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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嫻把戲誌才留在太守府中,就好像留下了一顆隨時會爆|炸的炸|彈一樣,然而沒辦法,來到這裏的戲誌才本身就是個行走的麻煩,把麻煩留在身邊看著,總好過讓他出去亂走要強。


    戲誌才住的倒是很安心,他每天的日常就是看看書,喝喝茶,去找沈嫻隨便聊點什麽,倆人的聊天內容一般是某地風俗和美食,或者是某些書籍中的知識與哲理,反正戲誌才特別識趣地從來不提他來到這裏的真實目的,頗有幾分“我隻是傳話的、話傳到了任務就完成了、剩下的你自己看著辦吧”的無所謂態度。


    隻要戲誌才不追著沈嫻問她究竟要怎麽做,時時提醒沈嫻被掐了軟肋這件討厭的事情,沈嫻也挺願意跟戲誌才聊上幾句的。這位的知識儲備量不比郭嘉少,而且倆人喜歡的東西、行事風格都差不多,除了長相不同外,其餘的都太過相似了。


    沈嫻在戲誌才威脅她的當天就給賈詡和郭嘉寫信說明了情況,現在她正本著能拖一天是一天的態度消極怠工,希望可以拖到賈詡郭嘉想出個主意再送迴來幫她解決危機。就這樣沈嫻一邊在心中擔驚受怕,一邊努力敷衍著戲誌才,好像在自己頭上吊了把達摩克利斯之劍一般,把氣氛搞得越來越嚴肅。


    戲誌才又不傻,很快他便發現了沈嫻的真實意圖,但他卻並沒有直接揭穿沈嫻的小把戲,他甚至根本不在乎,如果可能,戲誌才倒是蠻希望郭嘉能迴來的,畢竟沒有人鬥的人生太無聊了,簡直寂寞如雪。


    很快劉繇就看不下去了,因為沈嫻現在的精神狀況不太好,她可能已經連續失眠好幾天了,那倆顯眼的大黑眼圈明晃晃掛在臉上,都快能跟國寶媲美了。


    於是劉繇偷偷把情況報告給了最近行蹤飄忽不定的華佗。


    三天之後,華佗出現在了太守府的後花園中。彼時沈嫻正跟戲誌才下棋,戲誌才那張臉都皺成包子了,因為他實在是沒見過下棋技術這般差勁的人。


    主公,我再也不嫌棄你棋力不高了!


    “咳咳。”戲誌才捂著嘴唇咳嗽幾聲,沈嫻見狀趕緊把茶杯推到戲誌才麵前示意他喝點水。戲誌才紅著張臉搖搖頭:“多謝大人,我一直這樣……習慣了。”


    華佗就是這個時候忽然冒出來的,他先是輕輕一掌按在戲誌才的肩膀上,然後在戲誌才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從他背後探出手快如閃電般地扣住了他的脈搏。


    “師父,”沈嫻挑眉道:“這就是我跟您老人家提過的戲先生。”


    戲誌才頓時覺得毛骨悚然:媽呀你什麽時候還跟你師父提過我呢?!至於嗎!


    “看出來了。”華佗冷哼一聲,手下用勁兒把欲意起身的戲誌才按迴了椅子上:“坐好別動,你這身體狀況……嘖嘖,除了郭奉孝,老夫還沒見過第三個呢。”


    “他倆認識,關係還不錯呢。”


    沈嫻站在一邊煽風點火。自從華佗來了之後,沈嫻瞬間就覺得自己找到了靠山,整個人都抖擻起來了,完全不害怕笑眯眯使壞的戲誌才。要知道她師父華佗那可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祖傳老中醫,專治各種作死不服,連郭嘉見了都哆嗦,想必戲誌才也差不多。


    果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敢在曹老板麵前作妖的戲誌才在華佗的威嚴之下被壓得腿軟,連吭都不敢吭聲,隻能老老實實地坐在椅子上被強迫把脈。


    沒過一會兒華佗就診斷完畢了,沈嫻湊上去笑嘻嘻地問道:“師父,怎麽樣,他還能活多久?”


