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段段的記憶完全沒有邏輯,沒有順序,不管陳默想不想知道,都在往他的腦子裏灌。這種暈眩感讓他嘔吐不止,即使自己的肚子裏早就空了,可是仍然抵擋不住那強烈的感覺,不停地幹嘔著。這是怎麽迴事?!難道真的有靈魂嗎?!即使自己接收了一個人的靈魂,可是那些未來的記憶是怎麽迴事?!陳默實在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能被動地接受著來自靈魂的衝擊,這種痛苦實在讓他難以忍受,這比他牙疼最嚴重的時候還要痛苦百倍。


    一瓶礦泉水遞到了他了麵前,衛香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吧?”雖然滿目關切,但是卻忍不住躲的遠遠的,那緊張的神情似乎很怕陳默的靠近。“你腿上……呃……”她也忍不住趴在旁邊吐了起來。


    陳默四周一望,隻見周圍已經聚集了眾多的人群,不過一個個都躲的遠遠的。一大幫女孩子像他一樣,也在不停地嘔吐,讓他難堪的是,這裏麵除了他,就隻有一個男的,這讓他覺得很是沒麵子。


    保安已經迅速集結了過來,實際上,不用他們保護,也沒幾個人敢走到現場附近,實在是那畫麵太慘烈了n,一點。一個變形的人,腦漿四濺,麵目全非,這需要很強大的心理才能承受。


    要說起來,陳默大部分的原因不是因為惡心才吐,實在是大腦裏麵的記憶衝擊實在太過於強烈,讓他幾乎失去了對身體的控製能力。


    這些記憶的畫麵,突如其來的記憶,不管陳默他想不想接受,願不願意接受,一股腦地衝擊而來,讓陳默完全沒有抗拒的能力,他這會兒恨不得在牆上撞幾下來緩解這種痛苦。漱了漱嘴,陳默把一瓶水全部喝了下去,這才覺得自己精神好了許多。


    人事部的那個領隊,雖然也麵目煞白,但還是強忍著恐懼,讓人搬了兩箱礦泉水,正挨個地發著。沈麗潔跑了過去,又拿了兩瓶水來,給陳默和衛香都遞了一瓶。


    看見陳默要向她靠近,她嚇的一聲尖叫,拉著衛香向一邊躲。“不要動!別過來!”


    陳默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褲腿,也惡心地想吐,這雙鞋和褲子,看來是要不成了。雖然這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陳默也顧不上了,掏幹淨了褲兜,將褲子和鞋子都一股腦脫了下來,穿著一個平角內褲,赤腳站在了那裏。


    他打開了錢包,抽出了三百塊錢遞給衛香。“香兒,我記得對麵有一家雙星專賣店,幫我去買一條褲子,一雙鞋,我先應付一下。”


    衛香本來覺得恐懼,可是見了陳默這個樣子,又忍不住一笑,實在是他現在的樣子太滑稽了。“我有錢,迴來找你報賬就好了。”說完拉著沈麗潔繞開了人群,走向了天橋。


    沈麗潔卻迴頭盯了一眼陳默鼓鼓囊囊的下身,忍不住跟衛香調笑道:“本錢不小啊,誰當他女朋友有福了。”


    周圍傳來了一陣大笑,陳默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個時候,幾個領導模樣的男人從副樓下來,一看見他們,陳默就忍不住一愣。一股難以抑製的憤怒,從他的心底升起,讓他恨不得上前去殺掉那幾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陳默嚇了一跳,這是怎麽迴事?!這不是屬於自己的思想啊!難道自己不止接收了陌生的記憶,還接收了別人的思想?那這樣的話,自己以後會不會變成一個神經病啊?!


    主樓那邊也得到了消息,一幫領導都來到了停車場這裏,他們匯聚在了一起,短暫地交流了一番,就開始疏散這裏的人群。


    一個中年男人從人群中快步走了過來,論身份應該是領導,但是瘦削的臉龐配以花白的頭發,加上一個黑框眼鏡,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學者。離陳默還有十米遠,他就開始脫起了自己身上的西裝。“小默,你沒事吧?!怎麽讓你碰到了這種事?!”


    “康叔叔,我沒事,就是褲子和鞋子都髒了……”


    “沒事就好。”他把西裝圍在了陳默的腰上,向四周的工作人員嚷道:“出了一點意外,你們就六神無主了嗎?!為什麽沒有人安排這些學生到會議室等待?!在這裏亂成一團像什麽樣子?!真的丟了我們中油的公司形象!”


    陳默拉了一下康學東,“康叔叔,別這樣,這不怪他們。我才剛剛來上班,以後都是同事了呢!”


    雖然陳默的話說的含糊不清,但是康學東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也知道為了陳默罵了其他人,等於是給陳默以後的人際交往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但是還是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怒火,哼了一聲,扶著陳默向裏麵走去。


    “你到裏麵坐一會,我馬上讓人給你買一身衣服過來。”


    “不用了,我讓衛香去幫我買了。這……這是怎麽迴事啊?!”


