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的臨海郡比起現在,真是相差很多。那時候的東湖沒有現在的亭台如畫,隻是剛剛開鑿出一個平波十頃的湖而已。人家也隻有少數幾百戶而已,而我就是其中一戶蕭姓人家的女兒。我的爹爹曾官拜侍郎,為官數十載,膝下隻有我一個女兒,自小就疼我疼進了心坎裏。”蕭暮雨出神的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麵,兩頰笑渦,霞光蕩漾:“爹爹真的很疼我,不僅沒有要我遵從女子的三從四德,整日養在深閨學習女紅。反而還特意為我請來師傅教我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爹爹年逾六十時因身體抱恙,便奏請聖上告老還鄉。爹爹祖籍臨海,我們一家就帶著爹爹為官數十年的家財一道迴來了。”

    看著蕭暮雨臉上的幸福,我也感染了她迴憶中的快樂:“五百年前的事,嫂嫂還記得那麽牢?”

    她在嬌豔中淺淺笑著,顏如渥丹,眉眼如畫:“如果我能忘記,今日我就不會坐在這裏和你說起過去的事情了。”

    “嫂嫂說的也是,窮其一生才撰寫的愛戀。刻在了骨子裏,溶進了血裏,除非你死,否則你永遠都不會忘記。莫說是五百年,就是過了五千年,那些迴憶裏的事,也會曆曆在目猶如昨日。”活在江南裏,去讀江南的山水人情。讀出來的莫不都是一彎彎,時光流痕印下的斑駁。

    蕭暮雨輕搖著美人扇,閑坐在春光明媚中,靜如處子:“打小我就在天子腳下的城裏居住,從未出過城京都半步。爹爹雖疼我,但該有的禮教還是應該遵守。雖說我沒被養在深閨,可好歹我也是侍郎家的女兒,要顧及女兒家的顏麵,不能總是拋頭露麵的。見慣了城裏的繁榮富貴,突然來到臨海郡這樣的鄉野小村裏難免歡喜。所以一出了京都,我就如同被放出籠子的小鳥,想笑就笑,好不自在。拉著我的丫鬟子規,拋了馬車一路上走走看看,采花撲蝶的玩著。那個時候我沿路看見的景色,是我這輩子見過最美,最雅致的景。”

    蕭暮雨說的好像三百年前,還未入紅塵的我。曾經的括蒼山上,有一抹輕靈的雪白色。春來時,伴著春風爛漫;夏至了,隨著夏花絢爛;秋風起,跟著秋葉起舞;冬冷了,滿天滿地的雪白,還有我的青絲飛揚。我本為妖就認命的做我的妖,從未貪過想當什麽神仙。本以為我會一直在青山綠水中自由自在著,一直到我死去,去如輪迴。可誰知道,玉帝卻下了一道旨意,要我為仙成神。

    於是我入了紅塵,離了括蒼。江南煙花城裏多了一個夢仙子,我成了江南水墨中的一點。時光在流水中逝去,江南依舊是千年前的江南,靜靜的續寫著一首未完的詩。從此三百年的日日夜夜裏,我隻看著花開花落,沒有錯過一次花期,那些的花讓我看見了自己,命薄如紙的將來在風裏顛沛。

    “也就是那時,我遇見了他。”垂下眼眸,此刻我看不清蕭暮雨眼中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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