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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希的表現當然實在是不能算正常。不過,在場都是見多識廣的老油條了,倒也沒有真的就此手足無措,把場麵弄得很尷尬什麽的。


    他們是兩位聯盟大魔導師,兩位樞機主教兼主神大神官,以及一位高精靈女王,在任何一個場合中都是能讓一般的君王率先行禮的人物。可同樣的,他們也都是下過刀山火海的戰場,身經百戰的人,絕不是那種養尊處優的所謂“大人物”,就連看上去最注重禮儀的精靈女王奧菲妮婭也都席地坐下……好吧,她就算是席地而坐的動作和姿態也都是一絲不苟的,幾乎每一寸動作幅度,都透露著快閃瞎了6希眼睛的儀態萬千,但終究還是坐在了地上。對於那些高等精靈貴族來說,這禮儀的不尊重就相當於是對文化、典章、曆史乃至於列祖列宗的不尊重,幾乎相當於是掘祖墳的大罪了。然而,奧菲妮婭陛下或許是“師娘”中最看中禮儀規範的一位,可畢竟是在刀山血海中翻滾過的主兒,再嘚瑟也嘚瑟不到哪裏去的。


    至於其他的幾位就更不用說了。帕隆大師甚至很不客氣地從6希手裏拿過來了那個精致的煙盒,放在鼻前嗅了一下,然後露出了貪婪而迷醉的表情。


    “奧克蘭產的金絲絨煙草,是用當地的戴爾塔樹酒烘焙過的,微微地吸上一口,便覺得心曠神怡,唇齒留香……”他用滿足的口氣說著,一邊也從衣襟中掏出了自己的煙鬥。


    “能不能不要用這種表情,說這種很容易讓人誤會的話啊?描寫抽煙都會被人罵,更不要說是您這種台詞了,要是招惹到橫行於多元宇宙的級星獸,那又可怎麽得了啊?”6希覺得對方說話的內容很危險,表情更危險。然而,對方的視線盯著自己手中的海泡石煙鬥,眼神再一次變得有些渙散,壓根就沒有聽到自己的吐槽。


    他歎了口氣:“金絲絨的產量很低,而你這種又是品質最好的莫薇7星,每年的產量隻要1o磅不到,就算是奧克蘭皇帝也不是想抽就抽得了的。我上次享受它的滋味,還是在十年前,和奧魯賽羅,以及蓋伊烏斯皇帝在一起,我們三個都是老煙槍,也因為這樣的不良嗜好,而成為了朋友。然而,現在……”


    現在卻隻剩下他一個了。老法師應該是想要說這種話吧?然而他很快便意識到,在這種時候說這種不討喜的話,應該是很討人厭的,便趕緊匆匆忙忙地收起了言語。然後,隨手倒了一杯酒,仰頭灌了下去。帕隆大師好抽好吃但是不好酒,但這個時候若是不來上一杯,就實在不知道怎麽轉移話題了,場麵說不定會一度很尷尬的。


    於是,希德莉吉特便乘著這個機會轉移了話題,看了看已經遠遠消失在了天邊的德倫斯?塔羅斯,道:“我們之所以沒有出手,是因為這畢竟是你們拉克西絲大賢者一脈自己的家務事。同樣的,你也必須向我們證明,在奧魯賽羅之後,你的確是有保護這七彩薔薇紋章不受宵小玷汙的力量。”


    “當然,如果德倫斯的行動真的會威脅到你的生命,我們會毫不猶豫地動手的。”似乎是擔心6希會誤會,目測似乎是三位“師娘”中脾氣最好的最溫柔的蕾娜絲補充了一句。


    “其實,我一開始並不太看好你。你的確是一個天才,無論那個方麵都是這樣。然而,德倫斯同樣也是魔道方麵的天才,畢竟也是被奧魯賽羅認可的人呢。他好歹也是縱橫了數十年的施法者,年紀越大,對魔道的感悟和理解便愈加深入,實力便愈加地深不可測。而且,他也是七彩薔薇門下出生,拉克西斯禁咒的研究和造詣應該也遠遠過你。奧魯賽羅教給你的,所有能夠逆轉實力差距的殺手鐧,在他麵前都不管用。所以,按照我最開始地判斷,你應該隻能堅持二十分鍾。”奧菲妮婭陛下說話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她就是這麽一個“心直口快”的人,或者說,按照高精靈貴族的說法,就是這樣一位“不屑於用委婉而無趣的客套話和謊言和別人虛以為蛇的真正王者”。


    嗯,注重禮儀典範和精致的品味,但卻又心直口快毒舌嘴炮無敵,高傲冷漠,古板嚴苛,然而,一旦認同了你,便恨不得將心窩子掏出來,偶爾熱血起來簡直連矮人都望塵莫及,這就是梵雅精靈,凡塵精靈的直係血裔,一個特立獨行而矛盾的種族。當然,說白了,就是一個天性自帶傲嬌屬性的種族,接受這個設定也還是覺得挺萌的。


    “……嗯,那麽,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真的二十分鍾就被德倫斯師叔ko了。您會怎麽做呢?”


