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傷自問對劍明明有著極深的領悟,為什麽就是不行?差距到底有多大?


    那些登十碑榜的就一定超越他嗎?好多老一輩強者在劍道的領悟上明明不如他,師父說過,他超越了大部分生靈。


    深唿吸口氣,強迫自己閉上眼,過了好久他才平靜下來。


    越是焦急就越不可能成功。


    繼續修煉,一日不入劍碑,一日,不走。


    打開邏網原本想放鬆一下心情,目光一撇,恩?接不住他一劍?好狂的口氣。


    這些年不斷有各大勢力的人拉攏他,有些人也以這個方式出手,但都小看了他對於劍道的領悟。


    那些永生境在劍道領悟上也比不上他。畢竟永生境更在意的是契合宇宙規律。


    想著,同意。


    反正是放鬆一下。


    立水界,陸隱看著眼前畫麵流轉,激動,終於應了,太好了。


    為了爭奪隱神節大比冠軍,他也算是上心了。


    前方,一個幹瘦青年出現,正是易傷。


    易傷是始境修為,所以陸隱也把自己的身體素質調到了始境。


    這邏網還真是可怕,別說始境,就連永生境都可以調整。意味著邏網將生靈永生境的數據完全搜集到了。


    邏網掌握在彌主手裏,他沒想到彌主會如此重用未邏文明。


    “出手吧。”易傷冷漠,目光充滿了平靜,或者說,無視。


    陸隱笑了笑:“聽說你很想打入十碑榜?”


    易傷蹙眉,又來了,果然是那些勢力在拉攏他:“你不出手,我就出手了。”


    陸隱點頭:“你隨意。我出手就結束了。”


    易傷目光陡睜,一步踏出,劍隨身走,劍痕宛如歲月雕刻,於虛空留下一抹淡灰色痕跡。


    陸隱目光一閃,不錯呀,對歲月的領悟有一套,居然領悟到了歲月有痕跡這條。放在他那個時代,三道規律修煉歲月的高手都未必能領悟到。


    是歲月領悟透明化了嗎?否則這易傷天賦再高,陸隱也不信他能自己領悟到。否則早就登十碑榜了。


    隻能說有些認知感悟也透明化了。


    如此,歲月主宰現在對歲月的理解是什麽?痕跡都已經放棄。


    劍,掠過陸隱脖頸,一掃而過。


    什麽都沒有。


    易傷怔怔望著自己劍鋒,耳邊傳來清涼:“什麽意思?沒打算躲?”


    他緩緩轉頭,看向落於自己肩膀上的劍,劍鋒觸碰到了耳朵,冰涼徹骨,他不是沒打算躲,而是,反應遲了。


    這個人無視了自己的歲月劍技。


    他驚訝看向陸隱:“你,看得到?”


    陸隱嘴角彎起:“痕跡嗎?剛剛那一刻,你留下了兩道痕跡,一真一假,沒猜錯,你如果全力出手,起碼能留下五道痕跡。不過這都是小技巧,如果想憑此登十碑榜,有些可笑了。”說著,收迴劍,做了個請的手勢:“繼續。”


    易傷深深看著陸隱,握緊劍柄:“多謝賜教。”他認真了,也知道眼前這個人相當不簡單,哪怕是大勢力拉攏他。


    灰色的歲月於劍鋒流轉,陸隱看著他的劍,“歲月之力太凝聚了,痕跡過重。我說的這個痕跡不是歲月的痕跡,而是你出手的痕跡。”


    “你一味追求歲月與劍道,卻不知劍道,可以很純粹。”


    易傷目光陡睜,“純粹?”


    陸隱緩緩抬起劍,遙指易傷:“看清楚。”


    緩緩轉動劍,劍鋒之上閃爍著冷芒,逐漸相連,隨著陸隱揮動右臂,一劍,自左向右,橫斬。


    易傷,身首分離,死亡。


    無序天,荒野,易傷睜眼,呆呆望著前方的黴,此刻,高空有耀光穿梭,光芒不斷閃爍,映照著黴也在閃爍七彩的光芒,折射向了周邊。


    四周,更多的黴被光芒籠罩,如同奇幻的彩色天地。


    易傷根本沒在意這些,他腦中不斷迴憶剛剛那一劍,那是以劍芒帶動了劍,斬出的最純粹的一劍。那一劍居然穿透了歲月,穿透了虛空,在自己無法反應的情況下斬出。


    一劍秒殺了自己。


    自己的一切在那一劍下那麽可笑。同為始境,對方動用的就是始境戰力。


    怎麽做到的?為什麽可以做到那種事?那就是純粹的劍道嗎?


