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也不客氣,雖然手腕綁著鐵鏈,可是,這絲毫不影響她變態的動手能力,躲避的同時,掀翻幾個人對她而言,沒有任何難度。


    一時間,公堂上混不堪。


    高升一見,更是怒其翻湧,「大膽!大膽!竟然公然反抗,一定要重打!重重的打!」


    謝玉是最高興的,看著被圍在中間的楚楚,他也上前幫忙,發泄心中的怒火。


    楚楚敏銳的發現了謝玉的與眾不同的衣角,原本想側身躲過一個捕快的攻擊,此時她卻改變了主意,硬生生的接下對方的一腳,直接穿過人群,對著謝玉就是一拳。


    謝玉彎腰捂著小腹,剛剛被楚楚一拳打掉了兩顆牙齒,現在是傷上加傷,疼上加疼。


    高升一看,謝玉又被打了,哪裏還敢怠慢,立刻沖了過去,準備將謝玉扶到一邊去,可是,還不能他走過來,在楚楚的特殊有待下,謝玉身上已經由挨了不知道多少下。


    「真是翻了天了!來人,給本官拿下,生死不論!」高升這一聲,一隊官兵立刻趕來,楚楚可不是什麽武林高手,這麽多人,她連躲避都做不到了。


    為了教訓謝玉,她也受了傷,麵對這麽多人,她也是力不從心,頃刻間就就眾人製服,高升見識到了楚楚的殺傷力,上手加綁了兩道鐵鏈,腳踝綁了兩道,生怕楚楚在脫離控製。


    楚楚被按在長凳上,她的腦袋有些暈乎乎的,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反抗。


    「謝老爺,你沒事吧?你放心,這個刁民,本官一定嚴懲不貸!」高升親自扶起謝玉,看著他疼的呲牙咧嘴,他都覺得身上莫名的疼。


    「還等什麽,還不打?」謝玉惡狠狠的瞪著楚楚,如果眼光能夠殺人,楚楚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都傻站著幹什麽,給本官打,二十……哦不,四十大板!」高升嗬斥道。


    「是,大人!」


    兩個捕快高高揚起木板,還能落下,趴在木凳子上的楚楚忽然上身微抬,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衫和地麵。


    高升傻眼了,疼得齜牙咧嘴的謝玉也沒想到會有這一出。


    兩人相視一眼,震驚之後,一起上前。


    「喂!你別以為你這樣就能逃得過刑罰?該打打的板子一下都不能少!」高升嗬斥道。


    可是,楚楚無力的趴在木凳之上,沒有半分反應。


    高升心裏咯噔一下,「該不是死了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他就完蛋了,封大人那裏不好交代。


    「哼,死什麽死,還有氣呢!我看她就是故意裝模作樣,想要逃過懲罰!這種小伎倆,我見得多了,大人不必在意,繼續打板子,我就不相信,重重的木板子下去,她依舊一點反應都沒有!」


    謝玉譏諷道。


    高升還是有些不放心,伸手攤了攤她的鼻息,確定她是真的沒有死,這才認同謝玉的話。


    「打!」


    「是,大人。」


    板子高高揚起,謝玉麵露兇光,滿臉期待,這四十大板下去,看你還有沒有那個命活下去!


    誰知道,就在木板將要落在楚楚身上之時,不知道哪裏過來一道勁風,剛好擊中兩個打板子的捕快,勁風直接將兩人掀飛出去。


    「誰,竟然敢如此膽大包天,擾亂公堂?」高升怒聲嗬斥。


    「高升,我看你才是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竟然想屈打成招!那就是這麽審案的?」葉奕梟一路風塵,剛迴京城,就直奔府衙而來,收到初煥晨的消息之後,他便夜以繼日,不曾休息。


    可是,他緊趕慢趕,依舊還是遲了一步。


    高升一見來人是葉奕梟,立刻嚇得直接行禮解釋,「葉大人,您有所不知,實在是這個刁民太過大膽,在公堂之上,竟然公然打人,將謝老爺重傷至此,下官更是費盡力才將這刁民抓住,以示懲戒。」


    葉奕梟看著地上的血跡,幽深的雙眸深邃犀利,她小心翼翼的將楚楚從長凳上抱了下來,見她臉色蒼白,唇間那一抹鮮紅的血跡,尤為礙眼。


    「葉六!」葉奕梟身體緊繃著,低沉的聲音竟帶著恐懼般的顫動,手指一個用力,綁在她手腕的鐵鏈噌的一聲,斷裂開來。


    葉六麵色沉重,什麽話也沒有說,手指直接搭上楚楚的手腕,原本纖細皓白的手腕上,已經被鐵鏈磨得紅腫破皮,滲出了血。


    葉六的臉色也沉的厲害,如果不是要診治,他定會將這裏所有人暴揍一頓!


