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生得太快了,但也結束得太快了。


    從一開始遭遇魔獸,到魔獸身亡,可以說整個過程就是一個奇跡一樣,快若閃電的同時,又讓人難以置信。


    祝生一屁股坐在地上,臉上還混著沒有幹枯的眼淚和鼻涕,他瞪大眼睛,摸著自己頭頂的一片光禿,喃喃自語:“這……這就死了?”


    不遠處的童安也是渾身發軟,膛目結舌。


    這是什麽情況?


    就在剛剛他還在想著,一旦祝生和蕭鐵被鐵背蒼狼殺死後,下一個肯定就是自己了,心中莫名悲戚的時候,劇情卻是突然就逆轉,變成這樣。


    “難道我在做夢?一個入門級的武者,怎麽可能在瞬間滅殺一頭黃級中期的鐵背蒼狼?”


    兩人同時呆愣,一個同樣的念頭這一刻出現在他們的腦海中:什麽時候,一個入門級武者也這麽厲害了?假的吧!


    是啊!


    什麽時候,入門級的武者,也能這麽厲害了?


    要知道,入門級武者那可是和黃級武者完全是兩個概念啊!


    在他們的記憶中,黃級武者要殺一個入門級的武者,那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跟隨蕭鐵出來,沒有護衛,卻完全不擔心的原因!


    然而此時,他們卻發現,他們往昔一貫的認知,這一刻徹底崩塌!


    童安狠狠的咽了咽口水,抹了一把額頭虛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看向蕭鐵:“師,師父,鐵背蒼狼死了?”


    正因為手骨骨折而強忍痛楚的蕭鐵嘴巴直咧咧,一聽童安這話,立馬不樂意了!


    什麽意思你?


    感情老子拚死拚活殺了這頭畜生,你還不樂意了?


    他怒瞪童安:“不死還要咋地?難道你還想它活著?該死的,廢什麽話,趕緊給俺看看,為師手腕骨折了,難道你沒看見嗎?臥槽,痛死俺了,不行,等去了無名鎮,俺一定要去學醫,這和魔獸戰鬥也太危險了,俺嚴重懷疑,俺沒被魔獸殺死,反而會被活活痛死!”


    蕭鐵憤憤不平,因為這種疼痛對於一個穿越而來的純正地球人來說,特別是第一次受如此‘重’的傷,的確難以忍受。


    他剛剛戰鬥的時候還沒感覺到,然而戰鬥結束,這種疼痛爆發,卻是直接讓他想當場昏迷過去,欲仙欲死。


    噗!~


    祝生好懸沒一口老血吐出,居然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虧得這家夥還能笑,也不看看自己的樣子。


    童安嘴角也是一陣抽搐,他從未見過,因為這麽一點傷勢就這樣的,這真的是剛剛大發神威秒殺魔獸的人嗎?


    怎麽看,怎麽都感覺違和啊!


    然而此時童安也顧不得其他了,一聽蕭鐵咆哮,沒來由的心中一緊,連忙上前為蕭鐵處理傷勢。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蕭鐵的骨頭被糾正,童安卻遭到無妄之災,被蕭鐵狠狠地拍了一記大腦嘣:“孽徒!你要痛死俺啊!該死的,也不知道輕一點!”


    童安頓時間淚流滿麵,這正骨,是說輕就能輕的嗎?


    感情咱幫你正骨,反而落得一個不是了……


    “臥槽,孽徒,你還笑得出來!看你那熊樣,也不知道俺到底上輩子遭了啥孽,居然會收你做徒弟,關鍵時刻屁忙幫不上,反倒是倒忙幫了不少!還不起來趕路,留這兒等著魔獸來吃你嗎?”蕭鐵把童安罵了一頓還不夠,眼看祝生居然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沒心沒肺,立馬又對祝生咆哮一句,什麽玩意兒啊這是。


    瞬間,祝生笑不出來了,一聽魔獸,早已經被嚇出陰影的他麻溜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心中卻是無力吐槽:“還說我,你剛剛不是也嚇得不要不要的嘛!”


    可惜,這話他可不敢當著蕭鐵的麵說,特別是剛剛他的表現又的確有些丟人,連他自己都有些懷疑剛剛那人是不是自己的情況下,更是不敢多言。


    三人馬不停蹄,因為都對魔獸有了陰影的緣故,生怕再次遭遇魔獸,立刻出發。


    ……


    無名鎮,坐落於一處地貌奇特的峽穀地帶,位於一處陡峭的奇峰之上,通往此鎮的道路隻有一條,那就是沿著水路一路逆流而上,之後沿著一條山脈崖壁一路攀爬而上。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去路。


    水路還好說,江邊有著專門以這條路謀生的漁家的情況下,對於蕭鐵三人來說沒有任何問題,反倒是沿途的風景讓蕭鐵三人大飽眼福。


    當時正值有綿綿細雨,興致大發之下,蕭鐵甚至於還在船上搖頭晃腦的念了一首詩,嚐試釣了一波魚,幻想著興許還可以嚐一嚐異界的野生魚兒是個啥子味道。


    打算來個‘一蓑一笠一扁舟,一丈絲綸一雨鉤。一曲高歌一樽酒,一人獨釣一江秋。’。


    然而悲劇的是,詩是好詩,魚卻一條都沒釣起來,反倒是自己差點因為水流湍急的緣故,直接落入江裏變成落湯雞,讓他無比尷尬。


    當然了,就算如此,這一路也還算沒虧,畢竟光是沿途風景,就足夠值迴票了。


    可是,這崖壁小路就……


    蕭鐵腦袋高高的抬起,脖子都酸了,好半響,他咬牙切齒的扭頭看向那船家,一副欲哭無淚的樣子:“老人家,你真的確定,這條路就是前往無名鎮的唯一道路,沒騙俺?”


