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呢?」葉奕梟問道。


    楚鴻放下了撐著稀粥的碗,「出去了。」


    葉奕梟眉間微蹙,「去哪裏了?」


    「給小舅舅買換洗的衣服了,小舅舅的衣服都濕了。」楚淺月小朋友轉身說道,葉奕梟走上前去,將她抱了起來,柔聲問道,「你要不要新衣服?」


    「要!漂亮的衣服!」楚淺月脆生生的說道。


    「叔叔帶你去。」葉奕梟笑著說道。


    楚淺月眼睛一亮,抱著葉奕梟的脖子,在他的臉頰處親了一下,「謝謝叔叔。」


    葉奕梟隻感覺心都快化了,不知道她是他女兒的時候,他就很喜歡這丫頭,現在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後,更加喜歡了。


    「其實叔叔是想找娘對不對?」出了房門之後,楚淺月小朋友趴在他的耳邊,低聲問道。


    這幅唯恐被其他人看到的模樣,可愛極了。


    葉奕梟極笑的更加溫柔,「聰明。你娘不認識路,她一人出去,很有可能就迴不來了。」


    楚淺月卻笑著說道,「不會的,不會的,小紅跟在娘親身邊呢,我已經跟小紅說好了,晚上給它加一個雞腿,它會好好帶著娘迴來的。」


    葉奕梟也是眼睛一亮,有將軍跟著,想要找到楚楚就跟容易了一些。


    而告知眾人去布莊的楚楚,此時已經到了華記藥鋪,並且直接找上了華盛。


    「楚夫人,聽夥計說你指名要見我,是楚鴻的情況反覆,還是夫人覺得身體有哪裏不舒服?」保住了自己的藥房,並且得到了紫靈芝的華盛,心情顯然很好。


    「都不是。」楚楚說道。


    華盛微楞,而後笑著說道,「夫人總歸不是專門過來驗證我之前的說法,試試看你的身體究竟是不是百毒不侵的吧?」


    「如果你能稍微付出一點代價,我到是可以滿足你的好奇心。」楚楚迴以淺笑。


    華盛這是真的來了興趣了,這可關乎他是不是能夠解決楚楚詭異的身體情況,關乎華家是不是能夠踩上神醫穀一頭。


    「說說,夫人看上了什麽?」華盛問道


    「紫靈芝。」楚楚也不客氣,她過來就是為了這東西。


    華盛臉色頓時變了,這東西他找了許久,好不容易才在葉奕梟手裏得到,怎麽可能就這麽送出去?


    「我說楚夫人,你這樣就不對了,如果你想要紫靈芝,可以跟葉奕梟說,跑過來跟我說,我又不是他,這麽珍貴的藥材,說送出去就送出去,你在我這裏,可沒有那麽大的麵子。」


    楚楚也不在意他的拒絕,看著籠子裏那一隻隻渾身鮮血的兔子,幾乎每一隻兔子身上,都綁著繃帶,顯然,這些都是經常被華盛當做試驗品的可憐對象。


    「聽聞華神醫一直苦心研究轉移替換之法,認為人的身體跟其他東西沒有什麽不同,如果身體內部某個部分傷了,壞了,完全可以將已經損壞的部位切掉,重新換一個新的進去,這樣病人就可以得救。」


    「是又如何,隻是世人多愚昧,不認可我的想法,認為我的想法不道德,認為我殘暴不仁!哼!那些人除了說之外,還會什麽?」


    華盛有些不以為意,不過言詞之間,楚楚還是能聽出來,他對不被大家理解這件事情,依舊是十分介意的。


    楚楚微微一笑,「上次到這裏,我就說過,不管是什麽樣的醫術,隻要能救人,那就是高明的醫術!我倒是覺得你的想法很有意思,可操作性也十分大,成功的可能性也極大。」


    華盛的雙眸忽然亮了起來,心中極為激動,那種久久不被人認可的苦悶,忽然消失了。


    他的想法連自己的父母都覺得異想天開,都覺得絕對不可能,今日,竟然真的讓他遇到一個理解他的,認同他的。


    華盛被突然而來的喜悅包裹著,但是,轉瞬間就又冷靜了下來,「你以為你這麽說,我就會給你紫靈芝嗎?」


    楚楚依舊迴以淺笑,「我方才的話還沒有說完,雖然我認同你的想法,但是,你沒有找到正確的方向,就算你將刀法練得再純熟,也不會有所進展,更不會將你心中的設想,變為現實。」


