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不知道自己報的是怎樣的心思,她並沒有告訴祁白和梁景磁自己下定決心在荊北中學讀書。開學來得很快,當她站在荊北中學大門的那一刻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她才意識到孤獨和迷茫。她聽見手機振動的聲音,來電的是祁白,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按了接聽鍵。祁白憤怒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來:“易安,你怎麽迴事兒啊,我怎麽還沒有看見你到學校,我從高一一班找到二十一班,連一個叫易安的人都沒有。”

    “我,祁白,我。”易安低著聲音說:“我準備在荊北中學讀書。”

    祁白大了一個音量的聲音傳了過來:“什麽?荊北?你腦子有病吧,為什麽不和我們商量,說變卦就變卦。”祁白劈裏啪啦的說了一大堆罵她的話,門口鬧哄哄的,易安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她蹲在校門口旁邊的石墩上,看著來來往往的學生,隻聽清了祁白最後一句話,你等著,姐姐馬上來找你。

    祁白趕到的時候,就看見易安兩手拖著臉,蜷著身體發呆。她氣不打一處來,直接一掌打在易安頭上,嚇得易安差點摔倒。易安驚訝的看著她仿佛再問,這麽快你就到了。

    祁白白了她一眼,蹲在她的身邊說:“你倒是給我解釋啊,怎麽迴事兒啊,這麽大一個事情,你一聲不吭。是不是如果我今天不給你打這個電話,你就一直不會告訴我。你每次都這樣,煩死了。”祁白認真地看著易安,很難得的透著一絲嚴肅:“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朋友啊,從來不會主動給我說你的事,我不問你不說,是不是這樣大家就各自安好,那我們是不是要好聚好散,再也不見。”

    氣氛瞬間有點沉默,易安低著頭說:“對不起祁白,我,我真的不知道應該怎麽說。”祁白聽完她的話,冷笑著:“不知道怎麽說?那你就一個字一個字好好的說。當初大家說好的一起,你的承諾就這麽不值錢。還有你想好要怎麽給梁景磁說呢,哦對了,你肯定現在也要使勁的和他撇開關係吧。”

    “祁白!”易安的聲音也開始透著尖銳,她的每個字像是紮入心髒一樣難受。“我爸破產了,我們家沒有那麽多錢供我去省重。我爸在外麵欠了一屁股債,還不知道會不會坐牢。我不說是因為,因為怕你們嘲笑我。”祁白聽了之後愣了愣,喃喃道:“你為什麽會覺得們會嘲笑你,我們是朋友啊。”祁白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易安:“你還是沒用心去理解我,你的事我都幫你,梁景磁也是。我們哪點對你不好,你倒是說呀。出了這麽大的事,你不和我們商量,自己做了決

    定,結果也不告訴我們,一句怕我們嘲笑你,就給我們定罪。易安,你說得對,我現在就是在嘲笑,我在嘲笑自己對你的用心,我們好聚好散。”祁白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叫了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

    易安覺得自己被灰塵嗆得眼淚直流,她抹抹眼淚準備給祁白打個電話過去,剛剛撥過去就被掐斷。她煩躁地將書包丟在一邊,抱著膝蓋死盯著手機,仿佛下一秒祁白的電話就會打進來。

    “易安?”男生疑惑地聲音傳來。

    易安抬著頭望向聲源處,每一次見到北喬她都是如此狼狽。她感覺自己現在就像一隻丟棄的髒兮兮的小狗。“北,北喬哥。”易安嘟嚷著。

    北喬溫和的笑著,笑著說易安仍然又是他的小學妹,他上前坐在易安旁邊,摸摸易安的頭。“易安,你幹嘛坐在這大門口啊,你父母呢?一個人來?”

    易安臉紅地低著頭,情不自禁地撓撓頭:“我自己來的。”

    “走,帶你去學校報到。”北喬仍然笑的溫煦,他伸出幹淨的手,示意拉她起來。易安不敢置信地錯愕了一聲,連連擺手說不用了,她手忙腳亂地拿起旁邊的書包,立即站起身。

    易安亦步亦趨地跟著北喬的步伐,踩著北喬的影子,心裏的鬱結好像消失了大半。但是心裏的滿足讓時間變得很快,易安一直看著北喬的腳步,北喬停了下來,她差點撞上去。她尷尬的摸摸鼻子“到了啊?”說著她抬頭看看周圍排著隊的家長和學生。“排著隊,交完資料,看看在哪個班級,我帶你去看看。我等著你。”北喬好笑的看著她,說著突然從兜裏掏出電話,向易安晃了晃示意去打個電話。易安直直的看著北喬走遠的背影,看著他在遠處對著電話笑的一臉溫柔,臉上表情豐富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寵溺和無奈。

