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年少時,用生命愛過的喬南枝啊。

    “嗬嗬嗬,”我酒醒了大半,“你是誰?”

    他走到我麵前,想要碰觸我,我躲閃。

    “長樂,別這樣。”喬南枝站定,作深情狀,“這麽多年,我很想你。”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居然還能在b市的聲色場所看到應該遠在s市的喬南枝!我避了他五年多,偏偏在我最為失意時重逢?

    “你別做了婊子還要立牌坊!”可能是酒精刺激,我怒從中來,對他破口大罵,“你要是真想我,你怎麽會娶最恨我的楊瓊花!你要是真想我,你怎麽會背叛我、嫌棄我?別在婚後不如意時,才想到我。”

    當年我忍痛離開,一是怕楊瓊花窮追不舍再度毀壞我的生活,二是清楚他們不會幸福。

    喬南枝軟弱,楊瓊花跋扈,婚後喬南枝一定被楊瓊花吃得死死的。

    看他見到這副昔日情深的模樣,他過得還真幸福不到哪裏去。

    我有過想死的日子,可我挺過來了。現在男人的傷,對我來說都不是至關重要的。我有常歡,我可以憑著我的努力讓常歡過上快樂的生活。

    喬南枝拽住我的胳膊,“長樂,我也是悔不當初。長樂,你怎麽會喝醉?你不該是這樣的。”

    我猛然甩開他的手:“你憑什麽以為,我會一直按著你喬南枝的意願活下去?請喬先生別忘記您的妻子在家等您,相見不如懷念。之前我在夢裏會想起少年的你,現在,你讓我惡心得不想再夢見你。”

    放完狠話,我挺直腰板,一步一穩走迴包間。

    一關上包廂的門,我整個人癱軟在門背上,徐徐下滑。蹲坐於地,我雙手抱膝,嚎啕大哭。我也不知道,是為了喬南枝,還是為了當年年輕而純粹的我。

    “長樂,你在這哭什麽?”鄒靜過來喊我,“走,繼續唱歌去。”

    鄒靜還真敢鬧,一群人玩通宵。

    我中途繃不住,睡了四五個小時。我一醒來,又立馬被遣送至酒店。頗是莫名其妙,我這不尷不尬的所謂媒人,竟被鄒靜邀請做她的伴娘。

    趕鴨子上架,我才洗完澡,就被一群人捯飭妝容。

    先是陸明鏡、趙寅那邊的糟心事,再是撞上那麽多年沒見的喬南枝,我整個人懨懨的,任由擺布。

    “長樂,醒醒。”

    我頓時睜眼,才反應過來,我在別人給

    我化妝是睡著了。

    裝扮好的鄒靜,煥然一新,“長樂,你可要使勁笑。今兒我的捧花,一定落在你的手中。”

    我點頭,真心祝福她。不管如何,我不會傷害對我伸出橄欖枝的人。

    結婚的過程有些瑣碎,我都是跟著其他伴娘進行的。酒宴開始時,已是晚上。我穿著高跟鞋奔來跑去一整天,我感覺手腳全不是自己的。

    坐在座位上,我低頭擺弄碗筷,不參與喧鬧。

    “哎喲。”我驚聞一聲唿喊,後背突然傳來一股涼意。

    驟然起身,我迴頭,看到手拿紅酒杯的程菲菲。我反手撫上後背,一片濕濡。我趕忙抽紙巾擦拭,但我穿的是白色長裙,後背肯定已是慘不忍睹。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崴了腳。”程菲菲說著道歉的話,態度卻倨傲。

    “沒事。”我擱下紙巾,轉身去洗手間。

    程菲菲緊隨而上,陰陽怪氣,“真不知道鄒靜是不是瞎了眼,她請你當伴娘,真不知道你分分鍾就會勾走新郎啊?”

    我扶額:“程主編,這是鄒靜和劉小六的婚禮,您能積點口德麽?”

    “讓我積口德?”程菲菲愈發激動,“你怎麽不積點陰德?偏偏要搶走我的陸明鏡?!”

    我真想吼迴去陸明鏡根本不是我的。

    可我不想和程菲菲吵起來,一則這裏有很多以前的同事,程菲菲怎麽說都是上司,我根本占不到一點好處。

    走到洗手間,惡言惡語的程菲菲,到底沒有向我動手。

    我躲在小隔間,在她潑我的瞬間,我就該直接走人的。現在躲在這裏占著別人上廁所的地方,我自己也憋得慌。

    實在無奈,我求助陳白露。

    “長樂,不是在參加婚禮麽,怎麽迴事?”陳白露聲音慵懶,聽不出在幹什麽。

    我大致將我的窘境說出來,希望她捎帶給我件外套。

    “姐姐今晚的局正好在附近,小事一樁。”她爽快答應。

    我鬆口氣,垂頭搭腦。細數接連不斷的倒黴事,我真覺得我該去廟裏燒香拜佛了。

    想到明天一早還要去陸明鏡家中,我心情頓時沉重。我和陸明鏡之間出了這樣的事,我照理應該走人的……可我們簽了合同,我付不起賠償金,他支付的首月工資大部分我也交了房租……

    無論好壞,我都該在他家工作一年。

    再者,我做陸明鏡“生活助理”之前找工作四處碰壁,辭職後也不會有太大改變。

    人生艱難,還有這樣那樣的妖魔鬼怪處處與我作對。

    唉聲歎氣間,小隔間的門被敲響。

    “李長樂,你在裏麵嗎?”

