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我們來播報實況新聞:今晚21時,南市沿江大道s段靠天星橋前方的輔路上,發生了一起嚴重的追尾事故,一輛直行雅閣小轎車被一輛轉彎的大貨車從斜麵撞擊在綠化帶上,雅閣車被壓扁,車主當場就死亡,貨車司機重傷昏迷……”


    司宸宥剛抵達一所看起來其貌不揚的私立小醫院後,便在掛號廳看見了這則新聞。


    他的眉頭立刻鎖了起來。


    貨車?


    又是大貨車……


    這不像是司宸雪的手段,可是這件事,卻絕壁與他脫不了關係。


    “司少,在這邊!”


    周導從樓梯口下來,剛好看見司宸宥進來,立刻上來替他引路。


    “情況怎樣了?”


    “現在還不清楚,她在車上的時候,就已經昏迷了!”


    剛才情況緊急,他便跟著上了韓鬆凡的車替他開車,抵達醫院後姬青青便是被抱下來的。


    初步檢查,她舌尖有兩三個創口,大概是被救之前咬破舌尖來維持清醒。


    後來感覺安全了才沒再掙紮著咬舌。


    “知道是什麽麻藥嗎?”


    “不是普通的藥物,甚至不止是麻藥,韓先生說他好像在國外的時候,見過一次這種藥物組合提純的混合麻藥,還混合了什麽……呃,陀螺?曼陀羅?”


    周導猶豫了一下,很長一串藥物名字,聽說還沒分析完呢,他隻記得這個。


    “曼陀羅?”


    司宸宥的眸光眯了眯。


    他對藥物,不是很熟悉,但是在記憶中,這藥在南市不常見。


    而且他第一次聽說這藥物的時候,便是在覃家別墅,他查到有人要對付姬青青的時候。


    “人在三樓vip病房!”


    周導帶著他又轉了個彎繼續上樓。


    這小私立醫院,竟然電梯都沒有一個,真不知道那些殘疾的病人來了,要如何就醫。


    “嗯!”


    司宸宥收斂了神色,快步跟上。


    他現在,隻想看看姬青青的情況如何了。


    不知為何,最近與她相處的時候,不管怎麽親密,他都很難再感覺到心髒處的異樣。


    也不知道母蠱是不是已經快要掛了。


    但是他更擔心的是,姬青青體內的子蠱有沒有別的問題。


    畢竟當初冉逸塵說過,放了蠱之後,一旦兩人再度重逢,激活子蠱後,至少要親密接觸保持一年時間,子母蠱才會耗盡生機。


    這才幾個月啊!


    “到了,她在……”


    周導話沒說完,突然愣了。


    透過病床的窗戶,他一眼就看見,韓鬆凡此刻正坐在姬青青身旁,握著她的手,目光凝視著那張蒼白的小臉……


    這畫麵,咳咳咳,他不知道要怎麽說啊!


    “嘶,突然尿急,先上個衛生間!”


    周導立刻選擇可恥的尿遁,將司宸宥扔下。


    他隻負責保證自己手下的演員人沒事,但不能保證感情沒事!


    病房外,寒流升級。


    感覺到冷意的韓鬆凡,卻不但沒有鬆開手,反而將姬青青的手,捏得更緊了。


    “真的很奇怪,我為什麽越來越感覺,像是認識了你一輩子那麽長?”


    他喃喃輕聲的低語,也不管外麵的人有沒有聽到。


    司宸宥的臉,瞬間綠了。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不可能容忍這一幕。


    他伸出手,猛地推開病房門。


    可就在這一刻,韓鬆凡又說話了。


    “不過是一份假的婚姻而已,你緊張什麽?”


    司宸宥的手,微不可查地僵了一秒鍾。


    “你到底是誰?”


    整個南市,能調查他的人,屈指可數……哦不對,應該是直接沒有。


    “你不知道我是誰,正如我也不清楚你是誰一樣,我隻不過是,調查了她的情況而已!”


    然後順便查到了冉逸塵頭上,又查到了姬青青上次差點出事後做的身體檢查。


    如今,她既然還是處子,那她與司宸宥已經進行了幾個月的婚姻,自然就不會是真的。


    但能在米莎說漏口之後,短短一小時,就查到這麽多情況,韓鬆凡這人,隻怕來頭也不小。


    司宸宥迅速恢複了正常的臉色,甚至唇梢還輕輕上揚了些許。


    “多謝提醒!”