    華盛臉上的笑容凝結了,他是聰明人,當然不會認為他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


    「不用拐彎抹角了,有什麽話,你大可以直說。」


    「我可以幫你在這條路上走的更快,少走彎路,給你指明方向,讓你盡可能實現你的醫術想法。」楚楚認真的凝視著他,先進的經驗和見識,是她目前所有的籌碼。


    華盛雙眸忽得瞪得老大,這個提議對他而言,吸引裏真的是太大了,「但是,你要紫靈芝,是嗎?」


    楚楚唇角微揚,淺笑搖了搖頭,「我還要你。」


    華盛一愣,被一個姿色妍麗,年輕貌美的女子說出這樣的話,這還是他從未體會過的,一時間腦子有些反應不過來。


    「咳咳!」他臉頰微紅,低頭掩飾了自己的尷尬,「楚夫人,你這樣三心二意就不好了,葉奕梟對你可是情深意切,為了你弟弟,甚至交出了紫靈芝,你這樣吃著鍋裏的,看著盆裏的,是不是不太好?」


    楚楚也是愣了愣神,毫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個白眼,「做人要有自知之明,你是比葉奕梟英俊,還是比葉奕梟有錢?我眼睛又沒有問題,怎麽會看上你?」


    處處不如葉奕梟的華盛:「……那你是何意?」


    「我要你以後隨叫隨到,無條件為我醫治。」楚楚說道。


    華盛眉頭微挑,恍然大悟,而後麵帶輕嘲,「夫人口氣很大,你以為你胡亂說幾句話,我就會同意嗎?我承認,你的提議對我而言,很有吸引力。」


    「但是,我怎麽能確定你所得是真的?你一介農戶,可能連草藥都不認識,藥理病理都不知道,又怎麽可能懂這麽多?」


    華盛的反應在楚楚的意料之中,畢竟,誰也不是傻子,紫靈芝又如此珍貴,怎麽可能說拿出來就拿出來?


    「等我提點之後,你自然會相信。」楚楚信心十足。


    華盛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卻是沒有在說話。


    「第一,如果想要達到你想像中的,人體內部的部位互換,首先,你就要保證,在你下刀的過程之中,病人不會流血致死。」


    楚楚說道。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隻要一邊下刀,一邊輸血便可。你當真以為我這些年來的鑽研沒有任何成果嗎?」


    原本期待不已的華盛,此時有些失望。


    「可是,人的血並不是可以隨便亂用的,既然你知道輸血,想必你也經歷過,即便是輸了血,病人也當場死亡的時候吧?」


    楚楚凝視著他的雙眸,輕聲說道。


    華盛眸子微眯,臉色頓時變了。這樣的事情確實發生過,當時他年少輕狂,以為自己的無所不能,沒想到,一條鮮活的生命就這麽死在了他的手上,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隻兔子身上動刀,不敢在人的身上動刀。


    「為什麽?為什麽同樣輸了血,有的人能活下來,有的人卻死了?」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顯然,這對他而言,不是什麽美好的體會。


    「因為沒個人都有自己的血型,即便是親生父母,兄弟姐妹之間,血型都有可能不相同,如果兩種不同血型的血在一人的身體之內,這人必死無疑。」


    楚楚說道。


    華盛所有所思,這一點,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第二,即便你可以準確的分辨各種血型,也可以準確的完成更換的手術,傷口縫合,如果消毒做的不好,傷口會潰爛,會發熱,高熱不退,你知道其中的危險,應該不用我多說。」


    楚楚繼續說道。


    「你有辦法解決這件事情?」華盛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這確實是他目前遇到的最大困難。所以他認真鑽研針灸之術,處理高熱現在已經很熟熟練,但是,傷口潰爛什麽,還是不行,他試過各種藥物,都做不到。


    「辦法有一個,但是,不能徹底解決,隻能相對處理一下,降低風險。」楚楚說道。


    華盛此時已經完全興奮起來了,「你說說看,能降低風險已經很好了。」


    楚楚卻笑著伸出了手。


    華盛:「……」


    ------題外話------


    完工~葉奕梟快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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