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


    沉靜的腳步聲,換在平日裏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但是在此時那兩位護院劍修吐血倒退的映襯之下卻具備了無可比擬的可怕張力,將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是吸引了過去。人尚未出現,但是僅僅是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就如同是重鼓一般在每一個的心底深處深深地擂響起來,如同是有一隻冰冷的大手自無形之間複蘇,狠狠地將心髒抓緊!


    踏!


    腳步聲一頓,但是那股無形的氣勢卻不但沒有消散下去,反而是更為澎湃起來,如同是有巨浪衝擊到了山石之上,激流亂竄,大勢滔天!


    一抹漆黑之色出現在崇宏逸的視野當中,猙獰而威武的模樣令得他微微一怔——靈甲嗎?而與此同時,近乎於壓抑不住的驚唿聲在人群當中一連串地響起,每一個人的臉龐之上都是驚駭之色,但是這種驚駭當中卻還是有著如同看到了某種罕見稀少之物的好奇。


    微微扇了扇手中的羽扇,長長的白色尾羽在虛空當中劃出了陣陣虛影,將崇宏逸眼底深處的震撼很好地掩蓋了起來——靈甲,乃是修者的通靈之物,一舉一動莫不是契合本身,更是可以自發禦敵,乃是一等一的保命之物,即便是麵對著三五個同級別修士的圍攻,靈甲修士也是可以全身而退,甚至於將對手全全擊散也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從靈甲誕生之初到現在,數萬年時間當中還從來都不曾聽說過有精修靈甲的修士殞命與同階爭鬥當中,即便是傳說當中的天縱英才,縱橫睥睨之輩,也不可能將同階的靈甲修士擊殺,最多擊敗,敗,而不亡!


    但是想要獲得力量卻是往往也需要極大的代價,修者,乃是與天爭命之舉,一直都沉默與安逸修行生活當中的靈甲修者,不但是極度地缺乏攻伐殺戮的手段,即便是修為境界的攀升,也是要遠遠困難與一般的修士,從古至今,數萬載時光,修行著戰甲的修行者如同恆河之沙碩,根本是數之不盡,其中根本不乏天資縱橫,蔑視同濟的超級天才,但是這些無止境的靈甲修士。。。達到了散仙之境的,竟然僅僅隻有著。。。。


    不到三十人!


    三萬年歲月,不到三十人!


    幾乎是每每通過千年時間,在無數靈甲修士當中才能夠湧現出那麽一個跨入了散仙之境的強者,而越過散仙,可以稱之為是地仙的,幾乎沒有!


    一個,都沒有!


    但是也正因如此難得,那些真正階位為散仙一級的靈甲修士其威力則根本不是一般散仙同階可以比擬的!按照一位曾經與那三十位存在交戰過的頂級劍修的話說,那便是,“你的劍根本打不破他的防禦,但是他的隨便一拳便是勢大力沉,擋之不住!”


    不錯!在散仙之前攻擊力極為弱小的靈甲修士,進階之後根本就是天差地別,如果之前不過是硬卻笨拙的巨石,那麽此時這塊青石便是已經化做了滾石!


    千鈞巨石滾動起來,任你攻伐無雙,也隻能在這巨石之下化作一攤血泥,再無第二種可能,那是極為狂暴也極為不講道理的恐怖力量!即便是攻擊無比犀利的劍修,實戰下來也要遜色一籌!


    這樣恐怖的存在,一旦出現,勢必威名遠揚,如同一塊滾滾巨石一般把這個世界平穩的局勢給撞個粉碎!


    幸好,這樣的存在極為難得,數千年不見得出現一位!


    但是不幸的卻是,眼前便有這麽一位出現!


    “嗬。。。嗬。。。嗬。。。”


    看著眼前男子身上散發著冰冷金屬光芒的黑色鎧甲,儒雅中年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是作為見證傳說的人而榮耀呢?還是說。。。。。。


    啪~


    羽扇輕輕拍打在手心,崇宏逸眼底漾出了一抹暗沉的笑意,隨即隱沒在了深深的瞳光當中。


    ‘。。。嘖嘖嘖~,靈甲修士,好大的名頭啊。。。,勢大力沉,威能拔泰山而追北海,同階修士,三五人非其對手,。。。可是你是否是過於大意了啊。。。。這裏可不是荒野當中啊,貝葉界域勢力最大的昊遠城,莫說是三五散仙強者,便是三五十個,也不是拿不出來啊。。。親眼看到一位傳說直接隕落,這感覺。。。。嘖嘖嘖。。。’


    “咳咳咳,閣下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啊。。。莫不是我這昊遠城主府也不在閣下眼中了。。。”


    略帶幾分狼狽但卻依舊沉靜無波的的輕咳聲響起,蔡永元緩緩直起了身子,右手之上賴以成名的墨色長劍此時更是泛起了淡淡的血光,看起來更為淩厲。


    “吒!”