    葉奕梟一臉緊張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楚楚,麵色如黑雲壓境,讓人所有人一聲都不敢吭,整個公堂之上,寂靜異常,此時恐怕即便是一根細針的掉落,大家都能清楚的聽到。


    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怒了這人,導致無法承受的後果。


    「不好,她體內的平衡徹底被打亂,蠱毒復發,危在旦夕。」葉六麵色沉重。


    葉奕梟直接將人攔腰抱起,「迴府!」


    「葉大人,這可是罪犯,不能私自帶走啊!」高升追在葉奕梟的身後,大聲喊道。


    葉奕梟不為所動,在衙門口處撞到了前來的封子安,「這個昏官交給你了。」


    一句輕飄飄的話,葉奕梟抱著楚楚,經過封子安,消失在街角。


    「封大人,你看看這葉大人,這也太枉顧法紀了,竟然到公堂之上,將犯人搶走!你說遮蓋如何是好啊?」


    高升皺著一張臉,心裏卻沒有看上去那麽緊張。


    這京城中人都知道,葉奕梟和封子安是死對頭,兩人自幼不合,現在這麽一個大把柄送入封子安的手裏,這次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他出手,封子安就會幫他解決。


    高升盡力壓住臉上的得意之色,卻聽到,「究竟是葉奕梟枉顧法紀,還是你高大人嚴刑逼供?」


    封子安臉色緊繃,方才那一閃而過,楚楚身上的血跡他看的是清清楚楚,留了這麽多的血,肯定是這個高升在審訊之時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段!


    想到楚楚可能被上過刑,那蒼白的臉色,虛弱的模樣,封子安就恨不得將眼前這個人狠狠的修理一番。


    「封大人,下官冤枉!這件事情另有內情,下官隻是依法行事,絕對不是言行逼供!」


    高升臉色驟變,雖疑惑封子安大發雷霆的原因,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時間給他深究,解釋清楚這些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封大人,此時謝老爺可以給下關作證的,是那個刁民先行大鬧公堂,還傷了謝老爺,下官隻是小懲大誡,打幾板子而已,但是……」


    「打幾板子?還而已?」封子安忽然提高了聲音,震驚的看著他,眼中燃燒著熊熊的怒火。


    「她一個女子,還被鐵鏈捆綁,怎麽可能傷到你們?被一個雙手捆綁的女子傷到,別告訴我你們這些個大男人都是廢物!就算你想找藉口開脫,也不要找這種會讓人取笑的說辭!」


    廢物謝玉:「……」


    「封大人,下官說的都是事實,那個刁民還打掉了謝老爺的兩顆牙齒,謝老爺可是季閣老的小舅子,他的話大人應該相信吧?」


    高升語速加快,心中有些焦躁。


    封子安斜了高升一眼,「想拿閣老大人壓我?嗬嗬,真是可笑!」他滿目輕蔑,「你們難道不知道,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季大人已經被禦史彈劾了,齊王,聖上都非常關注此事。」


    高升一怔,心裏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事情竟然鬧得這麽大?不就是京城街道上一家書坊嗎?怎麽會驚動聖上?


    封子安輕哼一聲,「季大人說了,這件事情他並不知情,並且也承諾了,會好生調查一番。季大人是當朝閣老,位高權重,這件事情可能對他沒什麽妨礙,頂多就是監察不嚴,管理下屬不嚴。可是你們……」


    他隻說了一半,高升是個聰明人,瞬間體會到了他的言外之意,閣老大人不能動,而這件事情既然禦史已經彈劾,肯定是要有一個說法的,那像他這種品級小的官員,必定是要倒黴的。


    這是經驗之談。


    不過,謝玉可是季閣老的小舅子,閣老大人如此寵愛夫人,後院連一個妾氏都沒有,這般寵愛,應該不會不管謝玉的。


    高升心裏忽然有些慌亂,他忙看向謝玉,想要在他的身上找一些安慰,但是,謝玉竟然也是神情閃爍,實在是不像是信心十足的模樣。


    這讓高升更加恐懼,生怕自己成為棄子,成為被犧牲的對象。


    封子安走上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現在這個時候,與其擔心葉奕梟的事情,你還不如好好為自己操心操心,千萬不要丟了你頭頂的烏紗帽!官商勾結什麽的,皇上一向最是討厭!」


    高升雙腿一軟,直接跪倒了地上,那場景,好不滑稽。


    謝玉更是不顧身上的傷痛,立刻往季家書坊而去。


    封子安譏諷一笑,轉身拂袖而去,楚楚的模樣實在是太嚇人,他不過去看看,實在是不放心。


    *


    葉府。


    葉奕梟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子迴府,驚動了整個府邸。


    家裏的女眷聽說此事,一個個都是極為好奇。


    葉奕梟是府中孫字輩中,最為優秀的一個,也是葉家老大的遺孤,在家裏深受老夫人的喜愛,加上他位高權重,之前又不喜人近身,尤其是異性,後院中的女子極少到他的院子了。


    即便心在發生了這般要緊的事情,她們總是再激動,也不敢到葉奕梟的院中看熱鬧,隻能統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如果說葉家之中,有誰進了葉奕梟的院子,除了他親弟弟葉奕鳴,也就隻有老夫人了。


