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卿,怎麽樣?國師他出獄了嗎?”趙桓急問。


    “官家,國師他不肯出獄……”何粟將趙素的話複述了一遍。


    趙桓一拍大腿:“是朕的疏忽!朕馬上就下令赦免國師!”


    何粟遲疑道:“官家,這有些不妥啊!官家前腳剛剛簽署了死刑,後腳就赦免,這讓天下人怎麽看官家?”


    趙桓揮手打斷:“何卿糊塗了!汴京危在旦夕,大宋麵臨滅頂之災,朕還怕什麽天下人非議?”


    “況且,朕這是在拯救汴京的百萬百姓,拯救大宋,誰又敢說三道四?”


    何粟無言以對。


    他雖然有私心,但大是大非還是分得很清楚。


    趙桓當即下達了對趙素的赦令。


    “何卿,麻煩你再跑一趟!要快!”


    “遵命!”


    何粟再次匆匆迴到了開封府大牢,宣讀了對趙素的赦令。


    “國師,你已經無罪,請出獄!”


    對麵的王時雍張大的嘴巴可以塞下一個鹹鴨蛋!


    短短一個時辰,身為首相的何粟再次來請,還宣布了官家的赦令,這完全就是禮賢下士的節奏。


    難道趙素真的有辦法可以阻止金兵南下?


    趙素靜靜聽完赦令,淡淡問:“何大人,這是赦令?”


    何粟不明所以:“當然。”


    “也就是說,你們都已經認定了貧道之前的犯罪事實?”


    何粟有點糊塗了:“可以這麽說……”


    趙素揮袖:“何大人,恕貧道不能接受這道赦令!”


    何粟再次傻眼:“為啥?”


    “貧道若是接受了這道赦令,不是默認了犯罪事實嗎?這個汙點豈不是要伴隨貧道一輩子?”


    何粟連忙道:“可是國師之前已經認罪!”


    趙素冷冷道:“貧道不認罪又能怎樣?除了手指被夾廢,身上多幾塊烙印,屁股被打爛,結果會有什麽不一樣嗎?”


    何粟被懟得啞口無言。


    是呀,就算趙素不認罪,他們也有的是辦法讓趙素認罪。


    當初他還是開封府尹的時候,可是二話不說就請趙素品嚐了一道夾刑!他此刻再辯解什麽都是蒼白的。


    他苦澀道:“國師,你直接說吧,如何才肯出獄?”


    他此刻竟有種請神容易送神難的感覺!


    趙素斷然道:“貧道需要一個清白!”


    垂拱殿。


    “清白?何卿,馬上再次三堂會審此案!務必以最快的速度還國師一個清白!”趙桓急忙道。


    就在剛剛,澶州就發來了金兵全力進攻的戰報,他心急如焚!


    “誰敢有半分阻攔,馬上就給朕到澶州前線抵抗金兵去!”他大喝道,聲音迴蕩在垂拱殿,久久不絕。


    何粟自然也看到了這份戰報,大冬天裏嚇出了一身冷汗。


    “官家請放心,臣即刻去辦!”


    趙素再次被請到了公堂之上,並享受了賜座的待遇。


    除了趙素,一直在家療傷的徐秉哲也被請了過來。之前他因為重傷昏迷,沒有參與第一次三堂會審。


    除了他們兩個當事人,還有當時在場的趙家村村民,商人和遊人也被作為證人被請來。


    徐秉哲一臉怨毒地看著趙素,恨不得上前咬他幾口。他的命根子被踩爆,已經沒法治療,算是半個廢人。


    他大聲喊冤:“首相大人,你要為下官做主啊!趙素當眾毆打本官,讓本官斷子絕孫,實在惡毒之極,當處以極刑!”


    然而,何粟看都不看他。


    徐秉哲有種不妙的感覺。


    “耿大人?”


    耿南仲把頭偏向一邊。


    “秦大人?”


    秦檜直接裝聽不到。


    “啪!”何粟一拍驚堂木:“升堂!”


    “威武……”


    案子開始重審。


    這個案子有大量人證,本來就不難。


    在何粟的重刑恐嚇下,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地把自己看到的說了一遍,不敢有任何謊言。


    案情很快就明了!


    徐秉哲欲要霸占村民的祠堂在先,命令差役出手傷人在後,還直接抽刀子砍人,導致十幾名村民受傷,其中一名村民失去右臂,一名村民肚子被劃開,搶救無效死亡!


    聽到趙存搶救無效死亡,趙素心中一疼,頓時怒火衝天,望向徐秉哲的目光已不帶任何感情。


    徐秉哲聽到出了命案,也有一點慌。


    但他很快冷靜下來,隻是區區一名賤民而已,死就死了。自己堂堂開封府尹被斷子絕孫,這才是大事!


    他叫囂道:“三位大人,你們都聽到了?趙素毆打本官,導致本官失去命根子,這是鐵打的事實!請處以極刑!”


    耿南仲憐憫地看了一眼徐秉哲。


    這家夥難道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沒看到連自己這個恨不得趙素死的投降派都不敢吱聲了嗎?


    何粟沒有馬上宣判,而是望向了趙素。


    他客氣道:“國師,你覺得應該怎麽判?”


    徐秉哲有點傻眼了,這是什麽情況?


    為什麽要問一個犯人怎麽判?


    還有,趙素這個行兇者為什麽可以有坐位,而自己這個受害者卻要站著?


    趙素看了一眼耿南仲:“耿大人不是說過嗎,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得咧!何粟立馬領會!


    他大喝道:“本官宣判,判處殺害村民趙存的開封府差役陳寶死罪,其他出手傷人的差役通通刺配之刑!”


    趙素不滿道:“何大人,作為指使人的徐秉哲呢?”


    何粟為難道:“國師,徐大人乃堂堂二品大員,本官沒有權力處置他,需要官家親自處置。”


    “那何大人先去請示吧,貧道不急!”


    趙素把眼一閉,開始神遊天外。


    何粟無奈,隻能讓人速速進宮請示。


    徐秉哲頭皮發麻!


    為什麽?為什麽拿主意的會是趙素?


    但直到此刻,他都不認為自己會死!


    開封府衙離大內並不遠,請示的官吏很快就迴來,同時也帶迴了趙桓的聖令:


    一切都由國師說了算!國師的宣判就是朕的宣判!


    偌大一個公堂上死一般寂靜,落針可聞。


    “既然如此,”趙素一指徐秉哲,“此人死罪!還有所有動手的差役通通死罪!貧道不要什麽秋後問斬,貧道要斬,立,決!”


    “你們什麽時候把他們的人頭送到貧道麵前,貧道再考慮出獄!”


    “武鬆,我們迴牢!”


    他轉身就走,留下滿堂驚恐萬分之人。


    徐秉哲臉無人色,癱軟在地,屎尿橫流。


    當天傍晚,徐秉哲和一幫砍人的差役就被拉到菜市場斬了頭,甚至等不到第二天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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