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多,薛文遠那邊還沒有發來消息,張少孤心想,看來隻能自己去尋找線索。


    他悄悄地混進了李兆明家的別墅區,並且憑著記憶找到了李兆明的那棟別墅。


    房子四周綠樹成蔭,每棟別墅之間的間隔在五十米以上,張少孤穿梭在樹林之間,安保人員難以發現。


    張少孤躲在距離李兆明別墅大概三十米左右的一棵梧桐樹後麵,悄悄地觀察別墅的動靜。


    此時,李兆明偌大的房子裏,隻剩二樓的臥室還亮著一盞昏暗的台燈,其他燈光全都熄滅。


    張少孤見狀,悄悄地從一棵樹背後轉移到另一棵樹的背後,謹慎小心地向別墅接近。


    就在他距離別墅不到十五米,並且處在兩棵樹之間的時候,突然,手機鈴聲響起。寂靜的世界一下子被這段刺耳的鈴聲打破,也差點打破張少孤的心髒。


    “尼瑪,手機忘了調靜音了!”張少孤心中暗恨,趕緊掛斷手機,這時,他發現,是薛文遠打來了的。


    張少孤心想,薛文遠給他打電話,是不是查到那枚法印的信息了?於是趕緊給薛文遠迴撥了過去。


    電話剛接通,就傳來薛文遠急切的聲音。


    “張兄弟,你在哪兒?”


    “我在李兆明家附近,我想自己找找,看有什麽線索。”張少孤壓低聲音地迴道。


    “張兄弟,你別貿然查這個人了,剛剛一個道友給我迴了信息,說這枚法印的擁有者不簡單,你最好別招惹。”薛文遠趕緊勸道。


    “這個人什麽來頭?”張少孤心頭一沉地問。


    薛文遠迴道:“具體什麽來頭,我那個道友也沒跟我細說。他隻告訴我說這個人非常邪,在道上還有個很響亮的稱號,叫無陽邪道。”


    “邪道?”張少孤心想,那就沒錯了,能幫人篡天改命,還會用道術勾人魂魄,不是邪道又是什麽?


    “看來這個家夥大有來頭,咱惹不起,可李亞東怎麽辦?”


    想到這,張少孤有些為難地問道:“可李亞東的魂魄還在那人的手裏,如果不及時將魂魄歸位的話,李亞東必死無疑啊!”


    薛文遠想了下說:“這樣,你別擅自行動,告訴我地址,我去接你。我已經到魔都了,見了麵,我們一起想辦法。”


    “行,那我就在李兆明別墅區門口等你。”


    張少孤告訴薛文遠地址後掛掉了電話,為今之計,看來隻能跟薛文遠商討之後再做決定。


    就在張少孤轉過身準備離開,突然,身後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道友,哪裏去?”


    張少孤嚇了一跳,扭頭看去,就見不遠處的空地上,兀立著一個人影。那人穿著一襲黑衣,雙手叉腰地站著,個子中等,大概一米七五的樣子,身形精瘦,看上去非常靈動。


    周圍燈光昏暗,張少孤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什麽人?”張少孤有些心慌地問。


    那個人沒有迴答,卻漫步悠悠地向張少孤走來。


    “你到底是什麽人?”張少孤又問了一遍,雖然嗓門提高了,但心裏更加膽怵。


    “我是什麽人?哼哼!我就是你要找的人啊!”此人叫周靖海,正是幫李兆明篡天改命之人。


    說著,周靖海已經走到了距離張少孤五六米遠的樣子。


    “我要找的人?”張少孤愕然心想,該不會他就是那個無陽邪道吧!


    借著依稀的亮光,張少孤大致上看清了那個人的臉,年齡在三十至三十五歲之間,雙眼迷蒙,兩頰深陷,臉上殺氣深沉。


    他試著看一下這個人的麵相,但他發現,這個人的麵相完全被命氣遮擋,他無法從中窺伺出一點信息。


    薛文遠也用命氣遮掩麵相,但張少孤好歹還能看出一點點跡象。這樣一比較,說明這人的能力在薛文遠之上。


    但他同時發現,這個人遮掩麵相的命氣並沒有比薛文遠深厚太多。這樣一來,很容易判斷出,這個人的等階應該在入門天師後期到神通天師初期之間。


    看到這,張少孤心中稍稍放鬆了一下。畢竟他也已經是初級入門天師,雖然那個人的能力在他之上,但並沒有比他強大太多。就算鬥不過,也不至於逃不掉。


    可兀地,張少孤又心生疑惑。


    剛才薛文遠跟他說,這個人在道上的名聲特別響,還號稱什麽無陽邪道,那能力應該很強大才是,絕對不可能是這個等階的天師。


    雖然能修行到這個階段的天師已經非常稀少,爺爺曾經跟他說過,絕大多數中等規模道觀的道長也就在神通天師初級的樣子。


    但能在道上留下赫赫威名,顯然這個等階是做不到的。


    “難道說這個家夥刻意在我麵前壓製了他自己的能力?”