    戲誌才滿頭黑線:劉大人有您這樣當著麵兒討論人家壽命的嗎?私下裏偷偷說不行麽?


    華佗順了順自己長長的胡須,高深莫測地說道:“三年。”


    沈嫻臉黑了。


    戲誌才先是一怔,隨即鬆了口氣。


    “多謝神醫。”戲誌才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對華佗作了一揖:“三年足矣……”


    “想什麽呢?”華佗沒好氣兒地打斷了戲誌才的話:“老夫的意思是你安安靜靜調理上三年,身子骨差不多就沒事了。”


    沈嫻的臉更黑了。


    戲誌才徹底愣住了,他完全沒想到情況竟然比自己預計的還要好,他以為像自己這樣沒日沒夜整天算計憂慮,心神過度消耗,可能連一年都活不過去。畢竟兗州的軍醫已經給戲誌才下過好幾次病危通知了,若非如此戲誌才也不會自告奮勇地親自跑來廬江,他隻是想在徹底離開前多為曹操做些什麽,盡量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而曹操正是考慮到了沈嫻的醫術,才把戲誌才放了出來,反正留下也是等死,出去說不定有轉機呢。


    這不轉機就來了麽?


    “我徒弟給你紮過針?”華佗又問道。


    “是。”戲誌才點點頭,他感激地看向沈嫻:“那是幾年前在司隸,當時我在軍中舊病複發,主公拜托劉使君救我一命,於是蔡姑娘給我開了藥,劉使君則幫我紮了幾天的針灸。”


    要是知道你幾年後會跑來廬江給我找麻煩,肯定不管你哼!沈嫻抱著胳膊冷哼一聲。


    “你離經易道的心法修煉得不錯呀。”華佗摸著下巴看了沈嫻一眼,難得誇讚道:“內力真淳深厚,要不是你當初幫他溫了一圈,他也撐不到現在。”


    “那是自然,”沈嫻微微一笑:“師父教的好啊。”


    “少來。”華佗微微一曬,他轉向戲誌才,目光中染上一抹認真的神色:“我可以幫你調理身體,但在這期間你什麽都不能做,不能思慮過重,不能想著那些打仗之類的事情,最好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住著好好放鬆放鬆,我們益州就不錯,你考慮一下唄?”


    呃……看著華佗如此義正嚴辭地挖牆腳,戲誌才竟然分辨不出他是認真的想要給自己治病,還是趁機為沈嫻挖牆角。


    不過下一秒戲誌才就肯定華佗的目的是為了幫自己治病了,因為沈嫻一副目瞪口呆的樣子指著華佗說道:“師父!我不要他!一個郭奉孝就夠我操心的了,再來一個是要我死嗎?”


    戲誌才:“……劉使君厚愛了,在下也並沒有留在益州的意思。”


    “你是不是傻!”華佗把沈嫻拽到一邊,抬手拍上了沈嫻的腦門:“為師這不是為了你好嗎?要是能策反那個病秧子,你煩惱的問題不久迎刃而解了?”


    沈嫻把頭搖成了撥浪鼓:“不不不……把他放迴去跟孟德公相親相愛吧,我真的不想要他。”


    華佗恨鐵不成鋼地盯著沈嫻:“那你到底想怎麽辦?他敢來這裏就一定有保險的手段,我們根本動不了他也不能動!一旦益州牧身在廬江的消息傳到了袁公路的耳中,你認為袁公路會無動於衷?哪怕他在江夏、南郡或者南陽隨便橫插一腳,你的計劃都能折在半路上!到時候我們打打不贏,撤迴來又白白犧牲,你不覺得憋屈麽?”


    沈嫻歎了口氣:“師父,不是我不想,而是他根本不可能被你策反……他為了曹孟德連命都搭上了,這種人怎麽可能背叛?”