    一聲暴喝,血色的劍光如流星般衝天而起,劍氣並不森寒凜冽,但是卻是極為明亮,幾乎可以比擬於懸在正午當中的烈日一般。


    劍光如瀑,衝天而起,但是出乎於一臉戒備的蔡永元的預料,一身墨色鎧甲的陳飛不但沒有出手攔截,露出來的麵龐上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慵懶之色。


    “通天劍雨,取名雖是極為磅礴大氣,但是卻不含有絲毫殺氣或是攻殺手段,劍意隨心而轉,渾身靈氣化作通天劍芒衝天而起,劍芒極為璀璨而且清晰,無懼一切阻攔類型的法術或是陣法的阻攔,即便是相聚數萬裏的距離,也是可以被城主府清晰地捕捉到。乃是昊遠界,或者說是整個貝葉界域數十界位當中作為強大而且可靠的傳訊法術手段。”


    聲音清晰而冷淡,卻並非出自於威勢可怖的靈甲修士之口,在他右手邊,一名身穿著玉色袍服,外罩黑色戰甲的俊秀少年,麵色秀氣,眼角眉梢盡是說不盡的風流倜儻,隻是那臉色實在是過於蒼白,而那語氣也是過於清冷倨傲,令得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識地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而這名少年,正是玉元基,他雖說是天賦橫溢,但畢竟隻是一個十餘歲的少年,一身修為不過是相當於白銀巔峰,在場數十名修士,隨意一個都是近乎於散仙左右,而其戰力更是縱橫諸多界域,刀口舔血的爭命之輩,毫不誇張地說,\''在這裏的任何一個修士都可以在三個唿吸之內把他直接碾死。


    一瞬間被這些恐怖的目光鎖定,任由玉元基是如何少年老成之人,此時都險些心髒停跳,但是在心底深處的恐懼尚未升騰而起之時,身旁少女的麵容以及陳飛之前的囑托便是湧現在了他的心底深處,那恐懼便是直接被這兩股‘力量’所澆滅。


    所以在所有人的眼中,這個幾乎是他們曾經見過的最為俊秀清冷的少年隻不過是微微一頓,語氣便是更為倨傲而且清淡,似乎眼前的根本不是一群如狼似虎的強大修士,而不過是如山間清風,天宇明月一般簡單隨意的存在。“以昊遠家的實力,其援軍應當是已到了,將軍,畢竟。。。。”


    “這裏可是他昊遠城的地方。。。”


    轟!轟!轟!


    幾乎就在少年的聲音剛剛落下的時候,三股巨大的轟鳴聲便是自天際邊緣出現,隨即三道明亮無比的光芒便是出現,狠狠地切碎了昊遠城特有的明朗天空,隨即三息不到的時間之後,光芒一斂,直直落在了城主府內府當中,令得儀依萱的瞳孔微微一鎖,低垂的雙手下意識緊緊攥緊——


    那是,劍光!


    其勢浩大澄明,悠遠無盡,一如萬年前那片美麗而令人醒悟的遠空!


    昊遠劍意,昊遠派秘傳,師祖啟發,三祖完善,五祖時大成,可以縱橫天下!三千餘年前,當時的昊遠派掌門將之傳授給自己的大弟子,對之寵信有加,但同時。。。也正是這個受掌門師傅寵信有加的大弟子,昊遠派大師兄,親自毀滅了培養他的門派!自此之後,昊遠劍意成空響,但是之後每一任昊遠掌門都會被自己的長輩耳提麵命地教導——如何辨別。。。死敵,昊遠劍意!


    儀依萱,也不例外!


    而既然來者三人都擁有者一手極度純熟的昊遠劍意,那麽,他們的身份便是已經唿之欲出了。。。


    城主府,嫡係子弟,而且,必定傑出!


