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是真的嗎?”


    流年是我手再次不由自主的撫上了自己的肚子,聲音裏夾雜著連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欣慰和期待。


    “對,我說的是真的。”


    隻是這孩子生下來之後是否健全,他就真的無法保證了,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把這件事情告訴流年。


    作為一名醫生,他是應該將事情的全部事實都告訴病患,可是作為言亦的好朋友,他答應過言亦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流年的,所以基於這一點,他就無法告訴流年事實真相。


    聽到言亦如此肯定的聲音,流年瞬間鬆了一口氣,笑容也漸漸地浮現了出來。


    “幸好他還在。”


    淡淡的一句話,卻讓流年感覺到自己發自內心的開心,這一刻,她忘了之前在初次知道自己懷孕後,對這個孩子的排斥,甚至,有一度時間,她想要做掉這個孩子。


    可是現在,當她得知自己的孩子依舊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呆在自己的肚子裏的時候,流年的心裏甚至是充滿感恩的。


    “你好好休息,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


    看到流年兀自在那裏發呆,羽弦大概能夠猜得到,此刻流年的心裏在想些什麽,隨即他便勾了勾嘴角,笑著說道。


    聽到羽弦的話,流年隻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什麽。


    隻是當羽弦轉身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再次聽到了流年的聲音。


    “羽弦,你等一下,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你。”


    既然羽弦來了,那麽何不把這件事情一並解決了呢?


    “什麽事情?”


    “幫我重新仔細的做一個檢查,我失憶了,所以我想知道在醫學方麵,如何解釋我的失憶。”


    這一個星期以來,她的身體在漸漸地恢複,聲音更是恢複的比較好,可是唯一沒有恢複的便是她的大腦,她的大腦裏儲存的夢太過真實,真實到讓她有時候懷疑她是不是生活在現實的世界中,這一點讓她惶恐不安。


    所以對於這一切,她迫切的需要一個答案,一個可以不讓她感到如此惶恐不安的答案。


    羽弦轉身,抱著雙臂,一隻手撐著自己的下巴,就這樣看著流年,沒有立刻靠近她,好一會兒,似乎是想通了什麽,羽弦這才慢慢的走向了流年。


    “好,我幫你做檢查。”


    在第一次為流年診治的時候,他診斷出流年的失憶是人為的,但是當時因為流年中毒的關係,他在不知道流年的毒到底是什麽毒的情況下,對於這一診斷,他是無法確定的。


    而且當時他還因此問了司律痕,可是司律痕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所以對於他自己的診斷,他始終是抱著懷疑的態度的。


    沒想到今天流年卻主動提了起來,這倒讓羽弦有了再次確認自己上次不確定的答案。


    如果流年的失憶真的是人為的話,那麽就肯定和言亦有關係了,他和言亦出自同一個師父,所以對這些多多少少是知道的。


    就這樣,兩個各懷心思的人互相配合著彼此,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都想要找尋自己心中的答案。


    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羽弦為流年做完了全部的檢查。


    隻是越檢查到最後,羽弦的眉頭便皺的越高,眼底的複雜也是越來越多了。


    自然是注意到了羽弦表情的變化,流年的眉頭也不由得擰成了一團。


    在看到羽弦收起所有儀器的時候,流年忍不住開口了,“怎麽樣?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看羽弦的這個樣子,他應該是知道了什麽,所以流年有些著急的問道。


    “所有的數據都告訴我,流年你的狀況,不,應該這樣說,你的失憶是人為的。”


    經過對流年一番詳細的檢查,羽弦才敢真正的確定,流年的失憶果然是人為的,而且這樣人為的手法太過於熟悉。


    他自認除了他們的師父會這個能夠讓人失去記憶的方法外,剩下的就是他和言亦了,說是他讓流年失去記憶的,這一點太過荒謬,所以答案隻有一個,那麽就是,這件事情絕對和言亦脫不了幹係。


    雖然,他實在是想不通,言亦到底為什麽這樣做,不過言亦做事向來不會出格,所以,言亦之所以這樣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什麽?你說什麽?”