    華佗撇撇嘴:“……嘖,我隻是想試試罷了。”


    沈嫻迴過頭去看戲誌才。


    戲誌才正托著下巴看一湖碧水蕩漾的池塘,春日來臨,冰水解凍,管家在湖中又種下了不少的荷花,加上那些成功越冬抽出新芽的老荷,池塘中盛了滿滿一池搖曳生姿的芙蕖,比之去年更加美麗。戲誌才呆呆地看著那些隨著微風任意舒展自己柔韌腰肢的荷花們,眼中漸漸浮現出了一種溫柔的感情。


    沒有什麽比正在等死的時候卻聽到了自己可能會活下去的消息更加令人振奮的了。


    然而……


    戲誌才輕輕搖了搖頭,對走迴來的華佗說道:“多謝神醫,但……不必了。”


    沈嫻沒有絲毫意外,而華佗在聽到這話時則深深皺起了眉頭:“年輕人不知道輕重緩急,你若是死了,那可就什麽都沒了。隻是等上三年而已,想必孟德公也會理解的。”


    “主公確實理解,也囑托我若是有機會他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幫我把病治好。”戲誌才低聲說。麵對華佗不解想要說什麽的眼神,戲誌才苦笑道:“但是……我卻做不到。”


    “三年的時間,足夠發生太多事情了,誰知道明天是什麽樣子的呢?”戲誌才的目光掠過池塘中新抽出嫩芽的一朵綠荷,神情迷茫道:“如果主公完成了他的理想,我自然無牽無掛,可惜……”


    沈嫻忽然問道“你不後悔?”


    “不。”戲誌才微微昂起下巴:“不後悔。”


    華佗氣哼哼地走了。


    沒有什麽比看著一個病人拒絕治療非要找死更讓大夫心中難受的了,華佗表示自己受到了傷害,需要找個地方靜靜。


    而戲誌才也以身體不太舒服為由告辭了。沈嫻沒有留他,畢竟戲誌才剛剛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為了曹操的事業而放棄了他自己的生命,他也得靜靜。


    華佗和戲誌才先後離開,劉繇瞅著人都走了,這才暗搓搓地跑來找沈嫻。


    沈嫻跟劉繇相顧無言老半天,劉繇終於忍不住問道:“大人,這事……”


    “不對勁兒。”沈嫻忽然說道。


    劉繇呆了一呆:“什麽不對勁兒?”


    “我總覺得……戲誌才不太對勁兒。”沈嫻並沒有直接迴答劉繇的問題,她低聲呢喃道:“戲誌才曾經問我奉孝去了哪裏,也就是說他並不是所有事情都知道的,再加上今天他跟師父的對話,他說自己是因為命不久矣才來廬江的我覺得……”


    沈嫻抬起眼目光灼灼地盯著劉繇,那明亮的目光看得劉繇心中一震:“我覺得我覺得他隻是在孤注一擲,不管最終目的能否達成,不留遺憾就好。”


    劉繇認真想了想:“或許他是裝的呢?”


    “這也有可能。”沈嫻失笑,她想起自己之前曾對劉繇說戲誌才演技高的話了。“自然是要提防著,但我不用像之前那麽擔心了。”


    沈嫻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師父果然是師父。”


    在華佗橫插一杠子之後,沈嫻和戲誌才之間的氣勢似乎發生了變化,形勢逆轉過來,沈嫻變得輕鬆了不少,戲誌才雖然依舊很淡定,但經過那天真真假假的露底,他比之前顯得軟了不少。在不經意之間,戲誌才也會有焦慮的表現一閃而過,雖然他掩飾得很好,但劉繇經常縮在暗處用他的火眼金睛偷偷看,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


    劉繇將這些事情一件不落地匯報給了沈嫻。


    三天後,郭嘉和賈詡的迴信被孫策養的雕送了迴來。


    沈嫻如同絕症患者收到了良藥時那般虔誠地捧著迴信一目十行地看完了。


    郭嘉的信寫的很正式,言語之間完全是公事公辦的語氣,看得沈嫻有些蛋疼,她實在是不理解這人怎麽能做到在勾引了自己後就這麽淡然地又退了迴去?


    把亂七八糟的思緒趕出腦海,沈嫻理了一下郭嘉來信的主要內容,大意是讓沈嫻不要完全相信戲誌才的話,因為戲誌才很會騙人,十句真話中有一句關鍵的話是假的,真真假假摻和起來很難分辨,像沈嫻這種心地善良的妹子尤其容易被騙。


    善良?想起那三個被自己親手下藥逼供的奸細們,沈嫻輕輕笑了笑,不知道郭嘉知道這事後會作何感想呢?