    臥槽!


    別開玩笑好不!


    這玩笑一點兒也不好笑,這路,人真的能走?


    蕭鐵滿頭黑線!


    別說他,就連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祝生和童安兩人,也是心中一陣發毛!


    隻見他們麵前,一座登天般高聳的斷崖屹立,自他們麵前,一條小路蜿蜒盤旋,陡峭險峻,一路向上,隱約可見除了這條大半都隻能容一人通過的險峻山路之外,還有一些雲梯、洞窟、甚至於蕩繩和狗洞……


    等等,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詞蹦出來了?


    好吧,那還真像狗洞!


    這,這真是人能夠通過的嗎?


    可惜,迴答他們的是船家笑容可掬的肯定答複:“沒有錯,這就是通往無名鎮的唯一道路,老朽在這兒掌船近五十年了,從不說謊。武者老爺們您們應該是第一次來這兒吧?您們不知道,那無名鎮啊,就在這山巔之上,老朽有幸,年輕的時候去過,山上有一條吊橋,直通懸崖的另一頭,而無名鎮啊,就在那兒!”


    三人嘴角直抽抽。


    迴過頭,站在山下,蕭鐵再次抬頭仰望,一時間非常無奈:“話說,我應該沒有恐高症吧?”


    都已經到這兒了,而且船家的話也說到這兒了,還有什麽可說的?


    硬著頭皮,蕭鐵當先踏上了這條山路,小心翼翼的開始攀爬。


    祝生和童安兩人對視一眼,欲哭無淚,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啊,不過抱怨歸抱怨,他們卻也隻能硬著頭皮跟上。


    三人都非常小心,樣子看上去有些滑稽。


    但這一幕放在那老船家眼中,卻是露出會心一笑,在其離開之前,忍不住大聲對三人喊道:“三位武者老爺,如果您們能夠順利上到魔雲台,不妨去北邊看看,那風景啊,可是一絕喲!老朽這就離開了,如果還需要老朽,可在此地放下紅船,老朽等看見,必定會來迎接!”


    聽見老船家的大喊,聲音在峽穀間迴蕩,好懸沒讓蕭鐵直接掉進江裏,他一愣,朝下麵望去,頓時間一陣頭懸目眩,隱約間,一條扁舟順著江水乘風破浪。


    不敢多看,連忙收迴目光,一邊心髒砰砰跳,一般也是跟著大吼了一句:“多謝老船家的提醒,俺一定會去看看的,祝你老迴去一帆風順!”


    臥槽!


    剛剛就被嚇了一跳的祝生和童安兩人頓時渾身一抖,差點尿了,冷汗直冒!


    他們一臉幽怨的看著蕭鐵,這是夭壽啊!


    “額。”蕭鐵被看得一愣,反應過來,不由尷尬的咳嗽了一聲,“咳咳,你們兩瞪俺幹嘛?那啥,人嘛,有來有往,禮尚往來,俺這可不是故意的,嗯,絕對不是因為剛剛俺被嚇了一跳,所以才想著也嚇一嚇你們,趕路,趕路!”


    兩人欲哭無淚,崩潰當場。


    你居然還直接承認了,要臉否?


    他們仰天長歎,暗暗為自己以後的命運捉急,遇上這等極品師父,前途堪憂啊!


    山很高,高不見頂,雲端高處有險峰。


    三人一步一探,隻是半個多小時,他們就感覺腿腳有些發軟了,叫苦不迭,而且一路上他們根本沒有發現一個可以用來休息的地方。


    要知道,他們走過的這段路,這才是這條路整個路程的百分之一不到啊。


    想到這兒,三人不由心生絕望。


    然而就在他們心中都叫苦不迭的時候。


    一幕讓他們膛目結舌的畫麵出現了。


    隻見前方,驟然有一道身影出現,騰轉挪移間,如履平地,隻是片刻功夫,這人就已經來到三人麵前。


    快,實在是太快了。


    恍惚之間,三人發現那是一個年輕人,他顯然也發現了蕭鐵三人,淡淡的瞥了一眼三人,咧嘴一笑。


    蕭鐵三人尚未反應過來,此人一個閃身之間,身體直接縱身飛出懸崖。


    蕭鐵三人頓時驚唿出聲。


    然而下一刻,那人手腕突然一翻,一條飛鎖準確抓住崖壁一處位置,其身體一蕩,蕭鐵他們看過去的時候,人就已經消失在了遠處……


    一分鍾,兩分鍾。


    好半響。


    三人迴過神來,麵麵相窺,膛目結舌。


    這一刻,他們的臉頰都有些發燙,有些無地自容。


    你妹,這臉打的,要不要這麽快,這麽響?


    三師徒這一刻全都斯巴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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