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打架打的太興奮了,躺著睡不著反而累,幹脆就起來了!”


    徐曼冬站的位置正好迎著剛剛升起的朝陽,他一笑落出整齊潔白的牙齒,楊紫衣忽然就想起了陽光少年的這個詞,年輕真好!他的笑容感染著她,不經意間也落出明媚笑容。那笑裏也多了些青春飛揚!


    門廊裏的肖澤,看著她那樣的笑容,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梳著高高的馬尾辮,總是活力四射的姑娘。她並不是肖淋那樣愛動愛鬧的活波,她行動說話沉穩大氣,是名副其實的大家閨秀,一旦也沒有大小姐的刁蠻,但是卻有著極強的感染力,即便她什麽也沒做,就隻是安靜的在他身邊站著,就能讓他熱情洋溢,煥發神采。一轉眼卻也是十年過去了,他們都已不再是曾經意氣風發的年紀,或者說都不是過去的自己了。


    但是現在她那感染力極強的笑容給了別人讓肖澤很不舒服。不再猶豫不決,他朝著他們走了過去。剛才迴到房間,他也沒有睡,而是站在窗前想事,楊紫衣的反應讓他不悅更讓他恐慌,似乎印證了他一直擔心的事情:當他具備了重新擁有她,嗬護她,寵愛她的自由時,在她心中他卻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感慨時過境遷的同時,他想努力的喚起她的記憶,再塑曾經的美好。要盡快告訴她,慕雪提出離婚的消息,要告訴她他即將成為自由之身,他要請求她重新接納他。正想的出神,他看到她出現在了不遠處賓館門前電腦台階上,顧不得多想,肖澤穿衣出來,卻晚了徐曼冬一步,看著他將衣服披在她的身上,看著他們兩個相視而笑,笑的是那麽的相似,都是如此幹淨、明媚,不沾染一絲雜質。


    楊紫衣看到了肖澤的身影朝著這邊走來,她想起來很多年前的一次春遊,也是這樣,她沐浴在晨風中,他朝著她走來。


    原來,她是如此喜歡初春的清晨。身前暗了下來,肖澤站在紫衣的身前,他們的距離很近,近到彼此能聽到對方的唿吸。就這樣久久的相互凝視,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徐曼冬是個知趣的小夥子,看了一眼紫衣後,獨自離開。這樣的早上,這樣的空氣,散步還是不錯的。


    “不好好休息,怎麽又跑出來了?”肖澤幫著紫衣抻了抻肩上的衣服,心裏本能的討厭那外套,那是徐曼冬的大衣,隱約的他還能嗅到殘留的他的氣息,紫衣的身上怎麽能沾染其他男人的氣息!但又不能硬生生的扯下去,那會兒顯得他很小氣。這樣的感覺讓肖澤別扭極了。


    “沒什麽!”楊紫衣淡淡的,做了幾個擴胸運動,那大衣披著好像不太方便,幹脆兩個胳膊伸進了袖子裏。肖澤更加不悅,自己都不知道,兩道英挺的劍眉擰到了一起。


    “紫衣,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嗯,什麽?”依然還是淡淡的。


    “她跟我提出離婚了,要求女兒給她!”


    聽到肖澤這麽說 ,紫衣不驚訝那是假的,但是驚訝歸驚訝,心裏卻初是平靜的,好像他跟慕雪如何跟她一點關係沒有,猶如在聽一個路人說話。


    肖澤不滿她這樣的反應,拉她入懷,下巴放在她的發頂上,寬厚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背,紫衣記得曾經她很喜歡他的手,尤其是春寒料峭的時候,她總是喜歡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裏,然後一同放進他外衣的口袋裏,那掌心總是那麽的溫暖,幹燥。


    “再給我一點點時間,不用多久,月底之前手續就全部辦理完了!我便可以像從前一樣愛你,我們會像從前一樣快樂!”


    她發頂散發著淡淡的檸檬味,這是她的習慣。他還記得,洗頭發的時候,她喜歡在水裏滴兩滴檸檬味的精油。不自覺的肖澤的唇在她的發間摩挲。他很想吻她,但心裏有著膽怯。他為自己的膽怯很惱火。曾經是那麽親密無間的戀人,別說親吻,更親熱的事請做過的也不隻一次兩次,那時候他們認定了彼此,她必將是他無可取代的妻子,不管家人是否同意。他甚至想過,如果家裏一味反對,他會帶她私奔,拋去家裏給的一切繁華富貴,哪怕日子過的艱苦,也會在所不惜。然而,今非昔比,她已經不再是他的唯一,不管多麽的不得已,他終是背叛了她,有了別的女人。他太了解紫衣,她的情感很潔癖,她一定介意他曾經跟慕雪之間有過男女之事。所以他膽怯,他不敢吻她,雖然很想,但依舊不敢擅動,隻是摟著她,拚命汲取著曾經熟悉的,喜歡的味道,似乎害怕一鬆手就是再也不能相依。


    紫衣並沒有掙紮,但是身體是僵硬的。自己也不知道此刻是什麽樣的心境,隻知道心是麻木的,並沒有因為肖澤帶給她這個消息而開心。哪怕是一點都沒有,難過呢?似乎也沒有,她的感覺就是聽到一句話而已。


    紫衣笑,笑容清澈幹淨,“肖澤,我們迴不去了!我現在的生活很好,如果你還希望我幸福,請默默的為我祈禱,祝福就好了!你是瑾瑜的表哥,是疼愛我的已故舅媽的親外甥,我們還是親戚!”