    他急忙再入邏網,這次,他挑戰了陸隱。


    陸隱笑了,隻要上鉤就跑不掉了。


    論對力量的理解,六耀現在如何他不知道,反正他,很高,非常高,億萬年不斷剝奪自己體內力量,讓他既對自身力量產生了感悟,又對剝奪力量產生了認知。


    他知道自己在走一條前無古人的路。


    這條路走下去會如何自己都不清楚。


    但現在教教這些孩子還是沒問題的。至於他剛剛的劍道,不過是隨意出手罷了。到了某種高度,天人合一之下,什麽都可以信手拈來。


    即便他從未修煉過某些技巧,也可以一眼萬年,超越所有人。


    這就是現在的他。


    麵對陸隱,易傷深深行禮:“還請先生再施展一次剛剛的劍招,易傷,感激不盡。”


    陸隱笑了笑:“行,你看好了。”說完,抬劍,斬過,這次是斜斬。


    易傷死了。


    然後再次挑戰。


    斬。


    又是一招。


    易傷一次次挑戰,一次次想看清這一劍招。他看清了,而且每一次都看清了,偏偏躲不過去。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他腦中全是問號。


    明明看清了這一招,知道此人如何發力,如何斬出,就連斬出的痕跡都看得很清楚,為什麽就是躲不過去?


    足足死了上百次,陸隱停了。


    易傷急了:“先生?為何不出劍?”


    陸隱讚歎看著易傷,此人很有韌性,完全沒有因死了上百次而氣餒,甚至戰意越發旺盛,不愧是在無序天被嘲笑了二十年。


    “我累了。”


    易傷一愣,累?


    也就一劍而已。


    怎麽會累?


    看著陸隱,他懂了:“先生可是有什麽要求?”


    陸隱點頭:“有。”


    易傷明白了,果然是有勢力在招攬,“晚輩曾發過誓,十碑榜不留名,絕不出無序天。晚輩可以答應先生任何條件,但前提就是要打入十碑榜。”


    陸隱道:“十碑榜嗎?那簡單。”


    易傷沒有意外,他自認自己可以打入十碑榜,那這個劍道遠超自己的人必然也可以,他肯定是劍碑上萬人中的一個。


    “但我教了你,怎麽確定你會答應我的條件?”


    易傷肅穆:“晚輩信守承諾,不管什麽條件,隻要晚輩能打入十碑榜,一定去完成。哪怕是死。”


    陸隱失笑,搖搖頭,沒有再說話,而是抬起劍:“這又是另一種劍道,看清楚了。”說完,鬆手,劍,懸浮半空,隨著陸隱手指輕敲劍鋒,铖。


    劍鳴響徹易傷耳邊,易傷呆呆望著那懸浮於半空的劍,身體,倒地。


    又是一招。


    無序天荒野,易傷望著邏網,這又是,什麽劍招?


    劍鳴殺人嗎?


    聲音?劍?還是什麽?


    他急忙挑戰陸隱,可卻被拒絕,陸隱隻留給他一句話:“大宇界,司南隊。”


    易傷不斷挑戰,可陸隱拒絕接受,就像從未出現過。


    他盯著邏網,閉起雙目,這就是對方的條件。


    司南隊,一聽就是隱神節大比的隊伍。


    他是要讓自己代表司南隊參賽嗎?


    望著遠方,劍碑矗立,亙古不變。走,還是不走?他沉吟了很久,呆坐在荒野。


    另一邊,陸隱離開邏網,夠了。


    如果這易傷不來也沒辦法。


    總不能真幫他登十碑榜吧,那需要時間的。現在比賽重要。


    大宇界,是無序天之前,他們這條線路上所有隊伍比賽的最後一站,原本如果他們沒有輪空,且能戰勝下一個對手,最後一戰也會是大宇界,現在不需要了。


    但大宇界他還是要去的。


    因為--大宇。


    方寸之距,一艘豪華的飛船翱翔在星空。


    這是一方宇宙內,飛船上載歌載舞,到處都是歡唿聲。


    郎小音高舉酒杯:“慶賀我們成功登頂君界。”


    “恭喜小音姐。”


    “恭喜…”


    一口喝完,郎小音歡唿,迴望身後,她的助理正不斷處理各種事,哪怕是在這種場合也不影響工作。


    郎小音跑過去一把拉住她,“都登頂了還做什麽做,嗨起來。”


    助理推了推眼鏡:“君界是被我們征服了,你在這裏有無數歌迷,可還有好多界,好多宇宙需要征服,別忘了我們的目標是征服全部的四百零六界。”


    郎小音擺手,潔白的皮膚在燈光下反光,美麗的容顏因為喝酒成了粉紅色,極為誘人,修長的雙腿毫不遮掩的暴露,引來無數人目光。


    “別那麽緊繃,宇宙就是一個遊戲場,我們好好玩玩。”


    “祝賀大家。”


    無數人舉杯:“祝賀小音姐…”


    助理無奈,看向光幕,忽然的,眉頭一皺,那邊傳信了?她急忙打開看去,隨後臉色一變,拉著郎小音就出去。


    郎小音不滿:“怎麽了嘛,擾人興致。”


    助理臉色凝重,把剛剛的傳信給郎小音看。


    郎小音看了一眼,同樣神色一變:“有人在調查我?”


    “不是你,是你們,包括你背後的一切。”


    “誰?”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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