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虎妞舉著短刀衝向那所大房子,她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將那個大壞蛋捉住。


    小白仍舊威風凜凜地在前麵領路,但突然間停了下來,警惕地望向大門處。


    咦?


    虎妞看到小白這個反應,亦是停了下來,瞪著明亮的眼睛警惕地望向裏麵。雖然她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實質並不魯莽,遇到危險亦會小心翼翼。


    卻是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從裏麵走了出來,讓到她的嘴巴當即大大地張開著,眼睛的瞳孔亦是驟然收縮。


    從密道出來後,陳九已經逃到了後山,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地帶,沒有絲毫的危險氣息。


    隻是他卻沒有逃出生天的欣喜,臉色反而更顯得凝重,因為他預期中的大殺招並沒有發生,這脫離了他的計劃。


    叛徒!


    陳九的腦海閃過一個念頭,當即就找到了一個相對合理的答案,有人已經背叛了他。


    在那座金庫的底下,他埋下了大量的火藥,打量讓覬覦他財寶的人通通都見鬼去。隻是如今火藥沒有發生爆炸,證明那條引線肯定沒有點燃,亦沒能給海霸天和青虎等人迎頭痛擊。


    很顯然,那位叛徒就是他的軍師,那位軍師不僅沒有執行他的命令,而且還會將那座金庫完好無損地拱手送人。


    但痛恨歸痛恨,他已經沒有能力再迴去找人宣泄怒火。此刻他已經不再是九幫的大當家,亦丟掉了九寨的地盤,隻是一個光杆的海盜頭目罷了。


    不好!


    陳九覺察到一種危機感,火藥沒有炸毀那座金庫,自然亦沒有炸毀那條密道。在此時此刻,沒準已經有人沿著地道追了過來。


    將著傻大留下阻止追捕者,他再度上路,向著黃旗幫的地盤逃竄而去。


    他的手下沒有了,財寶沒有了,地盤亦沒有了,如今黃旗幫成為他最後的依仗。隻有順利到達黃旗幫,他才有機會借助黃旗幫東山再起,否則會跟一頭野狗沒有區別。


    嗷……


    在逃進一片林子中的時候,他聽到後麵傳來了怪犬的叫聲,臉上頓時流露出一副見鬼的表情。


    他第一時間就選擇丟掉地盤進行逃竄,由著部下幫著他拖延時間,這怎麽都應該足夠讓他逃到黃旗幫的地盤才對。


    但萬萬沒有想到,對方竟然如此迅速就追了上來,似乎都沒有多少耽擱。恐怕連那座金庫都不入他們的眼,直接就追擊而來。


    噗!


    一支利箭從後麵徑直飛來,從傻二的身體貫穿而出,然後插在前麵的草叢中,空氣當即彌漫起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陳九轉身麵對著撲來的人,特別是那條對著他的利箭,知道大勢已去。


    他不僅丟掉了一切,恐怕連最後委身於黃旗幫尋求翻盤的機會亦是丟掉了,今天就將命喪於此,頓時是心如死灰。


    若是在數天前,有人告訴他會落到這種窘境,他必然會以為對方是癡人說夢。但是如今,他確實是一步步地墜向深淵。


    陳九的目光徐徐地落在追上來的這幫人身上,除卻青虎和海霸天兩個熟人,還有就是那幾個曾經一路追捕他的人,另外還站著一個出乎意外的身影——他的軍師。


    “原來你是他們的細作!”陳九仿佛洞察了一切,抬頭望著軍師說道。


    到了此時此刻,他並不覺得是敗於青虎和海霸天,而是這個看似普通的軍師出賣了情報,才讓他陷於敗局之中。


    隻是很顯然,他忽視了一些人,譬如那一個長相可愛的小丫頭,是她堅持著上島繼續追捕,亦是她讓到海天幫和青虎幫聯合。


    軍師望了海霸天和青虎一眼,很肯定地搖頭道:“我不是他們的細作!”


    “那你是誰派來的?”陳九顯得很是不相信,眯著眼睛又問道。


    軍師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地詢問道:“去年六月二十六日午時左右,你於瓊州海峽洗劫一艘客船,可曾有印象?”


    陳九的臉上先是不屑,他洗劫的船隻多得去了,何況還時隔一年有餘,怎麽還可能記得清,隻是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閃過,駭然地問道:“你是誰?”


    軍師看到他的反應,更是堅定了他的某個判斷,徐徐道出了他的身份道:“我的本名叫江榮華,是一位被擄劫客商的兒子!”


    江榮華去年本是準備參加高州府的院試,但得知父親發生海難的消息後,他毅然放棄了院試,直接踏上了尋找父親的征程。


    他先是到了雷州城,然後又到遂溪城,但卻沒能打聽到父親的消息。隻是他卻沒有輕意放棄,在對東海島的少將進行一番研究後,他將目標鎖定在九寨身上。


    相對於其他海盜團夥,陳九的海盜團的嫌疑最大,亦符合他喜歡焚船的風格。


    正是如此,江榮華於今年主動加入了九幫,成為這個海盜團夥中的一員。經過諸多的偵查,他越來越確信,這人就是那場海難的主謀。


    原本他是想要徐徐圖之,找到他爹的去向。但上天青睞於他,這人手上的精銳全軍覆滅,而後又被別的勢力所吞並。


    更讓他感到驚喜的是,他在這裏遇上的了虎妞,知道林晧然如今已經官至雷州知府兼廣東市舶司提舉,現在要將陳九繩之以法。


    陳九深深地打量著江榮華,目光卻突然閃過一抹喜意,帶著幾分驕傲的口氣道:“那件海難就是我做的,你又能如何?”


    “我爹現在在哪裏?”江榮華身體微顫,然後冷聲地質問道。


    雖然他已經猜到是陳九洗劫那艘客船,但猜測是一迴事,如今證實又是一迴事。當聽到陳九這個答案,他的心亦不能再平靜了。


    為了尋到父親,他放棄了科舉之路,更是變賣了家財,甚至還不惜淪為海盜。


    如今曙光終現,他有可能尋迴自己的父親,將父親從苦難中拯救出來。


    “死了!”陳九打量著他,戲謔地說道。


    江榮華如何不知,這人分明不打算跟著他道出實情,手裏撥出匕首威脅著道:“信不信,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正是這時,前麵的林子傳來了一陣腳步聲,一個略顯威嚴的聲音道:“黃旗幫黃泉在此,我看誰敢動他一根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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