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和你們說了,‘天上一天地下一年’中的‘天上’二字,是泛指的一切神界,可不止是‘天上’,還包括地獄。所以有一定的時差也不要在意。”王黎明搖了搖頭:“為了幫助你們,我可以錯過了喝下午茶的時間。艤舟隊長,你欠了我兩個人情。”

    “嗯,這兩個人情我早晚會還的。”艤舟健咬了咬牙,他的臉上很不爽。

    看到這樣的艤舟健,王黎明倒是感覺挺舒服的。

    “那我就放心了,我可不是義務勞動者,要我付出,那就首先要承諾迴報,時間已經七點多了,早就到了下班時間了。我先走了,再見。”王黎明帶著邪惡和自信的笑容離開了。

    王黎明的笑容帶有著隻有艤舟健才能理解的潛台詞:“不爽嗎?不爽就對了!你前幾天夠爽了!看到你這樣我很開心。你也有今天!”

    “對了,三位同事,問一下,在外下班前要不要再迴去打一下卡?”王黎明迴頭問。

    23

    和王黎明道別後,艤舟健的心情很不爽。

    長此以往,艤舟健可以說一直是整個古河市穿越者聯合會的骨幹和精英。其他人不能處理的事情都會第一個想到艤舟健。其他人完成不了的任務都會由艤舟健完成。

    受神聖青睞的艤舟健在這種自己最強的環境中逐漸開始膨脹。幫助別人的滿足感、體諒弱者的快感。不,這並不是什麽滿足感和快感,這隻是彰顯自己強大的過程而已。通過幫助別人,告訴別人“我比你強”。

    艤舟健的生活本應繼續這樣下去。繼續耀武揚威、繼續幫助弱者。就這樣一直到自己老死,擁有完美的人生,成為人生的贏家。

    可是自從王黎明出現之後,艤舟健再也不是最強的人了。還有一個人更強大,他的強大讓自己竭盡全力都碰不到他的膝蓋。他是一個巨人,力量上的巨人,就算發自私欲的報複之後,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超越自己的強者。這就是事實,這就是現實。

    從聯合會裏最強大的存在,變成了必須要向別人求助才能渡過難關的弱者……甚至連隊長的稱號,都被一個吃飯不做事的老資曆弱者給搶走了!全部都被打亂了!

    “我的人生……不……這不是我的人生……這不是我!”

    “這不是我!”

    “這不是我!”

    “這不是我!”

    “這不是我!”

    艤舟健忍

    不住大喊。

    “隊長,您怎麽了?”孫文靜安撫艤舟健。

    現在三個人正在迴聯合會的出租車上。孫文靜雖然戰鬥方式野蠻粗暴,可是本身還是一個細心的女孩子,包紮這種事情還是不在話下的。她給艤舟健做了一點緊急處理之後,想送艤舟健去醫院。

    “現在還有時間去醫院嗎?我已經有了眉目,我們要快一點迴聯合會!”艤舟健拒絕迴去。

    於是三個人便打的迴聯合會。

    “隊長,您先睡一會兒,到了我們叫你。今天您太累了,為了保護我們……”黃新東低著頭懺悔。

    “沒錯,你們太累贅了……”艤舟健的心太累了,這種實話脫口而出。

    車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好一朵美麗的茉莉花~……”車內的音樂變成了唯一嘈雜的聲音。

    孫文靜和黃新東都愣住了。

    “啊,我是說,你們也累了吧,你們睡一會兒吧,到了我叫你們。”實話怎麽能讓自己的屬下聽到!他們雖然弱小,但是正是因為他們弱小,所以他們才可以存在。喜歡他們的弱小,他們隻有弱小了才能襯托出自己的強大。

    艤舟健一直都是這樣處理人際關係的,隻有在弱者之中才能體現自己的強大,所以艤舟健和弱者的關係都很好。但是,反過來……

    自己的弱小體現了王黎明的強大!

    艤舟健的內心從這一刻開始崩壞了。一種名為“嫉妒”的火焰點燃了艤舟健的所有鬥誌。

    “抱歉,先停車吧,我突然拉肚子了。”艤舟健裝出一副平時的笑容:“你們先迴聯合會吧,大家今天就住在聯合會裏。要是汪不摧隊長在的話,就把今天的事情和他匯報一下,具體的等我迴去再說。”

    說罷,艤舟健就下了車。

    “喂,小孫,今天隊長的狀態好像很差。”黃新東說道。

    “對呀,平時隊長不會說出這種話的。”孫文靜小聲說。

    聽見了。艤舟健全部聽見了。

    24

    拉肚子當然是假話。艤舟健其實隻是想靜靜。

    夜色下的城市,充斥著模仿各種世界名建築的霓虹燈。欲望、金錢、肮髒的交易充斥著這個平時分安樂的小街道。

    艤舟健看到的一切,都被嫉妒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血紅。

    買了兩瓶

    白酒,艤舟健一個人坐到不遠處的河邊。據說這個地方原本就叫艤舟,艤舟健的祖先便是在這裏以渡人為生的船民,故姓艤舟。這個姓,艤舟健很不喜歡,不僅僅因為生僻,更因為艤舟二字,本身的含義便是停船,經常有人把人生比作一場航行,如果這場人生的航行半路便停了下來,就無法到達終點。無法找到最強的自己。

    打開白酒,艤舟健一口便喝了小半瓶,隻覺得肚子火辣辣的,像是燒了起來。可艤舟健並沒有覺得很痛苦,這點痛苦對艤舟健來說還不如麵對王黎明時的痛苦。

    痛苦、痛恨、嫉妒同時縈繞在心頭。

    一口又一口,眼前開始漸漸模糊,煩惱也開始被拋在腦後。但是唯有嫉妒這種感覺,遲遲揮之不去。

    “他憑什麽比我強!如果沒有他……如果沒有他……”艤舟健的瞳孔不再清澈,被一股突如其來的黑霧蒙住了雙眼。等迴過神來的時候,雙眼全部變成黑色了。

    “喂,給我們讓開。這裏是我們的地盤。”一群打扮的和鄉村殺馬特一般的小青年走過來踢了一腳艤舟健。這樣得不良青年不管是什麽國家、什麽城市,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

    “嗬嗬。”艤舟健正想找人發泄,這幾個小子可倒好,自己撞上了槍口:“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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