    “聽韓主任說,這是一個犯了經濟問題的人想不開跳樓了,臨死還要害人,幸虧沒有砸到你!”康學東關切地問道:“還想不想吐?”


    陳默的腦袋又疼了起來,一股怨憤從心底升起,他心裏明白,這是那個該死的靈魂又來作祟了。不過從記憶裏的畫麵也可以知道,這個郎玉甫絕對不是自殺,而是被謀殺的。


    想到這裏,他忍不住抬頭仰望了主樓樓頂那巨大的中油標誌,這個外表鮮亮的公司,內部竟然也有如此的黑幕啊!自己要不要告訴康叔叔呢?!


    他還在猶豫,隻見從副樓出來的那個韓主任帶著幾個人從後麵追了過來。“老康,這個小朋友是你晚輩?!”


    “這是陳總工的孫子,今天來報道,卻遇到了這樣的事。”


    “哦,是建國還是建軍的兒子啊?!”


    一見到韓主任,陳默差點就忍不住內心的憤慨,想要爆發出來。就是這個人,就是他,是他害的郎玉甫死亡,他是殺人兇手!郎玉甫的情緒似乎還影響著陳默,讓他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


    不過其他幾個人都沒有在意陳默,對於陳默的失態,他們也隻以為是被嚇的。


    “是建國的兒子,建軍的兒子今年才剛上高二呢!”


    韓主任隻有一米七,相比陳默將近一米八的身高要矮半個頭,但是他還是很自然地拍了拍陳默的肩膀,笑道:“原來你就是建國家的那頭強驢啊!聽說你現在還不肯認你自己的爸爸,有這事嗎?!雖然你爸爸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對你愛護之心可每一點假,等你以後結婚有孩子了,就能體諒父母的難處了。”


    要不是有了郎玉甫的靈魂,陳默真的以為對麵站著的是個和藹的長輩了。他繼續說道:“來報道的第一天,就遇到這種事,心裏一定不好受吧?!男子漢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別把這件事放在心裏,以後好好幹,爭取以後成為你老爸的領導,我都希望能看到這一幕啊!”


    周圍幾個人都笑了一下,似乎覺得在這裏笑出來,實在有點不恰當,又迅速收斂了笑容。


    康學東說道:“你別把他捧的太高,他現在小職員一個,想超過他老爸的處級,還要看他以後的造化了。今天這事發生在你們資本運營部,你也還有的忙,就不要管我們了,”


    “那好,等事情過去了,我們再找個機會聚聚。”跟陳默也打了個招唿,韓天宇這才帶著幾個下屬又去安撫其他人等。


    陳默望著他的背影,輕聲問道:“康叔叔,這個韓主任你有沒有聽說過他有經濟方麵的問題?!”


    康學東楞了一下,問道:“你為什麽這麽說?”


    陳默隨便將腦子裏的一段記憶迴憶了一下,修飾了一番說道:“上次我在三裏屯酒吧裏,聽到了兩個外國人聊天,提到了他。他們以為我聽不懂英語,談的比較放鬆,主要就是說這個韓主任利用職位,侵占了不少公司資產。”


    康學東打斷了他的話說道:“沒有證據的話,聽聽就算了,不要到處宣揚。現在什麽事都要求證據,他負責資產管理,能撈錢的地方多著呢,許多還是在國外,想調查很難。再說了,有些也不一定是事實。就像我現在是物資采購中心的總經理,也有許多人在說我的壞話,要真是怕了別人說,我們都不要做事了。”


    “你當然不同,他我就信不過了。”


    康學東笑了起來。“等你當上集團的老總或者股份總公司的老總,才有資格說這樣的話!好了,別說了,你先休息一下,今天的現實教訓,比紀檢部給你們開十次會的效果都要好。下午報完道,你還有半個月的高溫假,九月一號就正式上班了。接受了一個月的上崗培訓,加上我以前教你的,等正式上班了,你可要給我好好幹,別給你爺爺的臉麵抹黑。”


    “我一定會的。”


    不一會,衛香和沈麗潔也找了過來,陳默連聲道謝,在廁所外的洗手台那裏好好衝洗了一下雙腿雙腳,就迫不及待地套上了褲子。“多少錢?”


    衛香遞過來了一張小票。“褲子一百一,鞋子一百六,襪子是送的,一共兩百七。”


    陳默遞過去了三百,“不用找了,剩下的請你吃雪糕。”


    沈麗潔撇著嘴說道:“一點誠意沒有,最起碼也該請我們搓一頓吧?!”


    陳默反問道:“要不要請你們吃豆腐腦?”可是話一出口,兩個女孩就又想吐了。他自己也被惡心到了,三個人圍著洗手台,都幹嘔了起來,他的身上也挨了兩個女孩的不少花拳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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