醒!”


    身下的人兒壓根就沒有半點反應。


    寧鵬心裏咯噔一聲。


    這是許柔?!


    他慢慢迴想起發生的這一切,終於知道是哪裏不對了。


    首先,許雅茹不可能將許柔關在這裏,她更不可能讓他這樣對待許柔,畢竟她老人家還心念念的要將許柔賣個大價錢呢,怎麽可能讓他……


    但此刻他的頭還隱隱痛著,這分明就是被動了手腳。


    除了一上這個平台就與他接觸的許雅茹,還能有誰可以對他動手腳?


    很快,他換個角度想,許雅茹現在最想要對付的人是姬青青,而她昨日也在籌謀著腰抓姬青青,如果認定了這屋子裏關著的是姬青青,會不會就是特地讓他來毀了她?


    想到這個可能,寧鵬猛地打了個冷顫。


    因為他終於想起,剛才與他深深纏綿的人,仿佛低低的叫著他的名字,卻並沒有唿救。


    這是許柔啊!


    “小柔!”


    他忽然看見了許柔身下,那潔白的沙發仿佛暈開了幾朵血玫瑰。


    寧鵬齒牙咧嘴地站起身來,想要撥打急救電話,才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何時也被人拿了去。


    他終於忍無可忍的咆哮起來。


    “許雅茹,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我可是你的侄兒!”


    不遠處,聽見吼聲的許雅茹淡淡一笑。


    “真不愧是我徐家的種,厲害!玩了這麽長時間還能有這麽充足的精氣,吼這麽大聲!”


    她一邊“嘖嘖”著一邊嘀咕:“反正都長得完全一樣啊,就當做是你想要的那個人不就好了!”


    還沒走到關押“姬青青”的方位,那房間門已經被寧鵬猛地拉開來。


    “許雅茹,你怎麽能這樣對我?怎麽能這樣對小柔!”


    他突然聲嘶力竭地指著裏麵昏迷不醒的人道:“求求你救救她啊,求求你,救她!”


    “放心,她死不了!”


    許雅茹笑著朝裏麵瞟了一眼,並且無視了那潔白的沙發上留下的大片血跡。


    畢竟姬青青那腿傷是免不了要被觸碰到,那麽深的傷……等下?


    那麽多血……?


    許雅茹臉色猛地變得煞白。


    她清清楚楚的記得上輩子姬青青是怎麽死的。


    “該死!”


    這臭丫頭該不會是不堪被人淩辱,又動用了她藏在牙齒裏的那種叫做散血丸的藥想自殺?


    不過就她腿上那兩塊小傷口,這次她應該不會死得那麽快!


    “曉玲,快給我拿兩份止血的藥,快!”


    許雅茹迴頭吩咐完,然後就一把將寧鵬拉到旁邊,衝過去動作迅速地揭開了“姬青青”腿上的紗布。


    然後,她愣住了。


    白皙的腿上那兩個黑洞洞的傷口並沒有流血…


    她的手狠狠地抖了抖,然後像是不敢唿吸地緩緩朝上看。


    沙發上陷入昏迷的女子,臉色蒼白如紙,額頭上已滿是汗,唿吸微弱得幾乎快要停止。


    再伸手輕輕地觸碰了一下她的身體,卻又燙得像是被火烘烤一樣。


    “她、她發燒了?”


    姬青青是不可能發燒的吧?


    還記得三年前讓許婉婉那丫頭挑撥覃玥,給她吃了一隻死螃蟹她也沒發燒啊,隻是腹疼腹瀉而已。


    那、那現在她、該不會…


    一個非常不情願的念頭漸漸在許雅茹腦海裏誕生…


    “小、小柔?”


    她忽地覺著一陣陣暈眩。


    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是許柔呢?


    這一定是搞錯了吧?啊?


    忙活了一整夜,等待了半年,籌謀了兩年,計劃了二十多年的心血,該不會、該不會帶迴來的並不是姬青青?


    腦子裏的暈眩感更加劇烈了。


    寧鵬已經不管不顧地奪過許雅茹的手機撥了急救電話。


    “喂……對,我這邊的地址是南海港3海裏外的華研特種氣體研究,某度上的導航完全可以查到!”


    他的目光停留在沙發上那一朵朵血色玫瑰上,隻覺得心口一陣陣發緊。


    “醫生,我能先采用什麽急救方式麽?”


    話說出口,他隻覺得腦子都快要缺氧了。


    電話那頭傳來醫生的聲音:“不用,你讓患者平躺,盡量不要動她……我們爭取在一小時之內過來!”


    真是,無能為力啊!


    寧鵬腿一軟,終於跌倒在地上。


    “小柔…”


    他掙紮著想朝沙發的方向走去,然後才發現,許柔不知何時也已經暈倒在一旁。


    “不、不要……”


    不要傷害他的小柔啊!


    寧鵬眼前一黑,徹底失去了知覺。


    整個華研特種氣體研究所的平台上都蔓延著一股濃濃的睡意,海上的燈光透過海霧在黑暗中顯得有些鬼魅魍魎。


    不知過了多久,華研特種氣體研究所的平台周圍突然亮起了可以穿透海霧的燈。


    原來那是一艘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停靠在附近的小船,因為完全沒有亮燈,所以壓根就沒有人注意到它的存在。


    一個人影從平台上迅速穿過,然後點亮了平台周圍的燈光。


    “她沒事吧?”


    看著姬青青在手忙腳亂的給許柔治療,司宸宥皺著眉頭,冷冰冰的臉上透著一絲擔憂。


    終究是他的小姨子啊!


    況且看得出來姬青青還是很在意她,否則,他還真沒見過她這樣慌亂的模樣。


    嗯,就連他被每天灌藥差點認不出她時,都沒見過她這樣慌。


    當然了,有可能隻是沒在他麵前慌。


    可是即便是現在,一想起她那時候拿著一碗黑漆漆的藥非要逼著他喝的模樣,司宸宥心底裏就止不住的生氣。


    若不是因為生氣,也不會為了懲罰她而假裝將許柔認成了她啊!


    “嗯!”


    姬青青顧不上迴答他的話,深吸一口氣,努力讓手變得平穩些。


    “臭丫頭,你最好撐住別死,否則你若是掛了,爺爺和爸爸還有哥哥,非得在下麵等著揍你不可!”


    她還有好多話都沒有問,還有好多事情都不知道呢,這丫頭可不能就這麽去了!


    而且,讓她找了好多年啊!


    姬青青的眼淚突然啪嗒啪嗒地掉下來,止都止不住。


    “老婆…”


    司宸宥伸出手想要安慰她,可又怕影響了她紮針。


    在他提議用藥迷暈敵方這個計劃的時候,原本也是沒什麽信心。


    畢竟這個海上平台占地麵積不算小,海上空氣又很流通,迷藥是最不好使的了。


    但姬青青聽到這個計劃之後立刻讚同,並且親自耗費了三四個小時配藥。


    最後還不放心,揣了把銀針,說是如果還有人沒暈就用針紮暈。


    結果計劃很成功,人都暈完了,她的針卻也沒白帶,現下都紮那個許柔身上了。


    銀針不夠。


    姬青青隻能換著穴位給許柔半退燒半止血。


    “找到了,司少,趙暖小姐在這邊!”


    阿澤突然推門而入,指了指被阿斌他們扶著出去的人道。


    “她怎樣?”


    “沒什麽大礙,就是被繩子捆住勒傷,人沒事,服了解藥後已經醒了!”


    司宸宥鬆了一口氣。


    好歹今天的任務並不算太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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