    他確實疏忽了這一點。


    應該在找到她的第一時間,就應該重新將姬青青的身份和背景都隱藏才是。


    聞言,韓鬆凡終於抬起頭,直視著司宸宥的目光,眉梢挑了挑。


    果然是個不好對付的。


    這種情況,不管他們是真結婚還是假結婚,是個男人都會憤怒和衝動,甚至進來與他指責一番,或者索性霸氣地將他趕走才對。


    可偏偏,人家還謝謝他的提醒。


    兩個風度翩翩的男人,目光在空氣中劈裏啪啦地過招三百迴,韓鬆凡終於放開了握住姬青青的手。


    且不論真假,他現在這個挑釁行為,確實不適合再繼續。


    當務之急是先把姬青青體內的藥物給排除了。


    司宸宥眯了眯眼,哪怕這人放開了姬青青的手,但她腕上那串木頭珠子,卻變得更加刺目。


    他不由分說地上前一步,將她腕上那串木頭摘了下來。


    “你什麽意思?”


    韓鬆凡皺眉。


    “她現在這狀況,身體不適合再戴沉香木,你應該懂!”


    話是這個理,但聽著聽著,心底卻冒出一股不舒服的情緒來。


    正想伸手將那串沉香拿迴來,卻見……


    下一秒,司宸宥兀自,旁若無人地,把姬青青的沉香木手串,揣在了自己的口袋裏。


    韓鬆凡:……


    尿遁迴來的周導:……


    “這是我送給她的,請還給我!”


    韓鬆凡的臉色,有些繃不住了。


    他的傳家寶,怎麽可以輕易就進了別的男人口袋裏?


    若是還在姬青青手腕上戴著,倒也罷了。


    可麵前這人,算老幾?


    豈料,司宸宥麵不改色地拍了拍口袋,淡然道:“你送的?我沒聽她說起,不過,就算是你送的,這東西都送出去了,哪能要迴?就算你想要,也得等她醒來了再說,如今,我是她老公,那她所有的東西,自然都該是我來保管!”


    這理由,那叫一個冠冕堂皇,那叫一個擲地有聲。


    饒是韓鬆凡自認修煉了好幾年的性子,此刻也被氣得有些緊。


    “司家的人,果然是夠霸氣!”


    “這不是霸氣,這是有理有據!”


    韓鬆凡猛地站起來,冷哼一聲,氣咻咻地轉身離開了病房。


    他實在是不願與人爭執。


    況且這人還與姬青青有那般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氣走了韓鬆凡後,司宸宥這才舒暢了。


    他低頭看了看姬青青的臉色,又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問周導:“她現在情況如何了?”


    周導一噎:“司少,這個……這個你問我,我也不知道啊,得找小凡的那個醫生朋友問問才清楚!”


    “小凡?你和他之間,關係不錯?”


    “呃,也算是吧!”


    “嗯?”


    司宸宥的鼻音,帶著一點不耐煩。


    周導治好默默地替自己點了根蠟燭,垂著腦袋,老老實實地交代起韓鬆凡的情況來。


    周導是在十年前認識的韓家人,那時候他剛開始拍戲,屢屢失敗。


    到了第七部戲,他分明能感覺到,自己距離成功就要不遠了的時候,偏偏遇上投資商中途撤資。


    他四下奔波到處拉讚助,就連路人都差點沒放過。


    然後,就在一個小聚會的場合,遇見了韓鬆凡的父母,那時候的韓鬆凡,也就比他小六七歲,也不知道是眼緣還是什麽,開口幫他說了兩句好話。


    就這樣,周導得到韓家的投資,將那部決定他生死成名的戲給拍下來,一炮而紅,從此對韓家感激不盡。


    雖然到現在,他都不是很清楚韓家是什麽存在,但是韓鬆凡那小子,每次迴國都會找他吃飯敘舊,大概在國內,也沒幾個朋友。


    “也就這樣了!”


    周導攤了攤手。


    兩人的交情就像是古人稱的君子之交淡如水,平日不聯係,一兩年見一次,人家依舊對他有求必應。


    “司少,還希望你不要與小凡計較,他是個心善的人!”


    否則不會這樣幫他一次又一次。


    就連這部傾城之戀,他也隻是剛好在韓鬆凡迴國的時候提及,找不到合適的鋼琴替身演員,希望他推薦一個兩個朋友,結果呢,人家就親自出馬了。


    “嗯,心善,我明白了!”


    司宸宥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目光卻一直聚焦在姬青青臉上。


    “既然這樣,那你再出去將他找迴來,讓他去問問醫生,她要什麽時候,才能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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