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猝不及防地後退,猛地抓住我頗是大膽的手,“李長樂,你是認真的?”

    象征性地掙了掙手,我不悅道,“你到底樂意不樂意?你要不樂意算了,我自己洗洗睡了,你可別後悔!”

    說實話,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是我會盡力。

    他笑容不減,目光婉轉含情,一點一點,他鬆開手指,微微躬身,“你來吧。”

    倏忽之間,我控製不住我的心跳,臉上一團一團、一陣一陣的熱。

    緩慢的,我低垂著頭,繼續將他的衣服上卷。他一步步後退,我小碎步跟上。不知不覺,我們兩個從稍顯寬敞的臥室到了相對逼仄的浴室。他的雙手輕輕托住我的腰,將我抵在玻璃門上。

    而我,終於把他衣服卷得七七八八了。他身材不錯,這和他在家中的健身設施有關。他會晨跑,會特定去健身房。身為醫生,他顯然比我更會在意身體健康。

    而此刻,健身讓他健康之外,也讓我在燈光清晰看見他身材時,吞咽口水。

    再往上,我小心地唿吸著。

    可謂——

    故作小紅桃杏色,尚餘孤瘦雪霜姿。

    以他的身段,去當人體美學的模特是綽綽有餘的。

    指尖都在顫抖,我總算把他的上衣扔到換洗衣服收納籃筐。再度深吸口氣,我濕濡的指尖觸上他的褲子。我撫過他性感的、半露的人魚線,激烈的電流倏忽淌過我全身。

    他是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根本做不到平靜。幫他洗澡,始終不是像我幫常歡洗澡時那樣,可以冷靜以對。

    臉紅心跳地替他除去遮蔽,那種儀式感,仿佛是新婚夜才能啪啪啪的感覺。

    “陸明鏡,我好像忘記放熱水了……”驀然迴首,我才發現浴缸是空。

    “不急,慢慢來。”他語調輕緩,絲毫沒有波瀾起伏。

    我不敢亂看,心中亂糟糟地去放洗澡水。

    水聲嘩啦啦,我忽然想起周燕西把我扔進浴室逼我洗幹淨那會……我想到周燕西在我睡著時拍了一些令我難堪的照片……

    水溫過燙,我手指輕顫,骨肉相連,同時帶動我的心髒。

    畫麵感真實存在,以往我仗著陸明鏡對我一再寬容退讓與寵愛,我不願意直麵。如果不好的事情,一次滾燙的熱水洗禮就能衝刷走,該多好?

    調好適宜,該放的我都放了,

    我提醒他:“你來吧。”

    知道他幹幹淨淨,我不敢迴頭,可他毫無忌憚走到我麵前,總是會不經意撞見。

    男人喜歡出去享受服務,外麵的人呢,技術好,說話媚,身段軟。

    我也是豁出去,半跪在他身側,替他按摩。

    他打趣我,“要不你一起進來得了?鴛鴦浴?”

    “啊?”我手中滑膩,抹不開泡沫。

    他抬起手抬起手,滴答滴答淌著水,扣住我的手腕,“一起吧。服務應該是雙向的。”

    我很明白,陸明鏡想要什麽或者不想要什麽。如果他不屑一顧的事物,他不會提及。他既然金口已開,代表他對這件事是有期待的。

    “行。”我一再猶豫,最終沒有拒絕。

    燈光璀璨堂皇,我看不清他,更看不清自己。

    一股涼氣將我逼醒,我垂眸,撞上赤誠的身軀。

    方才我脫他衣服折騰半天,還手心手背全是汗,他倒好,分分鍾將我抽絲剝繭。

    我起身,踏入浴缸之中,溫熱的水波頓時一陣一陣覆上我的身體,給我美的享受。

    “還是讓我來吧。”他將我抱起,坐到他腿上,“我替你按摩。”

    如此貼近,我不僅渾身繃直,連唿吸都不敢,生怕激起一場血光之災。

    他並不急著開始,手指先在我後背滑動,引起我全身的漣漪。

    “你背上的疤,已經淡了。你心上的疤,真的要讓它一輩子影響你麽?”他問話輕柔,有如水波,層層迴蕩在我耳旁。

    肩膀上傳來愈發柔軟的碰觸,輾轉蔓延。

    我感受得到,他不再是撫摸,而是親吻。他在吻我的傷疤,如果可以,他也會吻我心上的傷疤。完全切割靈與肉,我這輩子都找不到完全契合的戀人了。

    當年我始終不願意和喬南枝發生關係,是我覺得那應該在新婚夜。

    直到我經曆那一夜荒唐,雖然我的人生被毀了,但我仍然是保守的。直到,我喝酒,我和陸明鏡一起犯錯誤,直到……我真的愛上陸明鏡。

    我已經為他改變很多,為他抵抗心魔,又何妨?

