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機詭演平靜:“我們也很久沒好好聊聊了,第一次見你,你還是個娃娃。這次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你們兩個也是。”


    聖擎怒極,這不就是要把它們帶走嘛。


    它們一走,罪界誰能擋得住這個晨?盡管他重創,可還有死海冥壓與重一。


    聖擎強壓下怒氣:“千機詭演,你會為今日的決定後悔。”


    千機詭演咧嘴一笑:“我已經後悔了。”


    周圍生靈一愣。


    “後悔不應該出麵。”


    “你現在退走還來得及。”


    “不,我們得好好聊聊。”


    “你現在退後,以後不會後悔。”


    “後悔歸後悔,該做還得做,我沒說過後悔了必須要改。”


    “你。”


    “對了,咱就聊聊關於後悔這個話題吧,我也想聽聽你們有沒有後悔過追殺我死亡一道,培養了不可知。你們是不知道不可知曾經給我們帶來多大麻煩,那個王文居然親自加入不可知,嚇死我了。”


    “還不走?不用客氣,走吧,這罪界沒什麽好待的。”


    時不戰與命凡怪異。


    聖擎語氣低沉:“就算我們退出罪界,你死亡一道也拿不走,催動界心的方式永遠得不到,更得不到界心。”


    千機詭演擺手:“了解了解,放心,罪界是你們的,不會跟你們搶。”


    聖擎看向陸隱,目光充滿殺意。


    時不戰突然開口,盯著陸隱:“你到底想怎麽樣?”


    陸隱昂首:“坐鎮罪界,因果主宰一族一日不道歉,這罪界,就一日為無主界,我得不到,誰也別想拿走。”


    時不戰笑了:“倒也霸氣。”


    “可若罪宗宗主歸來呢?”命凡開口。


    陸隱聲音冷冽:“我自己抗。生死無怨。”


    聖擎冷笑:“就算你不想自己抗都沒用,這千機詭演救得了你一次救不了你第二次,死主也不會容你這等做法。要不了多久,罪宗宗主歸來,你必死無疑。”說完,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同時也帶走了罪宗所有生靈。


    千機詭演招手:“不聊了?”


    聖擎頭都不迴的離去。


    一旁,時不戰笑眯眯看了眼陸隱,“你很有意思,別死了,罪宗那老家夥可不弱。”說完,也離去。


    命凡同時離去。


    它們也不擔心罪界落入死亡一道之手,那是不可能的。


    “喂,都不聊了?”千機詭演再次招手,但它們都走了。


    最後,高空隻剩它與陸隱。


    緩緩轉身,千機詭演看向陸隱,“為什麽那麽做?”


    麵對千機詭演,陸隱很淡然的說了三個字:“相思雨。”


    千機詭演愣愣望著陸隱。


    陸隱也很坦然的與它對視,雖然骷髏沒有瞳孔。


    把一切推到相思雨頭上是最合理的解釋,否則陸隱這麽一個骷髏憑什麽敢挑釁因果主宰一族,憑什麽在得到影界,救出劊族後還進攻罪界?這些無法解釋。


    所謂的交代,也不過是明麵上大家都可以拆穿的謊言罷了。


    因果一道,包括生命,歲月皆猜測背後是死主做局,唯有死亡一道知曉,這些與死主無關,就是陸隱自己的行為。


    “與她有什麽關係?”


    “你不是猜到了嘛。”陸隱道。當初麵對死主問詢為何會在天星穹蟻戰場,也說過是因為相思雨,而那時死主並未驚訝,意味著要麽它與相思雨有合作,要麽就是了解相思雨的目的。


    這次陸隱依舊把這些推給相思雨,其實也不算推,相思雨讓自己誅滅巨城內所有生靈,自己現在不過是先剪斷討伐第四壁壘巨城的界戰武器罷了。


    牽扯到相思雨,千機詭演不再問。


    “此次救出劊族,你功勞最大,與我一同麵見死主?”


    陸隱搖頭:“我說過,要坐鎮罪界,絕對不離開一步。”


    千機詭演笑了:“晨,你是自己將自己逼到了這一步,隻為了不見死主,為了什麽?”


    陸隱道:“我隻是因為自己的誓言而無法離開。”


    “你太小看主宰了。”千機詭演根本沒有與陸隱爭辯的想法:“主宰掌握宇宙最大的資源,擁有一切,看遍一切,你不知道的它們都知道。”


    “它們看到的是你不達到那個境界永遠想象不到的。”


    “不管你如何滅絕了起絨文明,死主都不會在意。那顆心髒也好,起絨文明的力量也罷,若沒有四大主一道聯合支持,起絨文明早就被滅了。”


    “不要以你的格局揣測主宰的格局。”


    “主宰,對你的東西不感興趣。”


    陸隱沒有反駁,有些事既然說明了也就沒必要爭論。


    千機詭演看了眼罪界,感慨:“久遠之前,我來過這裏,不是這個樣子的。你生生把上九界之一的罪界給打成了廢墟,等罪界那老家夥迴來有你受的。”


