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盡快調整好大家的心態,在這個荒無人煙的孤島上無異於坐以待斃。葉川緊握住東籬的手:“不要害怕巨熊,經曆了海上漂流和生與死的考驗,我們都應該更加的堅強一些。”


    “我知道,我不會被嚇到的。”葉川揉了揉東籬的頭,可以看出,三個女人為了不讓葉川擔心,也都是微笑著點頭,頗有些視死如歸的信念。葉川一邊安慰她們,一邊也可以調整自己從緊張的氛圍中解脫出來。


    “淒草,你跟我走,我們繼續昨晚的計劃。東籬和緹娜在基地裏,不可走出半步。巨熊白天襲擊人的可能性很小,除非是饑餓的叢林豹。”


    東籬眼睛紅紅的,緹娜知道她膽子小,害怕猛獸。趕緊抱過東籬的頭,摟在懷裏安慰。這一刻葉川發現他很感激這個歐洲女人,雖然一直是在受傷狀態,但是至少從精神上幫他很分擔了很多的壓力。


    臨行前葉川為了以防萬一,幾乎把所有緹娜可以使用的武器裝備都交給了她。出來基地門口的時候,葉川還搬了幾塊大石壓在木門下麵,這樣的話,至少如果有巨熊前來襲擊的話,緹娜也會有足夠的時間去還擊。


    帶上密林槍,葉川和淒草向島的更深處走去,淒草走在葉川的身後,手裏也有葉川給他給的武器,那把用來結束原來基地裏主人生命的那把柯爾特,雖然時間久,但是葉川檢查了一下,發現還是可以用的,而且抽屜裏很多這種手槍的子彈。


    高大濃密的樹林裏,有很多枝葉茂盛的植物。四周比較潮濕,黎明的露水把葉川和淒草的身體都打濕了,在泥濘的路麵上,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葉川抓緊身後淒草的手,深怕一迴頭她就不見了。在這種原始森林裏,丟失同伴是很痛苦的事,因為你沒辦法確定是否還能找迴來,或者找迴來的時候,她是否還是活著的。


    葉川揮舞著消防斧,盡量砍削阻擋前進的藤枝。因為有些上麵有些會長著尖刺,淒草的衣服並不足以遮蓋住他的全身,再加上她的皮肉太嫩,容易受傷,所以這些都是必須要做的。淒草也很配合的緊跟著葉川走,心裏估計也是生怕和葉川分開。


    今天他們倆的任務就是弄些海鹽和香料。鮮嫩的香料可以煮粥喝,海鹽能可以讓他們保持體力和黑發,得到的辦法就是最傳統的海水晾曬,當然雖然海水裏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鹽,但是不經過提純的話還是會有些怪味的。比如苦,或者酸澀。


    如果按剛開始上島的路線行走,至少要走四五個小時才能到海邊。前天去收拾銀熊的時候葉川觀察到,從腳下這片茂密的雨林邊緣穿過去,大概隻要一個小時就可以達到海邊。


    抓著淒草的手,葉川不斷向深處走,林子裏的氣味兒有些變化,葉川聞出了香料植物特有的味道,是從靠進海岸的泥淖處飄過來的,同時還可以隱約聽到有溪水潺潺流淌的聲音。


    人在忽明忽暗的密林穿行容易讓人感到不安或者恐怖,淒草的手被葉川抓的很緊,因為葉川知道,用力握她的小手,這樣會讓她有些安全感,隨後加快了腳步,拉著淒草朝生長香料植物的方向走去。


    有橫生的植物擋路或者需要碰觸身體才可以穿越的狹道,都是葉川先穿過,再指導著東籬小心翼翼的穿過來。她緊張又溫順的聽從葉川的安排,接受著葉川的無條件保護。


    走出那段茂密的雨林,入眼的是一條開闊的溪流,從湍流的走勢,可以看出是流向島下麵的海。香料植物散發的味道也越發的濃烈,可以猜想,目的地應該就在附近了。


    葉川開始迴憶當初站在大樹傷觀察到的情景。粗略的推斷出,自己現在所處的方位,應該是正靠在那片浩瀚的原始雨林邊緣。葉川知道再往裏走,遇到危險的可能性會大大增加。但為了香料,為了以後能堅持的生存下去,不讓大家放棄活著的希望,冒險是必須的,因為退縮也隻有死路一條。


    空中彌漫著蒸騰的白色水煙,更烘托生態環境的古老和神秘。葉川知道,這是到了沼澤也才看到的景象。又迴頭看了看淒草,她滿頭大汗,黑亮的眼睛裏有著無限的深邃,緊張而又無措。


    “你在害怕,對嗎?”葉川問道。她搖了搖頭。葉川繼續望著她漆黑如墨的眼睛,她有了些緊張,輕輕的低聲道:“怕。”


