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春樓,陳瀟瀟的房間內。


    隨著燭火亮起,三人繞過一個梅花屏風,便是看清楚了房間的布局。這是一個顯得很精致的房間,外間是一個有講究的會客廳,裏室則是閨房。


    許寬算是陳瀟瀟的半個熟客,此時看著這個房間的布局,便是微微感慨地道:“陳瀟瀟的琴藝確實天下無雙,可惜這麽一位才女了!”


    林晧然取了一根蠟燭,便是借著燭光認真地觀察著這個房間。


    蒙詔將一根蠟燭放在桌麵上,便是好奇地打聽道:“許公子,你跟陳瀟瀟認識?”


    “自然,我是明春樓的常客,這明春樓沒有幾個姑娘是本公子不認識的!”許寬輕輕地揚了揚下巴,顯得有幾分得意地答道。


    蒙詔心裏一動,便又是認真地詢問道:“許公子,那依你看來,這陳瀟瀟的性情如何?是不是真的被張無盡所殺呢?”


    “不好說!”許寬認真地思索片刻,便是輕輕地搖頭道。


    蒙詔看著他像是知道一些東西的樣子,便又是繼續追問道:“願聞其詳!”


    “陳瀟瀟的人不錯,但性子卻有著孤傲,比較欽佩一些有才華的才子。張無盡這個人有些才名,我亦是見過幾麵,生得文質彬彬的,不像是一個會殺人的書生!隻是人心隔肚皮,這世間多是貪財之人,亦說不好他會不會見財起意!”許寬顯得認真地剖析道。


    蒙詔輕輕地點了點頭,知道這個案子跟陳瀟瀟的性格無關,主要還是在這一個“財”字。


    林晧然在房間轉悠了一大圈,最後來到裏間的那個澡桶前。卻見澡桶的水都還沒有倒掉,旁邊的架子放著換下來的衣物,毅然是正常的入浴景象。


    許寬注意到林晧然認真地查詢著那邊的澡桶,且他想要巴結的對象一直都是林晧然,便亦是湊了過去。


    林晧然來到這裏,是想尋得一些蛛絲馬跡,便用火把照了照澡桶裏麵,想要檢查水中的情況。隻是他終究不是虎妞那種赤子心髒,對什麽事情都是無所畏懼,卻是很害怕張瀟瀟的腦袋會從水桶裏鑽出來。


    蒙詔跟著許寬一起走了過去,亦是想要從中找到一些線索,從而幫到自己的恩師。


    唿……


    林晧然檢查水桶之後,卻是暗暗地輕吐了一口濁氣。雖然在水桶中並沒有收獲,但總算亦是沒有危險,沒有恐怖的事情發生。


    “你做什麽?”蒙詔突然大聲地嗬斥道。


    林晧然聽到這話,雖然明知道這不會衝著他來的,但還是被跳了一大跳。


    許寬手裏正抓著一個粉紅的肚兜,顯得猥瑣地責怪道:“你大驚小怪做甚?”卻又是打量著他手上的那個肚兜,一副陶醉地說道:“這個肚兜真令人懷念,我記得第一次跟她,她便是……”


    咳……


    林晧然當即輕咳一聲,不想聽這種汙言穢語,亦是對著蒙詔道:“各有所好,隨他去吧!”


    蒙詔原本是要興師問罪,但聽到林晧然出聲,自然不敢再繼續發難,隻是仍然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許寬,認定這人非正人君子。


    許寬顯得尷尬一笑,但是毫不猶豫地將肚兜揣進了懷裏,讓到本就如同氣球般的肚子又鼓了一大團。


    “老……林兄,這衣服怎麽這麽髒?”蒙詔憤慨地瞪了一眼偷走肚兜的許寬,但檢查衣架上掛著的衣物,便是感到奇怪地說道。


    隻是在稟報情況的時候,差點便是暴露了兩個人的關係。


    許寬倒是聽清楚了,隻是單憑一個“老”字,便是不可能猜測到答案。


    林晧然上前看著陳瀟瀟所換出來的衣物,發現上麵有著很多不規則的髒印。正常的青樓女子都是以色娛人,當是極力保持衣物清潔才對,而不是將自己衣服弄得這麽邋遢。


    不過這衣物邋遢,亦是合理地解釋陳瀟瀟為何要迴來這裏洗澡,而後張無盡入室謀財害命,一切似乎又解釋得通了。


    他亦是有想過,或許是他的情報錯誤,這可能不是一件冤案。若是真的如此的話,那他亦是隻好接受,斷然做不出顛倒是非之舉。


    蒙詔看著這些髒衣物,便是進行推斷道:“陳瀟瀟的衣服如此髒,那天晚上她應該是剛剛外出了!”


    “蒙兄,此言差矣!”許寬卻是搖頭道。


    蒙詔對許寬已經生了幾分反感,便是冷冷地反問道:“難道不是?”


    “蒙兄,你是第一次來明春樓,怕是真不了解明春樓!”蒙詔輕輕地搖頭,顯得猥瑣地指著下麵道:“明春樓除了這座樓,後麵還有幾個跨院,陳瀟瀟卻是免不得在園中……你懂的!”


    “懂什麽?”蒙詔實則有著幾分君子之風,顯得茫然地反問道。


    林晧然來自於二十一世紀,自然是秒懂了,便是引導話題道:“如此說來!在本月初三當晚,陳瀟瀟從麵的跨院歸來,便在這裏遇害了!”


    “我記得案宗上,陳瀟瀟那晚不曾接客!”蒙詔蹙著眉頭道。


    “有些大人物怕人說三道四,像我老爹便是懼內,老鴇在此事撒謊很正常!”許寬顯得不以為然,卻又是突然抬手道:“等等,你們剛剛說本月初三?”


    林晧然看著他似乎知道些什麽,便是追問道:“本月初三你在這裏?”


    “對,我記得那天晚上來了這裏,還點了陳瀟瀟來著,結果老鴇說她在陪其他的客人!”許寬進行思索,突然一拍額頭又道:“對了,那晚我還見到她來著,她當時走的道應該是朝著荷塘小築去了!”


    林晧然看著許寬不像是說謊,如此便證明陳瀟瀟那晚並沒有外出,而是到了下麵的跨院招待了客人,且在下麵弄髒了衣物。


    “荷塘小築?”蒙詔是得困惑地道。


    “這裏是給普通人上來玩耍的,那些大人物和貴公子都喜歡呆在後麵玩!”許寬便是進行解釋,卻又是突然搖頭道:“不對!陳瀟瀟勉強算是四大台柱之一,她不應該跟人在園子裏這般隨意!”


    林晧然隱隱覺得這個事情有古怪,雖然這裏是兇案現場,但陳瀟瀟弄髒衣物確實有些不合常理,沒準能夠解開一些真相,便是果斷地說道:“咱們到荷塘小築瞧一瞧吧!”


    “甚好!”許寬此行便是要跟林晧然親近的,當即便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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