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齊飛悻悻然地從醫院大門走出。


    看著手裏的診斷結果他有些無語對蒼天,做了各種檢查之後,鼎鼎大名的專家教授告訴齊飛,小夥子,你那根綠線是與生俱來的胎記,可不是你想的什麽蛇啊蛇的,最好不要動手術切除,因為這綠線位置較長,神經密布,手術會有很大風險的。


    齊飛腹誹,我問候您全家,話說,您家有女兒否?


    當他硬著頭皮再一次重複著一條小蛇的故事,教授隻是笑著搖頭,讓他去天海第六醫院再瞧瞧。


    第六醫院?特麽的好像是心理治療醫院,心理治療,那不就是神經病醫院!


    齊飛黑著臉走出醫院,心揣怒火。


    他站在陽光下發了會呆,然後看了看表,想起了早晨周心如的話,老爺子來了天海。


    老爺子是齊家的老爺子,是齊家家主,是齊飛的爺爺,是個人精似的老爺子!


    嘿嘿,想到這位爺爺,齊飛不禁心中五味雜陳。


    齊家是千年的門閥世家,在那滾滾長江東逝水的曆史時光中,也曾顯赫公侯,也曾封王拜相,至今屹立不倒,底蘊可見一斑。


    齊家在天海發展得很好,天海是國內乃至亞洲重要的經濟中心,家族中不少子弟都在天海打拚,同樣天海也是齊家的外事中心。


    上了車子,齊飛點燃一支煙,心中暗自想著,老爺子來天海幹什麽?


    要說自己身上的秘密,根本沒人知道,但要是說有誰會覺察到異樣,那麽肯定就是老爺子了。


    車子在緩慢行駛,齊飛依舊在揣摩老爺子來天海的用意,想起自九歲起,每年被老爺子強製兩次的身體檢查,他嘴角不由掛起一絲冷笑。


    九歲到十八歲,每年兩次,又是抽血,又是取細胞做切片,好像自己是個被研究的怪物,更奇怪的是,這件事情在家族中是絕對的秘密,老爺子是瞞著其他人進行的。


    我不是親生的嗎?齊飛摸了摸鼻子,苦笑一聲。


    這事兒好像不成立,大家族對血統控製極嚴,dna鑒定都是要一起做三家的,何況他的麵容,也和那個英俊瀟灑的花花公子老爹有著三分相似。


    車子漸漸駛出了市區,遠離了高樓大廈,駛過秀麗的樹林,駛過綠油油的田野,駛出了鄉間的公路,上了一條白色路麵,這是一條齊家自己修建的公路,因為路的盡頭並沒有什麽村落,隻有一座千百年來存在於那裏的古老山莊。


    路漸行漸遠,有些蜿蜒,但卻很好走,一路上風光優美,視野之內可以看到一條和道路平行的小河,隨著小河和道路的距離越來越近,山莊也快到了。


    無數年來,齊家這座山莊曾幾遭劫難,但都艱難的保存了下來。


    這裏是標準的古宅,是如今齊家外事中心所在地。


    荒山老宅心慌慌,齊飛看著路邊風景,心中想著些趣事,嘴角微彎。


    他大學畢業後便留在天海,雖然有時也來這裏,但因為拒絕了老爺子的從政安排,也拒絕了老爹的從商安排,所以,即便作為家族的長房嫡孫,實際上已經遠離家族核心圈子。


    前方,山莊近在眼前,那豪華高大的正門兩旁,分別站立著一排保安。


    大門前的停車場上停了三十幾輛豪車,都是少見的昂貴坐騎,更有限量的手工版。


    齊飛慢悠悠地把車子靠近,識眼色的老保安隊長立刻小跑過來,一瞧認識,忙喜笑顏開說大少請下車。


    齊飛迴頭拿了一條煙丟過去,嘴角努了努,保安心領神會,微微搖了搖頭。


    嗯,老爺子還沒到!


    他又揚了揚眉,手指畫了個心形,保安隊長隻猜了幾秒,就繼續搖頭。


    嗯,周心如也沒來。


    他笑了笑,保安隊長屁顛屁顛離開。


    齊飛伸了個懶腰,看向前方高牆大院的山莊。


    山莊曆史悠久,名字也曾換了幾換,這裏依山傍水,據說是當年宋代的風水大師賴布衣堪輿的地理。


    山莊旁的水叫做清河,山則無名,並不是什麽大山,也不是什麽山脈的支脈,因為無名,所以人們便管它叫青山。


    青山清河,依山傍水的古老山莊便叫做唐朝山莊。


    山莊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曾經大修過一次,這個世紀之初又修過一次,占地麵積龐大,裏麵有數百間房子,中心位置還有一座小二樓。


    小二樓原本算是繡樓,民國時土匪橫行,便改做炮樓,現在則做了藏書樓。


    齊飛目光複雜地看了山莊一會,嘴角勾了勾,邁步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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