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軒竹彎腰拾起一朵落在地上的牡丹花瓣,細細端詳著。花瓣已有幾絲的憔悴泛濫,修長的手一下一下的撫觸著花香:“惆悵階前紅牡丹,晚來唯有兩枝殘。明朝風起應吹盡,夜惜衰紅把火看。寂寞萎紅低向雨,離披破豔散隨風。晴明落地猶惆悵,何況飄零泥土中。。”

    “這是唐朝白居易的詩句,山神也知曉?”錢喧眼前一亮,想不到如此仙風道骨的神仙竟會吟出自己喜歡的詩句。

    羽軒竹輕搖紙扇道:“我曾與白居易吟詩舞劍,對酒當歌過,他的詩句我怎會不知呢?”

    錢喧驚喜的道:“山神認識白居易,真的嗎?白居易可是唐朝的人,山神怎麽會知曉呢?”

    “我至今已活了五千年了,你忘記了嗎?”羽軒竹淡淡一笑,似雲般淡雅,如風般清逸。

    如有下世,他願付出一切,隻為做人不為妖。人活一世,百年而已。無論是憂愁,還是歡笑,都隻一世。等你油盡燈枯了,渡過黃泉路,走過奈何橋,飲過孟婆湯,這一世便就煙消雲散了。然後再以幾千幾萬年的等待,去換的一世的凡塵路。也不用像現在,隻為一人心碎成灰。看穿了紅塵,卻依舊要看,厭倦了一切卻還是要麵對。有的時候,活著也是一種痛苦。

    錢喧一拍自己的腦袋,暗笑自己的遲鈍:“對啊,山神乃是神仙。莫說是與白居易對酒當歌過,就是曾親眼見過西施綄紗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羽軒竹的手磨砂著華美如初的牡丹花,可惜邊角已有些憔悴的黃了。他不曾迴頭,眼裏是如火如荼的紅:“你喜愛牡丹花嗎?”

    “牡丹花乃是花中之王,雍容華貴,嬌豔無比。世間沒有一種花能比的上牡丹花的美豔,當之無愧的名花傾國兩相歡。而紅牡丹顏色鮮豔,更是此花中的佼佼者,錢喧對此尤其喜愛。”對於牡丹花,錢喧可是有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話。

    “那這樣的牡丹花你也會喜愛嗎?”羽軒竹拿著那片牡丹落花,問著身後的錢喧。

    錢喧伸手接過羽軒竹手中的牡丹,放在手中細細疼愛著:“無論是開在枝頭的牡丹,還是落在泥塵的牡丹,在下都是一樣的愛。”

    羽軒竹的嘴角牽起一抹質疑,轉身問著錢喧:“你說的當真嗎?你不會嫌它花落人老嗎?人老珠黃你也一樣會愛嗎?”

    “錢喧是凡塵中的凡夫俗子,喜愛的也是凡塵中的花。可錢喧也是一個讀書之人,從小熟讀孔孟之道,明白何為不離不棄。”錢喧迴答的真好,不卑不亢。

    羽軒竹拍拍錢喧的肩膀,讚賞著說:“怪不得夢兒說,有你在臨海郡,她能省去不少的心。你是個君子,對得起你讀的書。”

    錢喧不禁眉開眼笑,但他還是記住了自己的身份。鄭重其事的退後一步,對著羽軒竹深深一鞠躬:“錢喧謝山神讚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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