    “我會履行奧魯賽羅在身前拜托給我們的最後一件事。”高精靈的女王道:“我會帶你迴暮光島,直到你的實力強大到真的能夠對抗德倫斯,以及解決之後有可能生的一切危機。”


    “胡說八道,奧魯賽羅從來沒有這麽說過。他倒是說過,6希便拜托我們了。我們得想辦法磨練他,讓他變得更強之類之類的……如此一來,當然是要帶他到海加爾聖山,挑戰六大寶石幻境了!”蕾娜絲沒好氣地道:“奧菲妮婭,我們還沒死,你可不要隨便地亂帶節奏啊!”


    希德莉吉特撇了撇嘴:“我倒是覺得,大海才是磨練一個人意誌的最好地方。相比起來啊,去暮光島就相當於是去親戚家度假,去海加爾就像是去參加學前班踏青。”


    好吧,如果不是我用王八拳放倒了德倫斯師叔,搞不好未來還真的就在三位師娘麵前抬不起頭來了。這就像是一個剛剛就業踏上社會了的小年輕,認為自己應該是成年人了自己的未來自己應該做主,可是,一個一個月隻能掙3ooo很多時候還需要父母資助的小可憐,以及一出校門就能月入上萬,在父母長輩麵前的話語權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嗯,自己那一頓王八拳,就相當於月入1萬的工資單啊!王八拳萬歲!當然,自嗨完了還應該自謙,這才是一個有逼格的主角應有的自我修養。


    “我和德倫斯師叔之間,畢竟不是真正的生死之戰。他已經手下留情了。”


    “你還嫩啊!我的孩子,萬萬不能以最大的善意來衡量那個家夥的品性呢。”蕾娜絲道:“若不是你已經證明,就算是沒有帶齊武裝,你也一流有和他同歸於盡的辦法,他也不可能最後老老實實地退出。別看這家夥是個蛇精病,但也是當了5o年天字第一號列國通緝犯的蛇精病,便是大聖堂、龍騎士團以及列國都拿他無計可施,這樣的人可絕不會是什麽老好人,更不可能是熱血笨蛋之類的。”


    是的,不是什麽熱血笨蛋,但卻是個中二病晚期……還說什麽要去做個了斷,不知道我從十五歲以後就覺得這種台詞是大毒點了嗎?f1ag豎成這個樣子,真當我是傻子聽不到嗎?


    “是的,他肯定不是什麽好人,但一定算是某種性情中人吧。”6希歎了口氣,仔細地迴憶了一下德倫斯剛才留下的話:“據我所知,師叔一共有三名入室弟子,算是得到了他的真傳。八名原本是他扈從的魔法學徒,也得到了他傾心的傳授。除了拉克西絲禁咒乃是非真傳不傳的師門壓箱底奧義之外,德倫斯師叔也並沒有留一手。老師曾經做過推測,這一段時間,各地拉克西絲封印的破解,應該與德倫斯師叔脫不開關係。我以前一直覺得這是奧魯賽羅老師欺負人習慣了。甚至,到我在永世機關中,遭遇了一個能破解拉克西絲禁絕咒的神秘施法者,都沒有往師叔那個方向去想。一直到,剛才……我現在可以確定,德倫斯師叔並不是真兇,但卻一定和這件事有著必然的聯係。”


    除了依舊帶著兜帽,正拿著一塊蘭巴斯餅幹小口小口吃著的大魔導師尤希?納卡多大師,其餘的長輩們都不由自主地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有可能在疾風小姐之前,曾經有過別的傳承?這才讓拉克西絲禁咒外傳了?你是這個意思吧?”帕隆?阿瓦拉爾沉吟了一下:“的確,德倫斯今年年紀也不小了,但他的弟子和學徒們卻都還很年輕。當年他從聯邦叛逃的時候,也不過才二十多歲,這其中似乎是有一段很長的空窗期呢。”


    “他的確是一個閑不住,而且好為人師的人,當年和我們在奧克蘭進行一次長期冒險任務的時候,和房當家的一對兒女便相處得很不錯。不過才住了一個多月的時間,便教會了那對七八歲的龍鳳胎小孩子冥想和感應元素……還成功完成了施法。那個小女孩看到德倫斯要走的時候,可真的是哭得相當厲害呢。嗬,雖然是個無可救藥的蛇精病,但其實一直都是個很會教徒弟的人呢,而且,還異樣地討小女孩喜歡呢。”蕾娜絲道。


    本質上是個黑(喵)道巨酋離反人類大魔頭就差一步的傳奇施法者,其實是一個自帶小學生光環,好為人師的暖男?這算是哪門子古典的傲嬌設定啊!


