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下,頓時議論紛紛。


    “這是怎麽迴事?”


    “不是來搶婚的吧?要搶早點搶啊,站在那說什麽廢話?”


    “聽說以前這個女的訂婚時就有個男朋友吧?難道就是這位?”


    眾人噙著看好戲的目光,津津有味地盯著舞台看。


    主婚人不悅地對姬文華道:“這位先生,麻煩您先下去好嗎?我們的婚禮正在進行中,您這樣上來會很不尊重人……”


    “噢,是嗎?”


    姬文華忽地放大了聲音,道:“可我怎麽覺得,一個虛假的,壓根就不被法律認可的婚姻,還要在這裏舉行大張旗鼓的婚禮更不尊重人呢?你們這是當在座的人都是傻子嗎?來參加一個就連結婚證都是假的婚禮,有意思嗎?啊?”


    “你在胡說什麽!”


    許婉婉氣急敗壞地撩開頭上的白紗,瞪著麵前這個不認識的陌生男人,怒不可遏。


    剛才,就在這個男人帥氣翻身上舞台的時候,她的虛榮心瞬間膨脹到極限,還以為對方是來搶婚搶她。


    誰知道,長這麽帥,居然是來搞破壞的!


    她氣咻咻地指著姬文華鼻子道:“你,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們的結婚證是假的了?”


    姬文華輕輕一笑,將結婚證對著攝像頭的方向展開道:“據我所知,姬雨柔這個人,早在十幾年前就離開了姬家,數年來尋找未果,姬家就在戶籍上注銷了這個名字,所以,許婉婉小姐你這是想要冒名頂替姬家的二女兒嫁給仲家嗎?”


    “胡說八道!”


    許婉婉衝上去就想要奪那結婚證:“我就是姬雨柔,我就是當年姬家走失的二女兒,這件事早就在五年前核實過了,不讓我改名字,都是姬青青的私心作祟,她不想讓我姓姬,也從沒把我當過她妹妹,如果不是她當年故意開門讓我出去玩,我也不會走失了,所以這一切都是姬青青的錯!”


    然而姬文華的身手,又怎麽可能讓她碰到那結婚證?


    兩人就這麽在舞台上躲躲閃閃地繞了幾個圈。


    舞台下的姬青青眯了眯眼,是誰對許婉婉說,當年是她故意開門讓姬雨柔走失這種鬼話?


    當年的姬雨柔分明就是在院子裏玩耍被人抱走的,她和爺爺和爸爸在後山腳下看藥田,姬冰要上學,媽媽獨自一人在家看孩子,然後轉身去洗了個水果,雨柔就被抱走了。


    正是因為這樣,覃甯才會一直深深地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才會愧疚得抓狂,最後重病。


    難道上輩子也是因為有人對許婉婉說過這樣的話,她才會對自己恨之入骨甚至剜肉剔骨嗎?


    一旁,孟子衿也是氣得抓狂,不過阿鳴卻很有先見之明地伸手攔住了她,預防她也跟著衝上台。


    由於婚禮是以直播錄像的方式,將結婚程序都投影在酒店屏幕上,眾人都很清楚地看到結婚證上的名字,的確是姬雨柔與仲晨維。


    但照片上的人,確實也是麵前這個新娘呢!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不管人家是不是那個姬雨柔吧,隻要能在派出所改了名字,也就還算是那個人啊,怎麽會說結婚證無效呢?”


    “就是啊,這人是來鬧事的吧?”


    與仲家關係交好的人,開始大聲指責姬文華起來。


    畢竟仲家的麵子,這個時候維護好了,以後對大家都好。


    在舞台下坐著的竇銘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陰沉沉地朝著姬傳業投去一個不悅的目光。


    “你們都給我停下來!”


    姬傳業也是忍了蠻久,怒喝一聲,衝到了兩人之間。


    “小子,別以為我不認識你,作為一個姬家的私生子,你有什麽資格上來管我姬家的閑事?”


    “噢?”


    姬文華痞痞地一笑,對著老頭道:“那麽這位周大叔,我也想問問,您又有什麽資格來管我姬家的閑事?再私生子我也姓姬,可你呢?”


    “我!”


    姬傳業怒,手杖在地麵用力一杵:“老子的以前就是姬家人,三代還宗才換了姓,怎麽就不能管?我們家許婉婉的名字,是我允許她入姬家戶籍,改迴她自己的本名的,又礙著你這臭小子什麽事了?”


    重點是,他們籌備了幾個月時間,等的是姬青青啊!


    為什麽突然上來了一個姬家的私生子?