    隻是我也犯了病:失去才懂得珍惜。

    直到我被程菲菲出狠招逼得要離開陸明鏡,我才懂得去站在陸明鏡的位置上都替他想一想。

    軟在他胸懷,他開始揉捏。他

    的指法不是我能想象的,或許是因為他是醫生,特別了解人體節奏。

    總之,一場下來,我分不清我身上濕濡是因為汗水還是洗澡水。

    我的疲累,遠不比床笫之間小。

    等我軟綿綿地恢複過來意識,他已經躬身幫我擦拭身體。我站在浴缸裏,水已經放開。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我問,“我不是還要幫你麽?”

    他低低笑出聲:“沒事兒,都已經好了。”

    擦幹淨之後,他將睡衣遞給我,自個兒也快快披上。

    一前一後走出浴室,我還有點緊張。他臥室的燈光亮度可以調節,現在它是那種昏暗的,無處不曖昧的燈光。

    我咽了咽口水,扯了扯衣角,還是緊張。

    不是因為周燕西緊張,就是純粹因為我麵前是陸明鏡而緊張。

    或許在“永遠分離”這個命題麵前,我身上所有的小毛病都是小事。

    陸明鏡迴身看我,眸光熠熠,仿佛蘊藏千言萬語。

    我喜歡聽戲,並沒有什麽高大上的原因。是我小時候所處孤兒院的院長喜歡,我有許多連帶機會可以聽到。戲中人無疑都是美的,劇情,唱腔,什麽都可以使他們變得更美。

    但我更喜歡看他們的眼睛,一雙眼,詮釋一段戲。

    情深意短,愛來恨走,全都在一雙眼裏。

    我看他眼,總會讓我想起小時候戲曲中小生那一雙眼。婉轉鶯啼,花開花謝,雲卷雲舒,全在暗潮湧動的眼中。

    “要不要喝點酒?”在昏黃的光暈下,他的話語同樣具有迷惑性。

    我搖搖頭,同時踮起腳,十分小心地輕啄他的唇瓣。

    他的唇像是果凍,軟軟qq。我不及細品,離開,稍顯羞赧地與他對視,“我可以沒有酒。”

    仔細迴想,我和他都不愛喝酒。可我們之間的歡好,挺多都是由酒助興的。

    他右手輕輕勾起我的下巴,“此話當真?”

    我躲開他的手,再次踮腳,挑釁似的,輕咬他的唇瓣。當時,我腦中滑過一種想象,我是饑渴的蠻荒人,而他是高掛枝頭鮮嫩多汁的果實。

    在我縮迴之際,他抬手扣住我的下巴,與我纏吻。

    那不過是開始。

    等躺在床上,我的身體仍然不自覺抗拒,他是細思極恐的男人。察覺到我的不快樂,他忍著,反複吻我的眼角,後

    在我耳旁輕吻,“沒關係,還有下次。”

    或許是我昨晚的生氣,又或許是我下午的哭泣,他真的很擔心我。

    我抓住他的手,覆上我的應許之地,“陸明鏡,我很享受。”

    這話未必真,但是一種鼓勵。

    我一個人肯定不能戰勝我的心魔,有陸明鏡,就不一樣。

    陸明鏡的自製力時好時壞,徹底被我撩撥,他沒再控製。中途哪怕我真的很反感,他也選擇用吻安撫我而不是結束。

    而當我緩緩主動迴應,甚至想要取悅陸明鏡時,我們兩個人都獲得無與倫比的快樂。

    應該是的吧。

    當然,我畢竟不是陸明鏡,不懂他真實的想法。

    哪怕有過肌膚之親,我依然覺得,他是謎團。

    一夜的沉淪與救贖。

    我是被手機鈴聲驚醒的,我睡眼朦朧去觸摸在床頭櫃的手機。我實在不想起,眯著縫瞟了眼名字:喬南枝。

    當下一懵,我忽地想起他跟我說過的某句情話——

    “北渚寒留雁,南枝暖待鶯。長樂,你便是我傾盡一生都在等候的鶯。”

    情話動人,然後被時光戳穿。

    拂開莫名其妙的詭思,我當即清醒,抓起手機就往陽台跑。

    比起我和喬南枝模糊的往日情事,我記得更清楚的是他跟我說起的賭徒之事。

    “喬南枝,大早上你幹什麽擾人清夢?”我起床氣不重,但仍有怨氣。

    喬南枝道,“長樂,我隻是提醒你,我們不知道方英勇明天會不會橫死賭場。所以,這件事宜早不宜遲。我本來是有大把時間等你的,但是公司臨時有事,我今天必須趕迴去。如果可以,你盡早做決定,最好今天與我一起動身迴到s市。”

    我腦袋一懵,瞬間睡意全無,“喬南枝,請你知道分寸,不要一再逼我,兔子急了還咬人!”

    他比我平靜,“長樂,你心中知道我是正確的。我等你找我。”

    掐斷電話,我溫吞走迴臥室。陸明鏡已經醒了,漫不經心翻著雜誌。在我走近時,他抬眸問我,“有什麽急事嗎?”

    我抓緊手機,醞釀如何開口。

    時間忽慢慢。

    他並不急,嘴角維持輕淺的弧度。

    “陸明鏡,我們分手吧。”心理建設許久,我咬咬牙,說出這要人命

    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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