    想到這,張少孤的心頭又不禁一緊。


    這時,周靖海語氣陰沉地說:“我就說,李兆明先生的事情怎麽會被李亞東發現,原來是你這個小相師在多事。小子,壞我好事,我決不能輕饒你。過了今晚,這世上又將少一個會看相的人,雖然你這種人,一千萬個人裏才能出一個。唉!可惜了。”


    周靖海說話的同時,身上散發出一種氣勢,壓迫得張少孤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話什麽意思?難道他想破我靈台,損我道行?”


    想到這,張少孤突然感到一陣寒意從腳底湧進了他的心髒,渾身開始變得冰涼。


    對於一個修道者來說,靈台就是生命。失去了靈台,就再也不能修煉迴來,也就意味著他永遠隻能做個平凡人。


    張少孤不能做凡人,他必須變得強大,否則永遠也不能再見到爺爺。


    想到這,張少孤心裏有些膽顫地問道:“你想怎樣?”


    周靖海看出張少孤害怕了,陰森的笑了笑說:“怎麽?怕了?當初壞我好事的時候怎麽不害怕?”


    張少孤雖然內心恐懼,但畢竟是個熱血青年,而且從小受到爺爺正義淩然地熏陶,竭力克製住內心的緊張駁斥道:“好事?什麽好事?難道在你眼裏,破壞人家的婚姻是好事?勾人魂魄是好事?替人篡天改命也是好事……”


    “住口!”


    周靖海大喝一聲打斷張少孤道:“難道我做什麽事還要你來教不成?現在我就讓你知道,多管閑事是什麽下場。”


    說完,他身上的氣勢再次大增,同時一個箭步直奔張少孤而來。


    張少孤眼明手快,趕緊向右側躲閃。


    然而周靖海的反應比張少孤更快,就在撲了個空後,他立刻轉身打出一拳。


    張少孤來不及抵擋,心口正中一拳,胸中頓時氣悶,踉蹌地向後退了幾步。


    周靖海沒等張少孤站穩,又是一個虎步向前,一腳踢在了張少孤的肚子上。


    張少孤雙腳離地而起,直接向後飛了四五米,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怎麽樣,小子,後悔自己多管閑事了吧?”周靖海一副高高在上地樣子俯視跌坐在地上的張少孤。


    張少孤重重地咳了幾聲心想:“完了完了,剛剛破格成了入門天師,難道就要這樣被這個家夥打碎靈台,道行盡失嗎?沒有靈台,我怎麽變強大,又怎麽去麵對爺爺?怎麽辦?爺爺,我該怎麽辦?”


    看到張少孤驚慌失措的樣子,周靖海臉上突然露出了陰森可怖的笑容說:“怎麽,怕了?哈哈哈……這樣吧,如果你跪在我麵前,向我磕三個頭,我可以考慮留住你的靈台。”


    張少孤聽聞,眼神驚慌但又帶著憤怒地看著周靖海。


    “要忍辱負重,向他低頭保住靈台嗎?不,他是邪道,爺爺一直教導我,正邪不兩立,我怎麽能向他妥協?”


    “呸!”


    張少孤先是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然後向周靖海吐了口唾液道:“邪道,你休想我向你低頭。”


    “哼!不知死活的家夥。”


    說完,周靖海右手捏了一個指訣,在嘴邊默念了一句咒訣,然後右手指向張少孤。就見他的右手指尖突然打出一股道氣,正中張少孤的胸口。


    “啊~”張少孤大叫一聲,捂著胸口向後退了幾步,感覺像是中了一槍,被子彈穿透胸膛。


    疼痛的同時,張少孤兀然想起,爺爺曾經教過他老張家的秘傳心法《一陽訣》,指訣和咒訣他都在爺爺的逼迫之下背得滾瓜爛熟。隻是自己那會兒還沒有破格,不能駕馭自己體內的道氣,所以用不了《一陽訣》。


    然而今天,他剛剛破格成為入門天師,已經可以使用《一陽訣》了,隻是自己一時沒想得起來,多虧了周靖海剛剛用道氣打了他,才使他突然開竅。


    周靖海非常享受張少孤痛苦的表情,又是森森一笑地說:“這一指道氣的滋味打在胸口不好受吧?接下來,我就要在你天靈蓋上打一道氣,你說你的靈台能承受得住我一指道氣的衝擊嗎?”


    張少孤沒有迴答,在心中默念《一陽訣》的咒訣,並且右手悄悄地掐起《一陽訣》的指訣。兀地,他感覺到靈台裏突然有一股氣湧向了他的右手。


    周靖海也開始掐指訣,念咒訣,而後指尖指向張少孤。倏地,他的指尖冒出一股道氣,直衝張少孤的天靈蓋。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張少孤猛地一抬手,將蓄積在指尖的那股氣打了出去。


    “轟~”


    兩股氣猛然衝撞在一起,像是爆竹一樣,在空中絢麗地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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