    “嗯,怕就告訴我,讓我來承擔,這樣你會輕鬆些。生死對我來說已經看的很淡了,我現在的希望就是保護好你們知道嗎?”葉川又伸手抹了抹她額頭上的汗水,她也閉上眼睛,任葉川為她擦拭。


    白天島上的蒸發量很大,泥淖雖然潮濕,但應該是脫離了沼澤的狀態,葉川拉著淒草的手,專走淺色的泥麵,防止陷入吞噬生命的沼潭。


    為了保險,葉川又對她說:“記住,一會兒進了泥淖,如果發生危險,你要拚命的向迴跑,別迴頭,也別看我知道嗎?因為隻有你逃脫了,我才能集中全力去作戰。”


    淒草眼睛紅了,淚水掛在眼角遲遲不肯落下,頭靠在葉川的胸膛上,抱著他的胳膊說:“你死了,我們都活不了,別丟下我,我是你的未過門的妻子,我是你的女人。”


    葉川從沒有想到過,她一個十六歲的女孩,能對感情理解的那麽深刻。葉川用左臂抱緊她的頭,右手提著密林槍,眼睛環視著四周,觀察著危險。左手手指輕柔的幫她抹下了眼角濕潤的淚光。


    “淒草,你也想家了對嗎?我知道,夜裏你曾偷偷抱著我的背哭過。”淒草的頭在葉川懷裏點了點,輕輕的嗯了一聲。


    “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你出來嗎?”淒草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


    “因為我怕,我真怕哪天迴到基地,發現你們都不見了。緹娜雖然是個遇難的歐洲女人,可自從上了島嶼,發現我們都無法離開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把她當做了家人,當做了家庭一份子。”


    淒草沒有說話,頭在葉川懷裏扭了扭,眼淚抹在了葉川胸口上。葉川知道她懂,甚至能理解他話的深層含義。


    葉川繼續拉起她的手,開始向泥淖中走去,葉川讓淒草站他前麵走,因為這樣淒草就可以一直處於他保護的視線之中,矮樹叢裏的動物有個習性,就是喜歡從背後攻擊獵物。


    膝蓋高的柔嫩熱帶植物一撮兒一撮兒的分布著,葉川告訴淒草,盡量繞開那些草叢,因為裏麵可能盤踞著毒蛇或毒蟲。淒草在葉川懷裏哭過之後,確實比剛才要勇敢了許多。膽大心細的向前麵試探著挪動。


    剛才走在這片林子的時候,葉川就提前削了一根手腕粗的木棍,大概兩米多長,專門用來挑開蜿蜒在樹枝上的小蛇。這會兒木棍照樣也能派的上用場,它能捅地麵上的泥麵,如果裏麵是空的,葉川他們就會立刻閃開了走。


    淒草的肩膀很柔軟,葉川扒住她的肩頭,能充分感覺到她酥軟的骨頭。這樣的身體對於男人來說的確是一種不可多得的享受,但是如果是被巨蟒之類的給纏住,會很快勒斷骨骼,窒息而亡。


    葉川小聲的告訴淒草:“一但遇到危險,你就要立刻轉到我身後,順著我們走過來的路線跑迴基地。”淒草點了點頭。


    “停!”葉川一聲大喝。淒草猛然身體一抖,輕輕“啊”了一聲,也許被葉川嚇到了,或者是葉川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捏疼了她。


    “你看前麵是什麽?”葉川繼續對淒草小聲的道。


    “枯木,或者是半截樹幹。”淒草還以為是葉川看不清楚所以才問她。


    “不是,如果你真的踩上去,估計半隻小腿就沒了,現在你不要動。”周圍的雨林這時還在蒸騰著冒著水汽,太陽在這個時候照射的也格外強烈。


    沒多久,淒草看出來那截枯木是什麽了,身體有點晃動。戰戰赫赫的道:“鱷魚,一隻偽裝的鱷魚。”她用瑟瑟的聲音說著,身體已經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估計想要保持住不動的身姿都有些困難。


    葉川估計那隻鱷魚已經原地偽裝半天了,它張大的口腔晾曬的有些泛白,鋒利的牙齒閃著沙漠枯骨般的慘白,錯亂的露在嘴外。眼睛就像幹枯的樹眼,寬大的下顎猶如白楊樹的皮包裹著。身體青灰白黑的鱗片雜亂的分布在脊背和四肢,就像古代的鎧甲,一塊塊兒的從寬厚的頭蓋骨一直延伸到尾部。


    這條鱷魚大概有一米多長,看得出是隻年輕的雄性鱷魚。葉川把淒草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告訴她沿剛才的路線後退二十米。她立刻謹慎的執行了葉川的命令,開始一步一步想後倒退著。


    葉川慢慢的蹲下,想給鱷魚一種我沒有發現陷阱的錯覺。然後解下鞋子上的鞋帶,掏出瑞士軍刀,牢牢固定在木棍的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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