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青不知是張戈,隻當自己又被什麽賊人擄了去,用綿軟無力的拳頭使勁捶打著張戈胸膛,直到張戈說了一句“蘇姑娘是我”,她才停下手,抬頭望去,隻能見到張戈的小半張臉。但僅憑這小半張臉,便可確認自己已經脫離險境。


    她這才終於鬆垮下來,軟綿綿地倒在張戈懷中。


    蘇青是陸三川的愛人,張戈是知道的,因此,他才千方百計地和蘇青劃清界限,不僅僅是為了這一對年輕夫妻,也是為了自己的名聲。屁民嘴巴大,倘若自己與蘇青有任何接觸,哪怕僅僅是不經意間的觸碰,傳出去,以訛傳訛,說不定便成了“張戈與蘇青有染”,但眼下,蘇青確實無力,情況確實緊急,他也就顧不得其他,將蘇青抱在懷中,趕迴東籬山莊,而後徑直衝入臥房之中,將蘇青輕輕放在床上。


    “蘇姑娘,還請你好好在敝莊休養,不要再亂跑了!三川我會去找的,別擔心。”


    蘇青吃過一次虧,盡管仍是想著要靠自己的力量找迴陸三川,但她也知道,以自己現在的狀態,出了東籬山莊即可能遇到危險。


    她咬著嘴唇點了點頭。


    張戈心中仍有一個疑問,眼前的年輕女子身子如此瘦弱,是怎麽打開厚重的木門跑出東籬山莊的?但既然人已經找迴來了,這個問題以後再問不遲,眼下最為重要的是蘇青的身體。他並不精通醫術,但也看得出來蘇青並無內傷以及外傷。蘇青隻是虛弱。


    “蘇姑娘,我讓家樂給你燉一隻雞。我要再去一趟十堰,就不來打擾了,等吃過飯,你便躺下歇息吧。”


    蘇青沒有反對,乖巧地點了點頭。


    張戈卻想到了張玟惜,顧自歎了口氣:哎,要是玟惜能這麽乖,該有多好。


    張戈沒有在屋內久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歸是不好的。他很快走出了臥房,替蘇青將房門關上,而後大步走去廚房。


    張玟惜自張戈縱身離去之後,心下忐忑不安,擔憂張戈找到蘇青,會知曉事情真相。她始終在前院,背負雙手,無聊地來迴踱步。


    堪稱悶油瓶的許不知見她這般糾結,也想不出什麽好主意去逗她開心。他不笨,張戈教給他的武功或者是經書,皆能很快學會,但是對於張玟惜,他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平日裏倒也還好,張玟惜活蹦亂跳的,他也能夠錦上添花,一旦遇到什麽麻煩,張玟惜不想說話了,他也跟著徹徹底底地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他隻會做一件事:陪在張玟惜身旁。


    張玟惜在前院來迴踱步了有一個多時辰,見張戈踏風歸來,趕忙邁開腿追了上去,追到廂房時,張戈恰好自蘇青臥房走出。


    她趕忙迎上前去,睜大了眼望向張戈,問道:“找到她了嗎?”


    她希望張戈搖頭,而事實總不盡如人意,張戈不僅點了頭,而且麵色非常難看。


    張玟惜猜測蘇青已將昨夜事實說出,張戈聽畢之後,定是十分生氣了。她不敢再正視張戈雙眼,漸漸垂下頭,努力將脖頸縮入肩膀之間,等待著張戈的責罵。


    張戈隻是說道:“蘇姑娘受了些驚嚇,你今日不要再去打攪了,和不知好好練劍吧。我過會去十堰買些中藥。”言畢,大步即走。


    完了?張玟惜有些不敢相信,抬起頭來,怔怔地望著張戈離去的背影。


    許不知在張玟惜身後,卻是開心的很,像隻兔子那般小跑上來,低頭看著比自己矮一個頭的張玟惜,笑道:“玟惜,我們去練劍吧!”


    張玟惜木訥地應了一聲:“哦——好的。”


    .


    一早上的工夫,賀安即學成了乾陵虛步。乾陵虛步雖無殺傷力,卻是一門非常難得的武功。


    賀安原本就身懷各種武功,如今又學成了乾陵虛步,如虎添翼。他放肆大笑著,如同一陣疾風那般,登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陸三川以為他隻是嚐試武功,便帶著淡淡笑容,望著賀安離去的方向,許久之後才明白過來,這武癡根本就沒有迴來的打算!


    瘋瘋癲癲,果真是瘋瘋癲癲。


    陸三川苦笑了一聲,抬頭望向藍天,於心中一陣估量,暗道:離開東籬山莊已有十三個時辰,不知青兒現下如何,是否相思成疾?


    他忽得笑了一聲:陸三川啊陸三川,明明是你自己思念成疾,非要將此安在青兒頭上。既然這裏的事已經做了了斷,還是快些迴去吧。


    但他不識得路,在林間繞了許久,才終於找到一位挑著擔子的農夫,一問之下,農夫並不知道東籬山莊。


    陸三川仍是謝過那農夫,正要走,忽得折迴身,再次問道,“請問,十堰怎麽走?”


    農夫抬起一隻手,指向北方,“向北一直走,就是了!”


    陸三川再次謝過農夫,挺身一縱,連走帶跑,先迴到十堰,而後去到了東籬山莊。


    開門的是家樂,見陸三川迴來,甚是高興,大叫著:“老爺老爺,大哥哥迴來了。”向書房跑去,甚至忘了關門。


    陸三川對這個喜歡玩木珠的小娃娃很有好感,笑盈盈地望著他急速邁動著兩條小短腿跑開去,輕聲關上門,而後挺身一縱,落到臥房之外,抬手叩門。


    “來了。”


    蘇青睡了一下午,才剛剛醒來,聽見敲門聲,以為是家樂,便急急下了地,在門後說道“家樂怎麽了...”打開門,卻見陸三川站在門外,這兩日所受的委屈登時和著眼淚爆發出來,哭喊著撲入陸三川懷中。


    “川哥哥...”


    陸三川原本計劃了好一些溫婉柔和的見麵詞,見蘇青這般悲傷,腦子也是亂成一團漿糊,隻是緊緊抱住蘇青,一邊安慰道,“青兒別難過了,你看,我這不是好好的麽!”


    他不知道蘇青為了他,大半夜地跑出東籬山莊,他也不知道蘇青為了他,險些被朝天門的人糟蹋。他隻當蘇青擔心自己在賀安手中會受盡折磨,時時牽腸掛肚,如今得知他沒事,才終於放下心來,而憋了許久的擔憂,化作眼淚湧出眼眶。


    (第七十四章由於失誤傳錯了章節,購買過的兄弟可以去作品相關查看修改後的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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