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張少孤有些失落地對江紫晨說:“我明天要出一趟遠門,可能要十天左右才能迴來。”


    江紫晨隻知道張少孤會算命,但不知道他在魔都幹什麽,於是問道:“去外地出差嗎?你在魔都做什麽工作?”


    張少孤想了想後不打算將自己的工作告訴江紫晨,畢竟他跟薛文遠所做的事在常人眼裏看起來是那麽的荒誕不經。


    於是謊稱道:“也沒做什麽啦,就是跟幫朋友跑跑腿,打打雜。”


    江紫晨心中不解,又帶點戲謔的口吻說:“你算命那麽厲害,完全可以擺個地攤給人算命啊,以你的本事,輕輕鬆鬆月入過萬呢。”


    張少孤哈哈一笑說:“好啊,等我出完這趟差迴來,可以考慮考慮你的建議。我看你們學校的那條街人氣非常旺,不如就在那兒擺攤吧。”


    “可以!到時我給你介紹客人,不過我要從中提抽成。”江紫晨嫣嫣一笑地說,而後兩人又哈哈大笑起來。


    又聊了很久,時間已經很晚,快要到江紫晨的校舍大門關閉的時間,兩人這才依依不舍地分別。


    “去外地要小心,辦完事兒就早點迴來。”


    臨走前,江紫晨真心地叮囑道,語氣活像是送別丈夫的妻子。


    張少孤心頭倏然充滿溫暖。在他印象裏,除了爺爺,好像很久沒有得到別人這麽溫暖的關心了。


    第二天中午,薛文遠準時來接張少孤。


    前幾天薛文遠幫張少孤搬家,張少孤還沒來得及答謝他,所以這一次堅持要請薛文遠吃頓午飯。


    兩人挑了家還算有檔次的餐廳,點了一桌子菜。兩人說了些客套的話後,張少孤問道:“薛兄,現在可以跟我具體講講,是什麽案子了吧。”


    “那是當然!”


    說著,薛文遠又跟上次一樣,從公文包裏拿出一份檔案遞給張少孤說:“大致內容都在上麵,你先看,完後我再跟你說說細節。”


    張少孤接過檔案袋,與上次案件不同的是,檔案袋上沒有寫明這次案件的名稱,看樣子,不像是警方轉手過來的。


    打開檔案袋,裏麵有六張照片和兩張a4紙的案情介紹。


    張少孤先仔細地看了看那六張照片,前四張照片上麵是一個穿著病服的病人。雖然是照片,但張少孤還是能看得出來,這個病人眼神呆滯,眼眶凹陷,麵部扭曲,應該是精神方麵有問題。


    他挑了一張病人的正麵照,仔細觀察麵相,發現病人的印堂上沒有黑氣,證明這病人不是因為受到陰物的驚嚇而精神出現問題。


    大致上了解完病人,張少孤又看了看後兩張照片,是風景照。兩張照片都是在密林裏拍攝,雖然是白天,但光線昏暗。


    兩張照片拍攝的目標都一樣,隻是角度不同而已。


    從照片上可以看到,在密林的深處,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一幢古老的建築,因為離得有些遠,所以不能清楚地辨認這建築是何物。


    但通過建築的外形,依稀可以看出,這建築是一座高台。


    張少孤兀然想起,薛文遠昨天跟他說這件案子叫小雲山,望仙台。難道說這照片上的建築就是望仙台?


    照片上已經不能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於是張少孤又翻看那兩頁a4紙,上麵大致上介紹了案件的內容。


    原來這個小雲山是太行山深處的一座小山峰,傳說小雲山深處,明朝時曾經有位高人築台修煉而成仙,於是這個高台就被稱為望仙台。


    之後不久,就有人流傳說,這位高人成仙後在望仙台留下了一粒金丹,相傳誰要是吃了這粒金丹,也會立刻羽化而登仙。


    當然,這隻是傳說,因為這個望仙台,從來都沒有被人發現過。


    盡管如此,還是有很多人癡心成仙,進山去尋找望仙台,但無一例外,尋找望仙台的人進入小雲山之後,就再也沒出來,是死是活也無從得知。偶爾幾個逃出生天的人,也變成了瘋子。


    因為小雲山太過詭異,雖然望仙台的傳說還在流傳,但真正敢進山去尋找的人已經沒有了。


    直到今年七月份,有四個年輕驢友聽到了這個傳說。


    他們仗著自己有先進的導航設備和豐富的野外探險的經驗,結伴進入了小雲山。結果十天後,除了一個人逃了出來,其他三人都不知所蹤。


    警方派了幾百人次的警力上山搜尋,說來也奇怪,警察不但沒找到人,也沒找到照片上的那座建築。


    唯一逃出來的那個驢友就是照片上的那個精神病人,那兩張照片就是在他手機裏找到的。可以肯定,這兩張照片絕對是在小雲山裏拍的。


    然而他的大腦受到了嚴重的刺激,神誌高度不清,幾乎沒有治愈的可能,真想也就不得而知。


    最後,警方隻能將此案定性為人口失蹤案件,此案也就不了了之。


    看完介紹,張少孤大致對這起案件有所了解。他想起薛文遠之前跟他說,他之所以接這個案子,是為了幫他的師叔能畫出銀階的符籙。


    於是他將檔案袋換給薛文遠問道:“怎麽,你接這個案子也是為了這顆所謂的金丹?”