    聽到羽弦擲地有聲的聲音後,流年的臉色突然一白,為什麽羽弦的話和羽羨曾經告訴過她的話會是一模一樣的呢?


    什麽叫做,她的失憶是人為的,人為的又是什麽意思?


    “就是說,大多數的失憶都是客觀因素造成的,比如受到一定的刺激,再或者外部事故所導致的,但是你的失憶,卻是人為導致的,是主觀因素造成的。”


    以為流年沒有聽懂自己的話,羽弦便詳細的解釋了一遍,他已經去掉了好多的專業術語,這樣,流年應該能夠明白了吧。


    “我問你什麽叫做人為的,我聽不懂,麻煩你通俗一點解釋。”


    其實羽弦的答案已經很清晰了,可是流年依舊不願意相信自己所聽到的,她努力的控製著自己的聲音聽上去不那麽的顫抖,更加努力的控製著,不讓自己的情緒奔潰。


    此刻的流年,隻想要一個答案,即使這個答案,其實隱隱的,她已經清楚了,可是下意識的,她卻還是無法去相信。


    “通俗一點解釋就是,你原本是不會失憶的,可是吃了人為製造的失去記憶的藥丸後,你便失憶了。我猜想你一定是遇到了什麽過不去的坎,所以那個人為了幫你才……”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發現中的羽弦,並沒有注意到流年的異樣,隻是快速的為流年解釋著。


    “為了幫我才……”


    流年的臉色愈發的蒼白,說到最後,流年倏地笑了,可是此刻她的笑容當真比哭還要難看。


    “流年,你怎麽了?”


    後知後覺的羽弦,這才察覺到流年的不對勁,急忙問道。


    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麽現在變成了這副樣子,好像失去了靈魂般,難道是因為他的話嗎?還是因為什麽,為什麽流年整個人突然變成了這副模樣。


    “啊,沒事,沒事……你先出去吧,可能是昨晚做了一夜的噩夢,這會兒還沒有恢複過來呢。今天麻煩你了,不好意思,我想休息一會兒。”


    藏在被子裏的一隻手不斷的收緊,麵上更是努力的調整著自己的情緒。


    流年仰頭,嘴角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對著羽弦說道。


    雖然覺得此刻流年的表現有說不出的異常,但是羽弦卻沒有再選擇說什麽,也許是他多想了吧。


    隨即羽弦便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流年的病房。


    當羽弦的背影徹底消失在病房裏,流年的身體也徹底的癱倒在了床上。


    拿出藏在被子裏的那隻手,不停地顫抖著,掌心裏蔓延出點點的血跡,可是流年絲毫感覺不到痛。


    所以,羽弦所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


    羽弦,羽羨,這兩個名字那麽的相似,是不是他們一起合起夥來騙自己的,一定是這樣的。


    司律痕怎麽會這樣對她,司律痕絕對不會這樣對她的,司律痕是愛她的啊,他說過他再也不會騙她,這是他說的啊。


    所以,剛剛羽弦所說的一切一定都是假的,一定不是真的,絕對不是真的。


    這是羽弦的陰謀,對,這一定是他的陰謀,不然他怎麽會那樣說呢?


    流年的腦海裏不停的否認著,剛剛羽弦所說的一切,用自己所認為一切所有合理的理由。


    可是為什麽到最後,流年還是無法說服自己,甚至到最後,她的心竟已經痛到麻木了,麻木到,她一直懷疑剛剛,也就是不久前,羽弦到底對她說了什麽?


    明明那麽容易聽懂的話,可是此刻讓流年再度迴憶起那些話的時候,為什麽她會覺得那麽的難懂,羽弦說的明明的是漢語啊,為什麽她會聽不懂?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到底……


    為什麽此刻她會覺得自己這樣的難受,她到底在矯情什麽,真的好難受。


    流年的一隻手漸漸的攥成了拳頭,開始不停地捶打著自己的胸口,眼眶已經變得赤紅,可是她依舊努力的忍著眼眶裏即將掉落的晶瑩。


    她不能哭,絕對不能哭,一旦哭了,就證明她相信了羽弦的話,就中了羽弦的圈套,所以,她不能哭,絕對不能哭,絕對不能!