    而且……媽噠剛才還在說他公事公辦,轉頭就開始逗人了!


    沈嫻拎著郭嘉的信感覺很無語,同時她覺得自己也有問題。之前郭嘉正常寫信的時候沈嫻嫌棄他不會說點好聽的,後麵郭嘉開口逗人了,沈嫻又嫌棄他不正經就隻會撩完就跑。沈嫻幾次把宣紙吊在了香爐的上方想燒掉拉到,但最後還是默默地把信收迴去折疊好。


    才不是舍不得燒呢,是因為這些都是公文要存檔的。


    而且說了半天都是廢話!該怎麽解決戲誌才的問題完全沒有提到啊!


    把郭嘉的信放到一邊,沈嫻去看賈詡的迴信。賈詡就正常多了,他用自己一貫簡潔的語氣對沈嫻說了一句話:“主公,莫方,已經去解決了,再與他周旋幾天便好。以及戲誌才此人不可信。”


    看看!這才是一個合格的謀士該做的啊!一言不發就把問題解決了,可靠又安心有木有!不像某些人,哼!


    沈嫻對賈詡的崇拜又提上了一層樓。


    嗯,天涼了,是時候給文和加工資了。


    沈嫻默默地想。


    不過賈詡隻說結果不提過程這點讓沈嫻有些著急,她挺想知道賈詡究竟是怎麽解決這件事情的,萬一下次發生相同情況,有了參考沈嫻就能自己處理了。


    郭嘉把竹簡捆好整整齊齊地碼在桌角,這時賈詡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在看什麽?”


    “軍報。”郭嘉頭也不抬地說道:“徐州如何?”


    “劉玄德收留了呂奉先。”賈詡淡淡道:“孟德公為了安全起見,接其父前往兗州避禍。”


    郭嘉點點頭:“很好。”


    賈詡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你真是狠。”


    “有嗎?”郭嘉眨了眨眼睛,滿臉都是無辜的表情:“我可什麽都沒做,這消息是荀家送來的,泄漏也是曹家的保密工作做得不完善,至於劉玄德和呂奉先會怎麽做……哪裏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賈詡隨意撿了幾個郭嘉挑出來需要送給孫策看的公文抱在懷中,臨走前他說道:“嗯,其實我也差不多。”


    郭嘉沒搭理賈詡,他正玩著一捧五石散,幾次撚起細細的粉末貼到唇邊,片刻後又用手帕擦得一幹二淨。


    “戲、誌、才……”


    夜色朦朧,一行旅人借著黑暗的掩飾,駕車低調地在小路上快速行過。走著走著,車夫忽然勒住了韁繩,他驚疑不定地盯著前方。


    烏雲散開,如水的月華傾瀉而下照出了一個騎馬攔在路中間的孤零零的身影。


    那身影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光明裏,看不出長相如何,但那一身黑衣下纖細曼妙的玲瓏曲線卻明顯能看出是個女人。


    “你、你是誰?”車夫哆哆嗦嗦地問道:“別裝神弄鬼的!”


    護衛們聚集而來,把一輛輛馬車團團保護上。


    “怎麽了?”馬車裏傳來了不耐煩的詢問聲:“怎麽還不走!”


    “大人,麵前、麵前有……”車夫咽了口唾沫,他結結巴巴地說道:“前麵有個人……”


    “誰敢攔老子的馬車!”車中的人怒道,他一把掀開簾子,露出了一張布滿褶皺的猙獰的臉龐。那是個五六十來歲的老人,他腰背佝僂,須發皆白,目光略微渾濁,身上卻流轉著一絲淡淡的威嚴。


    那是當了很多年大官才會熏陶出來的底蘊,在不經意間流露。


    “曹巨高?”騎馬那人低聲問道。


    果然是個女人,她聲音輕柔而婉轉,好似一泓安靜流淌的秋水,給人一種溫婉嫻靜的大家閨秀之感。


    這女人應該居住在高宅深院裏,應該生活在世家大族中,應該行走在春日的初雨後……她唯一不應該出現的地方就是此時此刻的馬車前。


    “你是誰?”曹嵩皺眉問道。盡管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攔了馬車,但他並沒有貿然開罵,多年官場沉浮的經驗告訴曹嵩,這女人並不簡單。