    我一直不明白在一起究竟是因為恰巧相逢,還是愛情剛剛好。看過別人的愛情才知道,不過是兩情相悅而已。————易安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你們的留言就是我的動力,親親我的寶貝們

    ☆、所謂開學

    “易安,你複珊姐說來看看你。”北喬走了過來,臉上掛著無奈又好笑的表情。易安聽了之後,愣了愣,傻傻地點著頭說好。不多久,隊列就要走到境頭的時候,複珊帶著一頂粉紅色的棒球帽遠遠地向北喬招手。她的臉色紅撲撲的,易安不動聲色地將她打量個便,像一隻警惕的動物巡視著自己的領地。複珊走到她麵前,親切的真真像姐姐一樣“易安啊

    ,早就聽北喬說過你,一直想見你來著,今天終於見麵了。”複珊說著卸下自己背上的書包拿出一袋大白兔奶糖。“這是我剛剛在小賣部買的,我挺愛吃這個的,送給你啦。”也不等易安說什麽,直接把奶糖塞到易安懷裏,順便熟練地將書包扔給北喬。易安想起從前在網上看到的一個段子,你小心翼翼地防著情敵,結果別人就沒有把你當成一迴事兒。易安盡無言以對。

    辦理手續的過程其實很快,就算排隊的人很多,不一會刷完卡交完錢也就完事兒了。北喬帶著她和複珊往易安的新教室走去,易安這一刻真真切切的覺得北喬和複珊都很相配。盡管她恨不得抽自己巴掌,也不得不承認北喬和複珊都是那種站在人群中必定閃閃發光的高顏值人物。她垂頭喪氣的拜別了北喬他們,轉過身悄悄地掂了掂肚子上的肥肉悄悄地歎了口氣。

    教室裏麵的人已經很多了,大家都圍著講台嘰嘰喳喳講著什麽,易安好不容易才從人群中看見那個貌似老師的年輕男人,留著短短的板寸頭,穿著短t,胸前畫著大大的阿迪標誌,像個籃球場上飛馳的大哥哥。易安心裏正在想著,就聽見後麵有人說出了她的心聲。“怎麽班主任看起來這麽不靠譜啊。”尋著聲音,易安詫異的轉過身看見那個穿著白裙子的女生。女生的眼光恰好掃了過來,對她眯著眼睛笑了笑,像兩個可愛的月牙彎。“你好,我是林梔,梔子花的梔”說完她又眯起月牙彎彎的笑眼。在那一瞬間,易安毫無理由的喜歡上林梔,特別是她的笑容。等到後來的後來,易安才發現原來林梔笑容透著她刻骨銘心的熟悉,就像,就像北喬毫無保留對人的笑。

    “我是易安。”易安想了想說“嗯,簡單容易平安,你就這樣理解。”林梔聽了之後,彎彎的眼睛仿佛更亮了,她上前拉了拉易安的衣角“上前去看看不靠譜老師在幹什麽,新來乍到總要乖乖一點。”

    易安點點頭就看見柔柔弱弱的林梔扒開人群站到年輕老師麵前的,帶著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氣。“老師,老師”隨著那些女生一起嘰嘰喳喳的問著問題。

    易安隨便找了一個空座位坐了下來,看著哄鬧的教室心裏更多的還是不踏實,她又不死心的給祁白打了一個電話,結果毫不猶豫的被掛斷。想了想,易安決定還是給梁景磁打個電話。聽著梁景磁懶洋洋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好幾遍的喂喂,易安才意識到電話已經打通。“易安,你聾了啊,打電話你又不出聲。”一如既往地梁景磁語氣,他遲疑了一下“你在哪個教室,我待會來找你。”

    “我,我在荊北。”易安底氣不足的說著。“因為家裏出了點事情,我就決定在荊北讀書了。”“易安,你有病啊。啥事你還吞吞吐吐不說也就罷了,換學校這麽大的事情你現在才給我說。”梁景磁的聲音還透著一點點著急,他仿佛還不死心“你真沒有給我開玩笑?”等著電話沉默許久,隻剩下環境的吵鬧聲,梁景磁仿佛知道答案了“行我知道了,易安你就是腦子有屎,真拿你沒轍。”說完也不等易安迴應就徑直掛了電話。易安愣著電話掛著耳邊良久,煩惱的抓了抓頭發,這都是些什麽事情啊。