    流年緩緩地閉上了眼睛,良久,流年再次睜開眼的時候,麵上所有的表情都被她收斂了起來,就連眼底的情緒,也被她成功的隱藏了起來,如果忽略她眼底的悲傷的話。


    很快,流年便按響了鈴聲,傭人也隨之走了進來。


    “幫我把輪椅拿來,我要出去轉轉。”


    此刻的流年,哪裏有一點點的力氣,她現在隻想出去透透氣,病房裏的空氣實在是太過壓抑,讓她喘不過氣來了。


    傭人聞言,快速的推來了輪椅,就這樣,流年坐了上去,任由著傭人推著她朝病房門外走去。


    終於來到了醫院的草坪處,流年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


    忍不住抬頭仰望天空,今天的天氣很好,天空蔚藍,微風輕拂,一切都顯得那麽美好,可是流年卻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一切。


    “那邊有長凳,把我推過去吧。”


    聽從著流年的指揮,傭人推著流年走向了不遠處的長凳。


    長凳上此刻沒有人,流年很快從輪椅上挪到了長凳上,“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不要跟在我的身邊。”


    流年的聲音帶著些許的冷意,傭人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流年,對於她的話,有些許的猶豫。


    “哪怕你呆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也行,現在我隻想一個人呆著,還有,我沒有叫你的時候,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


    朝著一片綠油油的草坪看去,流年的眼底卻是茫然的。


    聽到流年的話,傭人點了點頭,隨即便抬腳離開了,但是她並沒有真的離開,隻是正如流年所說的,躲在了一個流年看不到的地方,在暗中保護者流年。


    草坪上還是一如往常的歡樂,不管是生病的人,還是健康的人,他們依舊是那麽的歡聲笑語。


    按道理來說,這樣歡快的氛圍,流年應該很快就會被感染到,可是卻沒有,看到這所有的一切,流年麵上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嗨,流年,好久不見呢。”


    不知道過了多久,流年的身邊突然多了一個人,一個流年此刻並不想見到的人。


    “是你走,還是我走?”


    不用看,流年就知道來人是誰,可是,此刻的她卻一點也不想理會。


    “喂,流年不要這樣嘛,好歹我還來醫院看過你不是,我今天還不是一樣,擔心你的病還沒好,這不又來醫院了?”


    對於流年很是明顯的排斥,不歡迎她,她隻是輕輕笑了笑,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羽羨,我想我們的關係還沒有好到,你一次又一次的來醫院看我,你這樣,真的很難不讓我懷疑你的用心。”


    沒錯,來的人正是羽羨,一個從來都是不請自來的人。


    “我能有什麽用心,我這麽單純,我真的就隻是單純的來醫院看你而已,你不要那麽敏感好不好?”


    羽羨攤了攤手,臉上滿是無奈。


    “這樣啊,那麽我們就來說說小影的事情吧。”


    原本想要再次趕人的流年,張了張口,卻將自己原本的那句話咽了下去,換成了這樣一句話。


    從流年的口中聽到小影這個名字,讓羽羨原本紅潤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你也知道,那是惡作劇而已。”


    眼底閃過一抹厭惡,可是很快,羽羨便收起了臉上所有的表情,輕笑著說道。


    “辛虧你是惡作劇,不然小影恐怕真的就有危險了。”


    小影的事情,在住院的這段時間,她多多少少都聽說了些,也大概知道了羽羨那日對小影做的事情。


    “是啊,我說了那是惡作劇,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嘛。”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羽羨的麵上卻閃過一絲的不耐,那日,她明明已經確定小影沒有了唿吸,可是後來卻被言亦奇跡般的救活了。


    而且為了這件事情,到現在,言亦都在生她的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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