    “嗯,那就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6希用拳頭捶了一下手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當年,德倫斯師叔離開了故國,迷茫地行走在鄉間,無事可做,無處可去,無路可走,最後遇到了一個看得順眼,也很有天賦的年輕人。便幹脆自暴自棄,亦或者是賭氣般的收入門下,將七彩薔薇一脈所有的東西都傳給對方。可誰能想到,這家夥卻是個心術不正的家夥,學成之後,不但沒有報效社會,卻和一群魔神眷屬為伍,最終淪為了反社會的boss團成員之一……md,好古典的劇情,這種展開就算是寫出來了也賣不出去了吧?實在是掰不下去了,真的!”


    雖然以上都是6希的口胡,但應該也不全部都是胡說八道吧?大概……


    “德倫斯的確是留下了一下年輕時候的錯誤,但比你想象的還要複雜。”尤希?納卡多大師放下了自己吃掉了一半的蘭巴斯餅幹,然後用毫無波動起伏的聲音慢慢地道。


    她雖然理論上是聯邦四位大魔導師中最年輕的一個,但擁有這個稱號和地位也已經過十年時間了,年紀應該不算輕。然而,她的音色現在卻顯得異樣的年輕,就仿佛是一位妙齡的少女……不,甚至比花季雨季的姑娘們還要細一點,頂多隻能算是剛剛過了保質期的偽蘿莉。然而,她的聲音卻也實在是太平靜了,平靜到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年輕女孩子的活力和靈動,說好聽叫做古井無波一次深潭,說難聽便是無機質的平調。要不是音色還算悅耳,音質上的變化甚至還不如siri妹紙豐富。


    6希吃驚地看著對方。吃驚的原因並不僅僅是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這位大師開口說話,也絕不隻是她的音色竟然顯得這麽年輕,更正要的是,對方竟然這麽快就知道了半塊蘭巴斯餅幹——要知道,這可是以前的凡塵精靈們製造的高壓縮高濃度的野戰口糧,一小口便能讓一個成年士兵補充到充分的養分。將半塊餅幹三兩口吃掉,基本上便相當於是三兩口吃掉了半隻烤全羊。


    嗯,不過,不知道為什麽,在知道了這位聯邦大魔導師中唯一的女性,竟然還有著這樣的屬性,6希頓時便覺得親切感大漲。


    “您似乎知道的比奧魯賽羅老師還要多呢。”6希道。


    “但是我不會告訴你。奧魯賽羅的弟子。”她歪了一下頭,用一雙仿佛還沒有睡醒的,眼大無神的雙眸默默地看了6希一眼。那是一雙琥珀色,充滿了年代留下的滄桑和神秘深邃的眼眸。然而,這也是6希第一次看清楚對方的正臉,那也的確是一張白皙細嫩圓潤的少女的臉,甚至可以用玉雪可愛來形容……


    人類的凡實力者們大多駐顏有術,但是,再怎麽樣也不可能誇張到這個地步。


    “不管他做過什麽,姑且還算是我的朋友吧。”看上去年紀就和當年的真祖小姐差不多,介於少女和蘿莉之間的大魔導師,繼續用慢悠悠而平淡的語氣道:“所以,在他沒有真正做出這個了斷之前,我必須要守口如瓶。”


    “……明白了。”對方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就算是殺了她,都絕不可能讓她開口。6希確實是感受到了這樣的決心。


    “然而,相對的,我也願意幫你做一件事,很重要的事!”她直視著6希的眼睛,仿佛已經早已經猜到了對方的想法:“大家都在這裏,是難得的好機會呢。”


    6希忍不住用氪金狗眼照了一下對方的跟腳,隨即被的出來的信息震得驚呆了將近三秒鍾,然後才恍然地點了點頭。他將世界樹權杖放在了麵前,然後用從空間袋裏取出來另外一截,尚且還泛著一絲黑煙的樹枝狀的東西。


    “……我希望,大家能幫我升啊不,鑄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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