    “易安?”帶著不確定的聲音,旁邊的男生看著她。易安疑惑的望著他,他不好意思的笑著:“剛才聽你和那個白裙子女生在說話,我偷聽的。”易安一聽了然的點點頭“林梔,她叫林梔。”

    作為新生的日子大家都是好奇的逛著整個校園,易安特別喜歡操場旁邊那顆杜仲樹,高高壯壯的樹幹上密密緊挨的葉子。易安還特意去網上搜了杜仲樹,原來它也是隨處都可以生長,隻要給它陽光。很多個下午易安都會靠著那棵樹遠遠地看著足球場球門旁一個不大的音響,北喬一個人專心致誌的跳著舞。易安側旁敲擊問了別人才知道這是breakingdown。

    作者有話要說:熬夜更啦。

    ☆、不可說的秘密

    我以為我把你藏好了,藏在那樣深,隻要絕口不提,日子繼續,你終究會變成一個古老的秘密。

    梁景磁是一個好動的男孩子,小時候在鄉下的姥姥家,爬樹下河抓螃蟹,再組一群小朋友玩著炮竹,聽著大鐵炮在田裏砰砰聲響,青蛙呱呱叫的淒慘,還有院子裏數條和他過不去的狗攆著他跑。姥姥管不了他,把他送迴了媽媽家。慶幸這麽多年來,梁景磁把學習當成了一件真正的事情學了進去。上了初中之後,他身高開始拔尖,在鄉下曬得黝黑的皮膚開始變白,長得像一顆挺拔的小白楊。偶爾會有女生莫名其妙的給他遞過一盒小零食,然後臉紅的跑開。大約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記不清楚了,那個叫祁白的女孩子對了他的胃口,但是他從來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女孩子看。他喜歡和祁白毫無芥蒂的勾肩搭背,喜歡和祁白鬥嘴,看著祁白氣的火冒三丈的樣子,他覺得自己就是驕傲的贏了。可是他記得最清楚的是,初二那年,那個長的胖成球的易安轉學過來成了他的同桌。

    明明她的身體裏住著一個倔強的小怪獸,卻非得把自己偽裝成一隻溫順的貓。作為同桌,偶爾他會表示關心下易安的學習,沒想到她

    的自尊心卻強到一種無人能及的地步,竟然用買早餐這種事情來交換。雖然包子在那段時間吃到他想吐,他也從來沒有說過。他喜歡給她講題,看著她抿著唇認真思考的樣子,就想笑,因為這樣的易安像動漫裏麵誇張的那種胖成球的貓,就,就透著那麽一點點,呃姑且叫可愛吧。他從來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卻可以在一個簡單的勾股定理中給易安講了一遍又一遍的例子,不厭其煩。晚自習下課和易安一起跑步的時候,他總會使勁邁開腿跑到很遠的地方,在黑暗中看著她一步一步邁著短腿跑過來。他喜歡在籃球場上打球迴過頭就能看見坐在不遠處拿著水的易安,她在看著他。他喜歡在不想學習的時候給易安傳紙條,寫上你中午吃的什麽這種無關痛癢的話。他偷偷的給易安起了一個綽號,胖球,就存在手機通訊錄裏麵。但是他從來沒有這樣叫過,易安雖然文文靜靜的,但是生氣起來也很可怕。他還記得在躺在操場上給易安指北極星的那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想起了《小王子》裏麵的一句話,“我會住在其中的一顆星星上麵,在某一顆星星上微笑著,每當夜晚你仰望星空的時候,就會像是看到所有的星星都在微笑一般。”當時他不知道那個就叫守護。

    易安和祁白很好,幾乎每天都是形影不離。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他開始希望祁白多給他和易安一點點獨處的時間。還記得易安考試進步很大的那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不受控製的臉紅,卻一點也不想把易安推開。班上有傳言說易安和他在談戀愛,他害怕易安因為這個事情不和他說話了,所以他先趕緊到易安麵前胡扯一陣,反正她那麽傻,也不知道什麽。還有他沒想到這麽快就要畢業了,他還記得和易安祁白的畢業約定,一起去省重。

    可是在他找遍了高一的教室,也沒有一個易安的名字,祁白的電話也打不通,他很著急。看著易安的電話,他毫不猶豫的接了,劈頭蓋臉的罵了過去,用來掩飾心中的慌亂。他最氣的是易安沒有遵守約定,這麽大的事情都沒有給他說,就像,就像是,其實他在她的心裏一點點也不重要,盡管這種想法才出現就被他拍死。

    易安成了他的心事,不可說。

    作者有話要說:突然覺得男二都快被我寫沒了,必須還是出下場亮一亮景磁寶寶深情又傻氣驕傲又自大的顏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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