    「老夫人,大少爺已經跟那西涼的七公主有何了婚約,不日成親,聽夫君說,整個禮部都在籌備他和七公主的婚事,現在他公然抱了一個女子迴府,咱們要不要去看看?」


    二夫人試探道。


    老夫人不動聲色,轉著手裏的佛珠。


    「老夫人,我剛剛聽下人說,那七公主到了,現在恐怕已經進了大少爺的院子,咱們還是過去看看有什麽地方能幫上忙的?萬一大少爺要是發火了,惹得這位公主不高興,咱們還能勸勸。」


    三夫人一副擔憂的模樣。


    老夫人終於有了反應,「阿梟不是小孩子了,自己的事情,肯定能處理好的,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不用為他擔心。」


    兩位夫人有些不甘心,她們是真的想去看看己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


    「祖母,大哥天縱奇才,這點小事情對他而言,自然不是難題,但是,我聽說被大哥抱進府的女子,曾經跟大哥有過婚約,而且還是在那個西涼公主之前。」


    葉依依柔聲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依依擔心大哥被美人迷了心智,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惹怒聖上。祖母,我們還是過去看看吧?」


    老夫人眉間微皺,被身邊的老嬤嬤扶了起來,「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什麽話,你們應該清楚,如果惹了阿梟不高興,那就是你們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是。」幾人撫身行禮,異口同聲的答道,然後跟在老夫人的身後,向著葉奕梟的院子走去。


    此時,楚楚正躺在葉奕梟的床上,身上插滿了銀針,一隻胖乎乎的冰蠶,含著楚楚中指的指尖,不停吮吸著。


    舒淺的額頭早就已經布滿了汗珠兒,手心也被汗水浸濕了。


    葉六站在舒淺的身側,給她打下手。


    葉奕梟靠著牆壁站著,雙眼緊緊的盯著躺在床上的女子,生怕他一眨眼,眼前的女子就消失了。


    她蒼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眸,眉間緊緊的皺著,好似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可是,他卻隻能站在這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除此之外,什麽都做不了。


    葉奕梟用力攥著拳頭,鮮紅的血液順著手腕,滴落到地上。


    「天山雪蓮呢?」舒淺忽然問道。


    「在這裏。」「葉奕梟拿著一個漆黑的盒子上前。


    「取一片花瓣,給她餵下去。」舒淺讓開了作為,剛一起身,便腳下一軟,身子向下。


    「小心。」葉六眼疾手快,一手扶住了她的腰,將她扶到了軟塌上休息。


    「不需要煎成湯藥?」葉奕梟看著手裏冰冷的花瓣,疑惑問道。


    「煎成湯藥的效果自然是最好的,但是,她現在的情況,急需續命,我擔心她等不到湯藥煎好的時候。」舒淺說道。


    葉奕梟直接將花瓣塞入嘴中,嚼過之後,一點一點的餵楚楚吃下。


    「楚楚也是幸運,如果這次你沒將這天山雪蓮取迴來,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了。」舒淺眯著眼睛休息,輕聲感慨著。


    「楚楚絕對不會死。」葉奕梟沉聲說道,語中的堅定,讓舒淺忽的睜開了雙眸,唇間不禁勾出一抹羨慕的淡笑。


    「這天山雪蓮長在天上極寒之地,你此次一行,肯定也受了不輕的傷吧?楚楚這邊有我和葉六呢,你在這裏也幫不上忙,去休息休息吧。」


    舒淺說道。


    「我沒事。」葉奕梟果斷拒絕,說話的時候,連頭都不轉,就這麽盯著楚楚。


    「你別勸了,沒用的,我給少爺吃了護心丹。」葉六說道。


    「反正受罪的也不是我,我才懶得管!」舒淺起身,再次做到床邊,朝葉奕梟揮了揮手,跟趕蒼蠅似的。


    「沒事就去煎藥,你親自盯著,按照上麵的配方,一絲一毫都不能差,差上一點,這救命的藥,就會變成要人命的毒藥!」


    葉奕梟俯身,在楚楚的眉間落下一吻,這才起身。


    *


    老夫人帶著眾位女眷,停在了院子的外麵。


    「老夫人,少爺吩咐過,誰也不能進他的院子。」葉江將人攔了下來。


    「連老身也不行?」老夫人詫異反問。


    葉江搖了搖頭,「還請老夫人贖罪,任何人不能踏入院子一步。」


    老夫人臉色沉了下來,二夫人上前一步,盛氣淩人,「葉江,你別以為大少爺看重你,你就拿自己是個人物了,這裏是葉府,老夫人是府中主人,這府裏有什麽地方是她老人家不能去的?」


    葉江依舊不為所動。


    「葉管家,祖母也是擔心大哥,我們並沒有惡意。你就讓我們進去,如果大哥責怪你,你大可將事情推我身上,你看如何?」葉依依柔聲解釋。


    葉江軟硬不吃。


    情況陷入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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