    “既然說自己抗,此事我也就不會再插手。”


    “何況你所謂的立誓,讓我死亡一道也難做。不管與相思雨是什麽關係,明麵上你才是那個要給出交代的人。”


    “好好活著吧,那老家夥真的不弱。”說完它也走了。


    陸隱望著千機詭演離去的背影,自己把自己逼上了絕路嗎?當因果一道討伐第四壁壘的一刻,自己麵前其實就沒有路,隻有懸崖,一個跳下去,生死兩茫茫的懸崖。


    隨著一眾強者離去,就連罪宗殘存的生靈都走了,陸隱等於暫時掌控了整個罪界。


    此刻,因果一道無暇找他麻煩,缺少高手,而歲月與生命一道不會插手此事,它們巴不得因果一道與死亡一道拚個兩敗俱傷。


    在這個空白期內,罪界,除了無法發動界戰,這一整個界等於屬於陸隱。


    黑暗彌漫罪界,陸隱目光第一次看向重一這個曾經的歲月一道主序列:“此戰中,一直追殺你的是誰?”


    重一語氣深沉:“夕落。”


    “來自哪裏?”


    “上九界之一,昳界,昳族。”


    “妨礙我進攻罪界,這個昳族也要給我交代。”


    重一驚愕。


    其餘聽到此話的生靈也都震驚了,這是得罪了因果一道又要招惹歲月一道?這個晨哪來的底氣?


    “你可以走了。”這話是對重一說的。


    重一走了,它也不想留在這。


    必須遠離這個晨,遠離到至高序列即便下令也很難短時間趕迴來的距離,這家夥貌似天不怕地不怕。


    陸隱又看向死海冥壓,緩緩降落罪城廢墟。


    死海冥壓心領神會,朝著他而去,不久後,彼此麵對麵。


    “我想知道如何凝聚死海。”


    死海冥壓驚訝:“凝聚死海?”


    陸隱點頭,死寂力量纏繞自身,破碎的骨骼看上去一碰就倒,但若麵對的不是三道規律,即便這種狀態,也不是尋常高手可以對付的。


    死海冥壓望著陸隱破碎的身體:“你已經擁有死海,當初在方寸之距巨城外,死主賜予了你。”


    “我要自己凝聚。”陸隱道,死海,是死寂力量匯聚之地,他擁有磅礴的死寂力量,當初也得到死主賜予的死海,但那片死海不屬於自己,隻屬於死主。


    唯有凝聚死海,才能將三亡術內的死寂力量徹底抽出,供自己所用。


    否則每一次要釋放三亡術根本發揮不了最大威力。


    不管三亡術內有多少死寂力量,每次隻能施展釋放的部分,也就意義不大。


    死海冥壓拒絕了:“凝聚死海需要自己領悟,是自己的力量,我不會教你。”


    “好,你走吧。”


    死海冥壓沒想到陸隱這麽好說話,這就讓自己走?


    倒是與進攻罪界兩個樣子。


    “去進攻昳界。”


    死海冥壓怔怔望著陸隱:“你說,什麽?”


    陸隱平靜:“進攻昳界,我以至高序列的身份命令你。”


    “你瘋了。”


    “你放肆。”


    “晨,你過分了。即便至高序列也無權下達這種命令,除非你自己先上。”


    “我上你就上?”


    死海冥壓言語一滯,不敢迴了,它覺得這個人形骷髏真敢上,他什麽不敢。


    想到這裏,語氣軟了下來:“你不要太過分。”


    陸隱背著雙手:“何為過分?”


    “我幫過你。”


    “所以給你機會,可以不用進攻昳界。”


    死海冥壓無語,這家夥簡直不可理喻。


    怎麽會讓這種家夥當至高序列?主一道至高序列是極其重要的位置,坐在這個位置上更要謹小慎微,上,服侍好主宰,下,威懾宇宙生靈,不能做任何有損顏麵之事。


    比如不青,得知歲月主宰不滿,就以青界威懾方寸之距,壓彎了母樹樹枝,這才是至高序列該做的事。


    可這個晨怎麽迴事?


    千機詭演為什麽不是至高序列?


    明明千機詭演更強,僅次於主宰。通常來說,至高序列的位置就是由主一道內非主宰一族僅次於主宰的強者才能擔任,這個晨不夠資格。


    它想了很多,卻就是想不到怎麽拒絕這個命令。


    最終,它妥協了:“想凝聚死海…”


    死海冥壓說出了它凝聚死海之法,陸隱也不怕它騙自己,如果騙,那就再下令讓它去進攻昳界。


    這邊,陸隱嚐試凝聚死海,而外界被罪界一戰徹底震動沸騰了。


    晨,進攻罪界,殺罪兵,罪安,逼罪池自我犧牲與罪城相融,最終還是沒能壓得住晨。


    此戰中,晨還獨抗罪界一界轟擊,是真真正正的方行者。


    與他此前滅絕起絨文明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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