    卻見姬文華微微一笑,像是早有準備,將手裏另一個東西掏了出來。


    “嗯哼,你們是指責得對,這個許婉婉小姐要改名字確實與我無關,她用這個名字結婚也是可以的,但……”


    他繞了半圈,迴到攝像頭麵前,將掏出來的戶口本展開在眾人眼皮底下。


    “但重點是許婉婉小姐改的名字,今天被相關機構發文駁迴了,原因是姬雨柔這個人,當年已經被姬家注冊過死亡!所以許小姐,你的更名不能在姬家戶籍之下改成姬雨柔,當然了,要是你實在喜歡這個名字,也不是不能用,但,你得脫離了姬家的戶籍,自立門戶!”


    看到許婉婉臉色蒼白,目瞪口呆的模樣,姬文華很是舒暢地吐出一口氣,又補道:“不過呢,許婉婉小姐就算馬上去自立門戶改名姬雨柔,這結婚證也是不作數的了,你們還得重新找個好日子重新去登記一次才對,總不能,仲晨維先生一直想要打算娶的就是我們姬家已經失蹤十三年並注冊死亡的小女兒吧?”


    台下,孟子衿一口氣憋得終於給吐了出來,重重地一巴掌拍在阿鳴肩頭。


    “好樣的,原來你們玩的這一招!”


    她就說呢,莫名其妙非要讓她和鳳馨一大早趕去守著相關機構要證明是用來做什麽,原來是這麽用啊!


    她怎麽就沒想到這一招呢?


    舞台上,許婉婉尖叫著,抓狂的朝姬文華衝過去,想要搶他手裏的東西,卻被姬文華毫不客氣地推開。


    接著,長長的婚紗跘了她一下,她便重心不穩地摔了一跤。


    站在一旁的仲晨維卻隻是陰沉著臉,並未伸手去扶她。


    仲家,自始至終想要娶的都隻有姬家人,也隻能是姬家人。


    如果許婉婉不能更名姬雨柔,或者叫做姬雨柔卻不能入姬家戶籍,他娶了還有什麽用?


    她就連最後的價值都不複存在了好不好?


    就在這時,阿鳴突然高聲叫道:“你們是商量好了嗎?今天這個婚禮到底作不作數了?我們這是來看戲還是來參加婚禮?”


    舞台周圍很快也有人跟著叫起來:“這名字叫什麽不都是一樣的人嗎?有什麽好掙紮的?就按照原來的許婉婉這個名字結婚不也一樣嗎?”


    “就是,仲家要娶媳婦應該是娶的人,不可能娶個名字對不對?”


    “這有什麽好商量的?又不是換女人,換名字而已,我們也認啊!”


    事先被阿鳴和姬文華安排好的人都在賓客中帶著起哄,仲啟明夫婦頓時覺得臉上的麵子都快要被燒掉了。


    “婚禮繼續!”


    仲啟明趁著嗓子吼了一聲:“司儀,還愣著幹什麽?”


    “不行!”


    陳希媚不幹了,尖著嗓子道:“我們晨維要娶的是姬家二小姐,如今看來這個許婉婉的身份不明不白,怎麽能繼續?”


    哪怕仲晨維可以結婚了再離婚,甚至這個婚禮就算舉行完了,反正結婚證也不作數,他戶口上依舊是未婚都不行。


    她不能容忍自己的兒子有一絲一毫被汙點存在。


    恰逢此刻,許婉婉在冗長的裙子裏裹了一會兒也沒能掙紮起來,隻好硬著頭皮對仲晨維撒嬌地伸出手:“晨維,拉我一下!”


    陳希媚聞言更是火冒三丈,順勢踹了她一下:“你閉嘴!”


    “媽~媽你別!”


    大概是從兩人眼裏終於確認了自己未來即將麵臨的狀況,許婉婉咬牙,不管不顧地匍匐上前,抱住了陳希媚的小腿。


    “媽,你的病我能治,我能!”


    陳希媚猛地一震。


    她的病,除了仲啟明父子外,幾乎沒人知曉。


    許婉婉是怎麽知道的?


    就趁著這暫且的安寧的兩秒鍾,姬傳業伸手狠狠地奪過姬文華捏著的戶口本和結婚證!


    “小子,算你狠!”


    言畢,他朝台下掃了一眼,渾濁的老眼露出一抹狠戾的光。


    就算上來的不是姬青青也沒關係。


    隻要她有膽量進來擾了這場婚禮,嗬嗬,進來容易,出去就不見得了!


    姬文華壓根就沒打算捏著人家的戶口本和結婚證不放,反正他的任務就是當場宣布婚禮無效。


    既然有人將東西接過去,他就迅速溜下了舞台,拍了拍阿鳴的肩:“走!”


    幾人立刻朝消防通道的方向擠出去。


    此刻,婚禮現場已經混亂成一片。


    舞台下,被阿鳴買通了的客人還在叫著讓婚禮繼續進行。


    也有些覺著沒意思的人開始轉身想離開,可是走到電梯旁才發現電梯不知何時已經黑了。


    “咦?這電梯不可能三個都一起壞了?”


    還有人琢磨著也就五層樓,樓梯也不算太高的,然而走到樓梯旁才發現,安全出口的門也被鎖死了。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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