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子!詞牌名《破陣子》!


    詞這種文體,與詞牌有著直接的關係,一般的來說,詞的內容多少都與詞牌的名稱有些寓意相關。


    《破陣子》詞牌單從字麵上看,顯然是與戰爭打仗有直接的關係,最不濟也與軍旅生活有一定的聯係。


    眼前這些書生,別說按照平中仄填詞,就是不填,隻按句子字數寫自由體的那種詞,恐怕也寫不好這種與軍隊軍旅有關的內容。


    “胸有成竹者,無需落於筆下,可直接站起來吟誦!”唐皇這時又說了一句話。


    直接吟誦,眾舉子你看看我,我望望你,一副大眼瞪小眼的模樣,寫都寫不出來,居然還直接吟誦,這不是開玩笑嗎?


    眾文官也都皺著眉,各懷心事,一言不發。


    唐皇此刻將眼神慢慢地從殿外收了迴來,落到了貢桌第一排的齊飛身上。


    齊飛本來麵無表情,但此刻不由嘴角抽了抽,忽地微微歎了一口氣,將身子半轉,向著唐皇,低頭半彎身道:“草民段春秋,可直接吟誦此詞!”


    “什麽?”


    “這段春秋竟然要當場填詞?”


    “這怎麽可能!隻聽聞他擅長律詩,什麽時候竟然會填詞了?”


    “我不服啊我不服!”


    “我也不服啊,蒼天大地,既生我龍傲天,何生段春秋!”


    “哼,我就不相信他才高至此,我偏要看他此次出醜。”


    ……


    唐皇的目光落到了齊飛的身上,沉默了片刻,淡淡地道:“段卿家不必自稱草民,雖然段卿家尚未封官,但在朕的心目中,卿家已是朕的臣子了。”


    這句話所帶來的意思是何等榮耀,何等恩寵,直似這殿試隻為齊飛一人開!


    至此,那些文官們,已經多少都有些明白了,皇上的這一首《破陣子》,很可能隻是為這小段書生一人準備。


    “謝主隆恩!”齊飛慢慢站起了身,走到大殿中央,在無數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之中,踱起步來。


    “破陣子!”他慢慢地說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一人的身上!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齊飛的目光悠遠,慢慢吟道。


    什麽!隻這一句出口,已是滿堂皆驚,就算是唐皇,也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優美的意境,蒼涼的感覺,整齊的對仗,一絲不苟的仄中平!


    這小段書生莫非真是詩仙下凡不成?文官們大多心內起了這樣的思緒。


    而那些舉子們則許多都是臉色鐵青,直接被這一句詞震懾住,更有不堪者,麵如死灰,心如枯槁,直接伏首案上,低聲抽泣起來。


    “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齊飛的語調深沉,仿佛那秋日的風。


    “好好好!”唐皇忍不住開口稱讚!


    所有人都不敢發一聲!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齊飛繼續吟誦,每一句都敲蕩著在場所有人的心。


    “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最後一句吟完,齊飛衝唐皇微微一躬身,轉迴自己的座位,安靜坐下。


    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裏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發生。


    良久,大殿之上無人發一聲,又過了許久,唐皇慢慢地道:“段愛卿所作之破陣子,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甚合朕心意,料無人可超過,朕欽點段愛卿為金科狀元,賞金花烏紗,賞大紅官袍,賞金鞍紅馬,特許手捧欽點聖詔,旗鼓開路,遊街三日!。


    這就是狀元的待遇,十年寒窗,隻為今朝,十年苦讀,隻為一刻。


    騎馬遊街的不僅是狀元,其他進士們也都可以騎馬列隊從大街上走過,這時,不但老百姓可以看到,達官貴人們也會爭相品評,往往其中十有八九被這些官員們看中,選作了自己女兒的女婿。


    再然後就是封賞官職,狀元一般暫入翰林院,而即便是同進士,也最少也會有個七品縣令的官職。


    殿試結束,三日遊街,長安城百姓終於領略了這金科狀元,小段書生的風采。


    果真是玉樹臨風,瀟灑不凡,符合那些視齊飛為偶像的少男少女心中的形象,長安城沸騰了!


    齊飛尚未封官職,便被賜下了一座宅子,他也把小苑師妹,風鐵花,童子李謙,鞠秀秀幾人一起接了過來,但麻煩也開始接踵而至。


    這麻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那就是提親的人開始絡繹不絕地前來登門。


    齊飛初時,還和人文縐縐的解釋,說自己已有妻子,但登門之人,哪個不是豪官顯貴,客氣的會說,三妻四妾尋常禮,做不了正妻,做平妻也行,不客氣的則直接說,段狀元,這好辦,直接休了你原來的妻子,娶我家小姐就是。


    齊飛後來不免大怒,直接命風鐵花,李謙守在門口,送禮遞帖子的可以進來,提親的一概免談!


    這一下自然得罪了不少人,但此事自然也傳進了皇宮,唐皇對此不免揶揄,特地招了齊飛進宮詢問。


    待得知齊飛尚未與小苑師妹圓房,不由笑道:“段愛卿,朕直接賜你二人即日完婚可好?”


    齊飛聞言頓時大喜,特麽的,老子等的就是這個啊,自己不能虧待小苑師妹,沒有父母在前,兩人私自成親,總是有些說不過去,但如今皇帝賜婚,哈哈哈,自然名正言順。


    有道是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一時間整個長安城都知道了此事,但誰也不知道這段狀元的妻子是何許人也。


    三日後,段府張燈結彩,皇帝駕臨,親自給段狀元主持婚事。


    皇家恩寵,莫大榮耀,集於一身,千古未有!


    朝中的官員來了大部分,直到二更十分,賓客們才漸漸地散去。


    洞房內,齊飛用小小的金鉤挑起那紅色流蘇蓋頭,蓋頭下,容顏絕色,似夢似幻。


    兩人相望,雙目含情,三杯交杯酒後,齊飛一把抱起了小苑師妹走向床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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