    薛文遠接過檔案袋,輕輕一笑說:“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有那枚金丹,你覺得還輪得到我們去撿嗎?”


    “那你是為了什麽?”張少孤不解地問道。


    薛文遠將檔案袋收好後反問張少孤說:“先說說你對這案子的看法吧。”


    單憑兩頁紙和幾張照片,張少孤此時還是一頭霧水,於是搖搖頭說:“具體什麽情況我還不知道,但我可以肯定,照片上的這個幸存者,沒有收到鬼物的侵害。他之所以發瘋,可能另有原因。”


    薛文遠點點頭讚同,而後又問:“那你猜猜看,他發瘋的原因是什麽?”


    “這我不太確定。”


    張少孤搖搖頭說:“難道是因為碰到野獸襲擊,所以被嚇瘋的?”


    “有可能像你說的那樣,但我更傾向於另一種可能。”薛文遠說。


    “哪種可能?”張少孤好奇地問。


    “妖!”薛文遠簡潔明了地迴道。


    “妖?”


    張少孤心頭一驚,他曾聽爺爺說過有妖的存在,可他從來還沒見過妖,兀然這麽一聽,不禁黯然吃驚。


    當然,他相信這個世上是有妖的。畢竟既然有鬼,為什麽沒有妖?而且他相信,爺爺是不會騙他的。


    “為什麽你會認為是妖?”張少孤詫異地問。


    薛文遠迴道:“那個發瘋的驢友正在江寧精神病院,我前天去看過他,恰逢他瘋癲發作,我聽他嘴裏一直大喊大叫妖怪吃人,妖怪吃人。”


    精神病人瘋言瘋語時多半會喊出讓他發瘋的原因,看來這案件真有可能跟妖有關。隻是薛文遠說破了這案件,就能幫他師叔畫出銀階符籙又是為什麽呢?


    張少孤又問了一遍。


    這時,薛文遠迴答道:“知道妖丹嗎?”


    “當然知道。”張少孤點了點頭說。


    天道規定,凡是世間有七竅的生物,都可以修煉入道。人入道,是為道,而動物入道,則被稱為妖。


    人入道會形成靈台,而動物入道,形成的就是妖丹。


    靈台和妖丹的區別是,靈台長在腦袋裏,不可取出。而妖丹則長在動物的體內,妖可以自己吐出,也可以剖腹提取。


    薛文遠說:“我師叔就是因為缺一顆妖丹,所以才遲遲畫不出銀階的符籙。如今恰好讓我碰上了一件惡貫滿盈的妖,我就替天道滅了他,正好取了他的妖丹獻給我師叔。”


    “可這個妖的能力你確定嗎?萬一他的能力在我們之上,我們該怎麽對付?”張少孤有些擔憂地問。


    他聽爺爺說過,妖也分四個等階,從低到高依次是:形妖、智妖、精妖、靈妖。


    形妖的能力相當於入門天師,以此類推,智妖相當於神通天師,精妖相當於立宗天師,而靈妖則相當於渡劫天師。


    薛文遠淡然地迴道:“你大可放心,這個妖的能力不會太高。還記得我剛才說那個幸存的驢友發瘋時喊的什麽嗎?他說妖怪吃人。會吃人的妖怪,等階一般不會太高,最多也就是智妖階段。”


    “就算隻是智妖階段,以我們兩的能力肯定也不是他的對手。周靖海隻不過是後期入門天師,要不是你祭出一張紅階的束靈符,我們也基本上沒把握鬥得過他。”


    張少孤還是有些不放心地說,而後又問道:“對了,你還有紅階的束靈符嗎?”


    “紅階符籙那麽珍貴,我本來就是請來打算對付這個妖的,誰知用在了周靖海的身上。”


    薛文遠搖了搖頭,但轉而立刻顯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繼續道:“不過你放心,我有其他辦法對付他。我跟你說過,我要準備一些材料。這些材料的威力,不比紅階束靈符差。”


    “哦?什麽材料?”張少孤眼睛一亮地問道。


    “秘密!”薛文遠輕輕一笑,買了個關子說:“等到了小雲山,真的遇到了那個妖,自然會讓你見識到這些材料的威力。”


    薛文遠不願說出是什麽材料,張少孤的心裏直癢癢。但他看到薛文遠堅定的神情,他相信,薛文遠沒有騙他,他一定有對付妖的秘密武器。


    況且要想最快的提升自己,總要完成一些高難度的任務。


    “走,吃完飯咱就去捉妖!”張少孤爽然地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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