    她用了是親戚而不是朋友,而且把那親戚的關係擺的很清晰,她在告訴他,還能跟他還有交集是多麽的無奈嗎?因為他們是這樣的親戚,說近不近,說遠也不遠,肖珂固然不在了,但他們之間還有一個廖瑾瑜。


    肖澤心裏像是被什麽鈍器戳了一下,那種疼,漸漸的蔓延,卻經久不去。


    是的,他了解的紫衣是這樣的,對待他厭惡的人,有一點點毒舌。那麽現在她是厭惡他了嗎?


    “紫衣”他還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什麽。


    楊紫衣卻看都不再看他,追著徐曼冬遠去的身影,大叫,“曼冬,等等我,我們比賽跑步!”


    肖澤的眼裏是晨陽的光暈下,紫衣嬌俏的背影,她追上了前麵的徐曼冬,將身上的大衣脫下來,搭在肩膀上。兩個人果然跑了起來,風姿颯爽。


    肖澤落寞而頹廢的坐在賓館門前的台階上,紫衣說,他們迴不去了,是的,迴不去了,他不在是原來的肖澤,她也不再是原來的紫衣了。


    太陽漸漸的升了起來,山裏的氣息活躍起來,尤其是鳥鳴聲格外的悅耳。盛希傑迷迷糊糊的醒來,一瞬間忘了今夕是何年,他又身在何處,躺在車座上,緩了好一會,才想起來他還在沈佳妮家的院門外。昨天終是沒有見到小菜鳥,不僅如此,沈父告訴他什麽來著,沈老大是沈家收養的義子,他要把佳佳許配給老大做媳婦!讓他哪來迴哪去!開玩笑,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要父母包辦孩子的婚姻嗎?盛少也就是心裏這麽想想,他可不敢真的說出來再惹怒了沈家父母,他豈不是更難辦,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佳佳自己的意思呢?”沈家父母沒說話,老大也沒說話。倒是老二接了一句,“你管的著嗎?”盛少心情不好,很不好,他怎麽想也不會想到大哥和沈佳妮並非親生兄妹,如果說沈家父母包辦的人是別人,盛少會很自信,根本不會有任何危機感,可是平時小菜鳥的言談話語中充滿了對大哥的崇敬,盛少始終知道這個哥哥在她的心中的位置很重要,但是他怎麽也沒想到他是沈父收留的義子啊!


    從車上下來,伸了伸腿,極目遠眺,藍天白雲,晨光帶著一抹粉紅,青山環繞。炊煙嫋嫋升起,如人間仙境


    耳朵裏有各種鳥鳴,隱隱的還有水流的聲音,盛希傑記得沈佳妮說過,她家不遠處有一簇小瀑布,那水流似從天而降般的落入山澗中,蜿蜒而去。周邊的溪流水質清澈,能看得見水裏遊動的小魚小蝦。盛少在想,如果這次來桃源不是因為他要追迴小菜鳥,而且追的還不順利,他隻是陪著她在春日裏迴家看看那該多好,他可以和她一起在這樣的清晨裏牽手散步,可以在溪邊為她逮魚捉蝦,可以一起做許多在城市裏無法做到的事情,那樣一定很開心。可是現在


    做了幾個深唿吸,簡單的運動一番,盛少激昂了鬥誌,昨晚他窩在車裏,想的很明白,現在他很清楚他已經愛上了沈佳妮,並且非常篤定她也愛他,至於老大,不管是親的不是親的,在沈佳妮心裏他隻是她的哥哥!


    尋著水聲,他找到了溪流,真的如小菜鳥說的那樣清澈無比,手指大小的魚兒成群結隊的遊過。簡單的洗漱,那溪水不僅清亮還很涼,捧一捧水到臉上,頓時讓人心曠神怡,瞬間疲憊全無。往迴走的時候,他看到沈佳妮站在自己閨房的窗前,傻呆呆的正看他。


    盛希傑朝她招招手,他看見她朝著他笑,還做了一個手勢,那個手勢她教過他,是網絡上最近比較流行的一種表達愛的暗示。


    盛少一下子就心花怒放了,所有的疲憊刹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他有點笨拙的給她做了一個同樣是手勢,沈佳妮現出了笑容,那笑容裏有羞澀也有驚喜還有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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