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民工的兒子,以前是農民的兒子,老爸從農民升格為民工,自然他兒子也跟著升級換代了,就是說從先前的農民兒子7。0升級為如今的民工兒子1。0了。

    我很慶幸出生在鄉下,成長在鄉下。在這裏,童年的我們享受了最充足的陽光和睡眠,不用擔心自己被孤單的鎖在家裏,也不用擔心找不到哥們玩,更不用擔心禮拜天被各種補習班所捆擾。鄉下的房子都是坐北朝南,陽光充足的逼眼,前麵一個大大的院子供我們玩耍,院子裏種上各種水果樹,那便是我們的蟠桃園了。鄉下的孩子總是成群結隊的跑,鄉下的外婆總是有說不完的故事和傳說,鄉下的童年是安徒生的童話,鄉下生活的迴憶總比城裏來的甜蜜。

    小時侯人家都喊我老八,那是因為我在堂兄弟中排行老八,徐小軍、馬老圓、小滿、篩子還有我倆表弟徐川和牛子,當時我們這幫同齡孩子經常混在一塊,所以彼此的童年異彩紛呈,哪像現在的孩子都是自己躲在家裏拚命上網、打遊戲什麽的,根本不管外麵春夏秋冬的輪迴。

    老爸在兄弟當中排行老三,不知道是他老人家故意安排的還是怎麽招的?我也排行老三,後來才知道我還有個三姐被送人了,我不用解釋想必大家知道什麽原因了,後來想想我在家排行老三,其實是有必然性的。在家裏,有時候我喜歡喊我老爸三爺,喊老媽作三娘,通常把他們逗的在飯桌上噴飯不止。

    三爺是中國農民的典型代表,無論長相內心,都極其吻合,小個子,發基線很高,頭發不多,說話笑嗬嗬,憨厚的一塌糊塗。記得小時侯三娘經常會津津有味的跟我講三爺僅有的一點風流史。三娘說她沒跟三爺好上前,三爺家裏就已經有了個童養媳,誰知後來跟人跑了,每當說到這的時候,三娘都會樂嗬嗬,好象自己撿到寶貝似的,不過三娘嫁給三爺他算是幸福的,三娘平時脾氣並不大好,可三爺他老人家從來都是笑臉相迎,沒欺負過三娘一次,事實上那會兒男尊女卑思想還是很嚴重的。

    三娘說我是在沒有接生婆的情況下生出來的。那天,時候將近晌午,三娘突覺肚子不舒服,原來是我在三娘的肚子裏,憋的實在無聊,於是便鬧騰起來。當時就三娘一人在家掰棉花,奧,對了,旁邊還有我二姐。

    三娘覺得事情不妙,立馬讓少不更事的二姐去喊前村的一個嬸子。二姐去喊人,三娘當然不能閑著,自己一個人便承擔了接生我的浩大工程。當時上帝和所有的人都不給麵子,二姐去了半天也沒見把人喊來,愣是讓三娘一人把這事給擺平。

    三娘經常迴憶說還好我當時頭先出來,不然自己和我就慘了,可能一失兩命。還是要感謝上帝和觀音,雖然自己對於被一絲不掛的貶入凡間,而且還是一頭栽到地上很是生氣。三娘笑著說當時我就像一個蛤蟆似的,一下子撲在地上,三娘的第一個動作便是將我扯過來,那刻我被三娘的用力弄哭了,三娘卻笑了。三娘後來說,還好努力沒有白費,這次終於來了個小子,不然她就要在白眼中一直活下去了。

    關於我降生的這事,後來我還和二姐談了點我對她的看法。我很嚴肅的跟她說:“你怎麽當時不快點把人給喊來呢,不管是嬸子大爺拽一個就過來,看那天把我給凍的,那麽冷的天我就全裸著身子仰麵躺著”。二姐笑著說:“這算什麽,記不記得我有一次,你剛洗完澡站在床上,又是光著屁股,我撓你癢癢,你受不了一下子從床上栽下來,頭摔了這麽大的包,哈哈!”我立馬掄起拳頭,攆著邊笑邊跑的二姐。二姐邊跑邊喊著:“誰叫你是男孩子呢,就要吃點苦頭-----”。

    苦頭我倒是吃了,奶我卻沒吃到。三娘說那時她已經沒有奶了,早被大姐、二姐瓜分光了。事後想想,哎,誰叫咱生不逢時呢!也可能是我霸占了三姐的位置,上帝對我懲罰吧。沒有乳房的日子裏,我終日和奶瓶作伴,吸吮著類似乳頭的橡皮家夥。奶瓶延續了我的生命,卻沒給我想要的生命的高度,我對此總是耿耿於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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