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青的歌唱得一句比一句好聽,一句比一句婉轉動人,事實上,從第一句平淡無奇的歌聲開始,她就一直掌握著整首歌的主打情感。


    最後,彭大樹倒是被她的情感帶動著,跟著一起合唱了最後的高.潮部分。


    一曲完畢,舞台下,掌聲如雷。


    甚至還有布偶小熊,被人扔上了舞台。


    那都是在廣場對麵的小商店買來的。


    姬青青一手提著裙子,一手拾起地上的小熊,甜甜笑著對眾人揮手。


    彭大樹呆愣在一旁,半天沒迴過狀態來。


    他就不明白了,姬青青從第一句歌唱到最後一句,那短短三分鍾之內攀升了好幾個台階的唱功,到底是丫的在逗他玩兒呢,還是一個人真的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偷師學藝?


    主持人靈機地奪迴了舞台主持權,開始與姬青青互動。


    兩人配合得格外默契,一圈互動節目下來,舞台上又多了兩個布偶,還有一個大大的棒棒糖。


    就在氛圍極高,現場各種義賣作品都散得差不多,捐款箱也快要滿的時候,舞台後方,突然闖上來一個年輕姑娘。


    “姬青青!”


    聽到覃玥那氣急敗壞的聲音,姬青青眉毛就蹙了起來。


    自從覃鋒落網之後,覃家就很是低調。


    甚至在許婉婉訂婚典禮那樣的場合,都隻來了個覃鋒,陳碧雪和覃玥都沒冒頭。


    很顯然,以陳碧雪那種極度好麵子的人來說,不管覃鋒是否真的犯了罪,如今又是否有人頂罪,總之,這都不是一個能拿出來談話的話題。


    她無法接受,就無法出麵任何場合。


    所以,此時此刻,聽到覃玥的聲音,姬青青琢磨著,她若不是發了瘋,便是有什麽事情,找上門來。


    隻是如今,覃家還有些什麽事情能讓覃玥“找上門來”?


    “這是誰丫?”


    “看樣子,不像是節目組安排的互動環節呢,這女的是來找茬的吧?”


    “我隻知道姬青青有個傳說中的,與她不是一個姓氏的妹妹,如今還要嫁給她以前的未婚夫呢,聽說都訂婚了呢,看這狗血撒的……”


    “但這位看起來,不像是她那個妹妹吧……”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覃玥已經衝到了姬青青麵前,二話不說,揚起手,就要給她一巴掌。


    “你這個賤……”


    她的話沒能罵完,那隻手,已被彭大樹抓住。


    “美女,你怎麽能動手打人呢?”


    雖然一開始,他對姬青青,完全沒有半點好感,但那一首歌唱完了,一丟丟惜才的心倒是冒了起來。


    覃玥咬牙切齒地掙紮起來,奮力甩開彭大樹的手,又要撲過去推姬青青。


    後台上的工作人員及時的走過來攔住了她。


    “這位小姐,有話好好說,你這樣衝上來就要動手打人,是什麽意思?”


    “好好說?我看我和這個賤人之間是永遠都不可能好好說了,姬青青,你給我所清楚,我爸爸的那些錢,都被你轉移到了哪裏?”


    覃玥掙紮著,邊跳邊嚷嚷,恨不能奪過主持人手裏的話筒咆哮。


    不過,靈機的主持人,早已關閉了話筒,就連彭大樹手裏的話筒,也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被工作人員關掉。


    “這是怎麽迴事?”


    聽得雲裏霧裏的彭大樹,轉頭朝姬青青看來。


    “姬青青,你這不要臉的賤人,明裏一直說我爸占了你姬家的遺產,要他還給你,可背地裏卻偷偷地將我爸爸所有的資產,都從瑞士銀行給轉移一空,你讓我們一家人出國移民撲個空,一分錢沒撈著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到處借錢才得以迴國,你這個賤人,你這個混球,你這個良心被狗吃了的畜生,對待自己的親人都是這麽心狠手辣,一轉身就拿著我爸的錢在這裏裝逼搞公益,你特麽還有臉嗎……”


    “哎,等等,等一下,這罵人可是要有證據的!”


    彭大樹攔著她,有些無語的問:“你剛才是說的,瑞士銀行嗎?這位小姐,你是在開玩笑吧?世界上誰不知道瑞士銀行是最安全穩定的銀行,除了本人,還有誰能轉移你的資產?你丫的是在做白日夢呢你!”


    他說著,突然偷偷迴頭問姬青青:“這姑娘,不會是這裏……有問題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姬青青淺淺一笑,沒有迴答,反而繞到覃玥麵前。


    “你爸爸,在瑞士銀行一共存了多少錢呢?”


    “三千萬美元!”


    “那,有憑證嗎?”


    “當然有,你以為我們是蠢的嗎?”


    “既然有憑證,那瑞士銀行若是搞掉了你們的三千萬美元,他們豈不是應該賠償你們?為啥你要跑來找我要錢?你覺得我能有本事,從瑞士銀行把大舅的錢給弄出來嗎?”