    我登時鬆口氣,打開門,“白露。”

    她將外套扔給我,“趕緊穿上,是哪個程主編,帶姐姐見識見識。”

    當即披上外套,我包裹好自個兒,“白露,別去……別……我跟鄒靜告個別,就迴家了。”

    她不願善罷甘休,非把我拽到酒宴現場。她軟硬兼施,我隻好去搜尋程菲菲的身影。所幸,我對程菲菲的黑色套裝印象深刻,不久就找到她。

    “在那。”我指向程菲菲處。

    陳白露抬眸望去。

    “迴去吧。”她突然士氣全無。

    我吃驚不已:“怎麽了?”

    她拖拽著我往外走,直到走到街頭,她才訕訕道,“顧行白在。”

    我頓時明了,不再追問。

    陳白露仍然娉婷赴約,我則頹敗歸家。

    程菲菲的孽緣,也是陸明鏡賜的。可我走在人聲寂寥的路上,卻沒有生陸明鏡的氣。我隻氣我自己,再也沒有勇氣去愛。

    接連幾天,我都躲著陸明鏡。

    早上,我先在林蔓家做好早飯,再騎小毛驢去他家做早飯。我用鬧鍾喊他起床,確認他起床我就走人,再風塵仆仆趕迴家中,自己送常歡。

    趙寅其實不願意和我就此結束,但我態度堅決,他也不好強求我。之前我扮演陸明鏡的女朋友,樹敵太多,所以我隻能拜托趙寅替我送飯。

    晚上我同樣收拾幹淨走人,避免和陸明鏡碰麵。

    陸明鏡不知道還在生我氣還是徹底把我劃為陌生人,配合我的節奏。他沒提起過幫我接送常歡,也再沒和我多說一句無關工作的話。

    男人都有自尊心,趙寅被我拒絕兩次,沒有第三次開口約我。

    我實在愧對趙寅。

    陳白露知道我和趙寅掰了,說繼續幫我找相親對象。我假意敷衍,實則根本沒有興趣。

    林蔓還在和畫家蘇照鄰糾纏不清,偶爾會被我撞見喝醉的落寞樣。

    宋鴿依然我行我素,從不把心思放在找男朋友上。

    常歡身體時好時壞,早先

    問起過“陸叔叔”,久而久之他也不再提及。

    不知不覺,秋天都來了,滿地落葉,蕭瑟得很。

    我騎小毛驢趕去陸明鏡家中做午飯,我已經記不清我和他冷戰多久了。半個月,亦或是一個月。偶爾我還會迴想起那一夜荒唐,可我確認我掐死了我心中的萌芽。

    到陸明鏡家中,我輕車熟路開始清掃工作。

    拾掇個把小時,我又跑到廚房,準備他的午餐。我正在清洗綠油油的菠菜,手機鈴響。我趕緊關了水龍頭,扯過毛巾擦幹手上的水漬。

    “趙寅?”看到他的名字,我遲疑幾秒才接聽。

    “長樂,你知道明鏡怎麽了嗎?他今天沒來工作,我們也聯係不到他。你知道明鏡後台強硬,所以領導自動以為他請假。但我了解他,他不會無緣無故曠工。”趙寅聽起來挺著急。

    我也被這話砸得暈頭轉向,“啊?我不清楚啊……”我努力迴憶,早上我確實等他睜眼之後才走的。我來之前,早飯也是有人動過的。

    “長樂,”他聲音穩下來,“你不是在他家工作麽?你就去看一看。他要是有急事出門還好,就怕他病倒在家裏……”

    “行,我去看。”我心中沒底,“你也別太著急。”

    “嗯,拜托你了。實在沒消息,我就要聯係他哥了。”

    放下電話,我心裏亂糟糟的。當是時,我猛然意識到:我根本沒有放下過陸明鏡。

    不再管果蔬,我飛快跑到他的臥室。

    我要擰門,卻發現擰不開。我這下著急,砰砰砰拍打門。

    “陸明鏡!你開門!”我劇烈拔扯門把手,恨不得拆了門,聲音顫抖,“陸明鏡,你出來!別……別嚇我!”

    “陸明鏡!”白敲門幾分鍾,我不僅不消停,喊得愈發尖銳。

    如果陸明鏡不在房內,門又怎麽會反鎖?

    在我崩潰之前,門終於被打開。

    慣性使然,我撲到他懷中。他顯然受之不及,步步後退。咣當一聲,他摔倒於地,我壓在他身上。

    “陸明鏡?”

    我的手擦過他的手臂,滾燙而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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