    “這不重要。”那女人微微一笑,她緩緩抬起頭。


    這時烏雲剛好散開,月光完全灑下,將女人的臉照的一清二楚,不再是剛才猶抱琵琶半遮麵的模樣。


    曹嵩愣住了。


    這是一張很美麗的臉龐,曹嵩自問閱人無數,卻從沒見過像她這麽美的女子。要是平時曹嵩一定毫不客氣地上前搭訕把人帶走,可是今天……


    女子的漂亮不同於一般的美,在臉被照亮的那一刻,她周身忽然浮現出了一股無法忽視的淩厲氣勢,就如同絕世的名劍出鞘後被鮮血開鋒,殷紅的血跡潑滿劍刃時那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殺、殺了她!”曹嵩猛地睜圓了眼睛,他下意識地高聲嘶吼道。


    “晚了。”


    這是曹嵩看見的最後情景,下一秒,一抹黑影接連閃避了十幾個護衛後遊魚般蕩到了他的麵前,刀鋒掠過,血落成花。


    女人站在滿地的屍體前,將一塊刻著徐州牧三字的令牌扔進了血泊之中。


    經過了兩天的調整後,戲誌才完全看不出來之前的異常了,那種被華佗刺激過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迷茫也被很好地掩飾了起來。現在的戲誌才就像是一顆曾經開過縫隙但又長好了的蛋,沈嫻想把這顆蛋撬開,奈何找不到下嘴的地方,還差點兒被蛋噎死。


    於是沈嫻跟戲誌才又打了好幾天的太極,打到後來她壓根都不想見這人了,一聽到戲誌才的名字就條件反射想跑。


    但戲誌才對於這種皮裏陽秋的語言遊戲卻越來越熱衷,他每次跟沈嫻說話時都會在不經意間逗人一把,直說得沈嫻無語凝噎不知如何接腔。


    “他跟郭奉孝是親兄弟吧?失散多年的親兄弟吧!都這麽毒舌!”


    沈嫻找劉繇吐苦水,她臉都皺了起來:“他說我笨!他竟然說我笨!不會下圍棋就是笨!那他還不能打架呢!”


    沈嫻跟戲誌才下棋,連輸五把後沈嫻不想玩了,於是戲誌才承諾讓她一把,最後一盤就變成了和局。


    該死的和局!被郭嘉連和數把的恐懼感又迴來了,沈嫻氣得嘴角直抽。


    戲誌才見狀哈哈大笑,他毫不客氣地說沈嫻真是個小笨蛋。


    沈嫻:“……”別攔著我,我要跟他打一架!


    劉繇趕緊製止沈嫻:“大人,戲先生那把身子骨經不住您一掌啊!”


    劉繇一邊勸一邊在心中疑惑:小笨蛋這個稱唿……不太妥當吧?聽得他老臉一紅是要鬧哪樣啊!


    反正沈嫻再也不願意跟戲誌才下棋了,戲誌才再來找她玩,看見的就是麵無表情的劉繇。


    沈嫻清淨了幾天,幾天之後又開始陷入了癲狂狀態,因為戲誌才總能在沈嫻偷溜上街亂逛的時候逮住她。


    就在沈嫻快瘋了恨不得能掐死戲誌才的時候,戲誌才終於消停了。


    因為戲誌才忽然收到了一封經由虎豹營傳給他的密信,在看過信後,他倒抽一口冷氣,微微睜圓了眼睛。


    “這不可能!”戲誌才驚唿道:“劉玄德怎麽會……”


    “先生,主公讓您盡快迴去。”士兵沉聲說道:“這裏沒有待下去的必要了。”


    “是嗎?”戲誌才眯起眼睛,他把密信揉成一團攥入掌心中握緊:“走。”


    心中有個低低地聲音在提醒著戲誌才,這件事情絕不是巧合,怎麽會這麽巧?


    “郭奉孝……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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