    覃玥氣得胸脯起伏不定,猛地掙脫了拉住她的工作人員,伸手指著姬青青鼻子道:“姬青青,是你丫的冒充了我爸爸,將那筆錢拿出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銀行那邊還提供了你取款的各種證據……”


    “既然是這樣,那你等我一下,這公益活動完結了,我就陪你迴去看看,那取款的憑證上,到底是我簽的字還是你爸爸簽的字!”


    說完,姬青青對主持人使了個眼色。


    然後不顧覃玥的吱哇亂叫,三個工作人員將她拽了下去。


    阿澤和阿斌兩人,則是從頭到尾都沒皺一下眉頭,在旁冷眼旁觀。


    那淡定的氣場,也是讓姬青青格外無語。


    好像,隻要不是她的安全問題,那兩人都能充耳不聞,完全無視呢。


    主持人很快拿著話筒,在台上以開玩笑的方式,化解了這場尷尬的鬧劇。


    直到公益活動結束,眾人都有些雲裏霧裏。


    沒人知道覃玥跳上來鬧騰那一出,到底真的是主辦方安排給姬青青的一個炒作喜劇呢,還是真的有人來找麻煩。


    不過,被這麽一鬧騰,彭大樹倒是再度找迴了主觀能動性,拿著話筒一路與主持人搶台到底。


    “姬青青,哎,我說,姬青青你等一下!”


    他追到舞台下,攔住要去卸妝的姬青青,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嗯,那個,我是說,你唱歌還挺有天賦的,學過嗎?”


    “沒!”


    “那,有興趣……”


    “沒興趣!”


    姬青青毫不客氣的打斷了他。


    剛才提出唱一曲,就是為了讓丫感受一下,即便是專注十年唱歌,他也不是個中高手。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或許他專注了十年的結果,與別人專注十分鍾,是一樣的。


    上輩子她雖然也沒學唱歌,但後來聽得不少,也知道大概要怎麽唱。


    如今,對彭大樹這個人,她也不打算深交。


    畢竟走的路子都不是同一方向。


    “不是,那個,我的意思是,抱歉啊,今天我不是故意要針對你,嗯,我覺得我們其實,可以做個朋友,真的!”


    “但是抱歉,我沒這個意思!”


    姬青青繞過他,關上了化妝間的門。


    化妝間裏,除了米莎和阿澤阿斌,自然還多了一個覃玥。


    隻不過現在的覃玥,已經是被人敲得半暈的模樣。


    見狀,姬青青抬了抬眉梢。


    “沒辦法,她太吵了!”


    米莎無奈的聳聳肩,道:“一進來就把眾人的祖宗八代都罵了個遍,阿澤也不是想要動手啊,太崩潰了!”


    背鍋的阿澤嘴角狠狠一抽。


    剛才,分明是米莎與人對罵失敗,然後給了他眼神讓他動手的好嗎?


    不過看在丫的那麽失敗的份上,這個鍋,阿澤也就勉強背一下。


    半小時後,姬青青一行已經從廣場後方悄然離開。


    覃家別墅。


    被解封後的覃家別墅,門可羅雀。


    入戶花園雜草叢生。


    姬青青推開門的一瞬間,還有些恍然。


    這地方哪怕多麽不歡迎她,好歹也給她遮風擋雨一年多時間。


    覃家想要移民離開南市,離開z國,她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是她卻完全沒想到,覃鋒偷偷存在瑞士銀行的錢,竟然會不翼而飛。


    她倒是不可能背這個鍋。


    三千萬美元啊!


    那應該就是姬文臣留給她的所有產業都被貶值再賣掉的所剩了。


    若是能查出來在哪裏,她非要拿迴來不可!


    覃家別墅大廳,覃鋒與陳碧雪正沉著臉看著對方,那模樣,像是剛吵完一場架。


    見覃玥推門進來的第一瞬間,陳碧雪開口就準備罵。


    可是下一秒,她的罵聲卡在了喉嚨裏。


    “姬青青!”


    她一拍桌子,幾乎是彈起來:“你竟然還敢來!”


    頓時,覃鋒一迴頭,立刻也跟著同仇敵愾起來。


    “竟然是你!”


    他咬牙切齒地看著姬青青,那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仇人。


    “剛好你來了,既然來了,那就把老子的錢,都給我交出來!”


    姬青青眸光閃了閃,不急不緩的問:“你們說,是我拿了你們的錢,證據呢?”


    “證據?哼,老子就給你看看證據,看你丫的還有什麽好說的!”


    陳碧雪扭著手指頭,臉都快要憋出翔來。


    “姬青青,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沒良心不要臉的賤人,吃了我家用了我家的,居然還、還……你這個賊!”


    她狠狠地呸了一口。


    然後,覃鋒已經從沙發上的公文包裏,掏出了一大堆文件與合約,還有幾張很明顯是憑證的紅條子,狠狠地砸在姬青青麵前的腳邊。


    姬青青不知道自己是費了多大的勁,才忍住了心裏濤濤洶湧的狂笑,緩緩地上前,將那些憑證和文件合約,都一張一張地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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