    “可惡。。。’


    幾乎是在這股劍意淩空出現的一瞬間,一直表現得都還十分冷靜的儀依萱便是有些無法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了——不提昊遠派掌門一脈與昊遠城城主一脈血腥至極的數千年糾結,就隻在儀依萱這短短的十數年間。。。。


    便見到過無數次。。。。無數次!


    那明亮而且熟悉的劍光將一個個熟悉的麵龐攪碎,即便是身為昊遠派少掌門,她都會被長輩們在最先轉移。。。。但是每一次當那昊遠悠揚的劍意出現的時候,就會有好多好多的熟悉微笑消失不見——


    教拳術的李長老,笑起來很溫柔很可靠的吳姐姐。。。全部,全部消失了,在劍光閃爍之後。。。


    昊遠劍意,死敵,死亡與鮮血的另外一個更加貼切的稱唿!


    凡是帶來死亡和殺戮的人,就該死!就該殺!


    清淡的雙眸幾乎是快要泛起了點點猩紅的血色,一股若隱若現的虛幻力量在少女並不如何寬闊的筋脈,在那嬌小可愛的身軀之中嘶吼著,咆哮著,隨即。。。。在那三道劍光在少女視野當中散去之時。。。。徹底暴怒!


    哢擦。。。


    如同冰塊碎裂的聲音,無形的壁壘終於。。。消失!心中對於自己所珍視之人的眷戀,以及因這而產生的憤怒,對於自己無力的痛恨,終於通過這樣一個措不及防的會麵而糅合成了一股超越真元而又不同於劍意的力量——


    殺氣!


    無形有質的力量縈繞在少女左右,如同忠實的衛士一般守護著她,若是換上另外一人,或者說是在另外一個時間,另外一個場合覺醒這種超凡之力,但是在這裏,在城主府,在無數屍體裏打過滾的修士身前。。。


    覺醒殺氣。。。


    少女白皙的麵容一瞬間變得更為蒼白,而她臉上的最後一縷血色,在看到薛雅達嘴角玩弄的微笑之時,達到了頂峰!


    “大長老,三少爺,五少爺。。。。”


    微微恭敬地朝著滿身傲氣的三名來者拱手行禮,隻是那低垂的眉目在看向儀依萱和陳飛三人之時瞬間變得冰冷,嘴角微微上揚,朝著陳飛三人無聲比了一個口型——


    ‘我看到了哦。。。。’


    看著一瞬間變得毫無血色的少女,薛雅達眼底神色越發嘲弄,那是近乎於毒蛇一般粘稠而陰寒的惡意——


    他的確看到了。。。那股殺意,若是一般修士隻是會感覺到殺氣,最多也就是以為這三人是在對著自己三人示威,但是從幼年起便在殺伐戰場之上打滾的‘戰場惡鬼’而言,他清晰地看到了。。。這殺氣是在城主一脈嫡係弟子出現時,才出現的。


    確切地說,是在看到了城主府嫡係弟子的麵容之後才得到了突破。。。領悟了絕對精純的殺氣!那般精純而美妙的味道。。。。


    有深仇大恨,近乎於滅門屠族這樣的,絕對的大仇大恨!


    ‘真是有趣啊。。。。嗬嗬嗬,這一次的駐守失誤恐怕不但不會對自己有什麽惡劣影響,恐怕還會讓自己在城主府當中更近一步吧。。。嘖嘖嘖,我想一下,城主府最厭惡而且忌憚的。。。昊遠派餘孽!’


    雙瞳一縮,薛雅達對著身前那名虛發皆白的皓首老者恭敬一禮,笑著說道:“大長老,小人這番倒是有所發現啊,就是眼前這幾人,您可知。。。。”


    轟!


    但是就在這時候,一股澎湃如海般的殺氣卻突然衝天而起,隨即,如同浪潮一般鋪天蓋地地狠狠拍打下來,所謂的‘戰場惡鬼’薛雅達的身子瞬間如浸入了冰河當中一般直接僵硬了下去,而那尚未說出口的話語也就如同被凍結了一般,哽在了喉間說不出來,而正在他心中駭然之時,一道輕佻傲慢卻也肅殺威嚴的聲音輕輕響起——


    “大。。。長老是吧,在下斐晨,此人輕慢與我,當殺!”


    (感謝不可理喻的人的月票,謝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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