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人一向言而有信,既然之前已是說好,就不會反悔。我隻是想借貴寶地用用。」她唇角微揚,低眉淺笑,柔聲解釋。


    張得財皺眉,環顧了一下大廳,「你要借我這茶樓做什麽?」


    「就是賣幾個我自己做的小物件而已,不過掌櫃的可以放心,我這小物件絕對不會跟這裏的東西有衝突,不會搶了茶樓的生意。」


    楚楚淡笑解釋,抹去他心底的顧慮。


    「我們這裏是茶樓,賣其他物件,屬實不妥。」張得財說道。


    換言之就是不允許了?


    楚楚挑眉,而後一臉無奈,滿眼憂慮,「那我明日還是到街道上擺個小攤吧。」


    張得財對這個結果很是滿意。


    隻聽楚楚又道,「可是掌櫃的也知道,這路邊攤也不是誰都能擺的,而且這街上也沒有空閑的好位置了,我免不了要去街頭或者是街尾,這一來,距離茶樓就有些遠了。」


    張得財一聽,心中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要是下午不能及時前來說書,晚上個一刻鍾半個時辰的,想必掌櫃的也能理解的,畢竟,當時我們隻是定了每日下午我說一場,並沒有定確定的時辰。」


    楚楚風輕雲淡,將他方才說的話統統還了迴去。


    張得財嘴角一抽,理解?理解個屁!


    那日白公因為風寒,沒能到茶樓說書,那群茶客差點把茶樓都拆了,這楚楚要是直接晚來了半個時辰,那群衝著聽書而來的茶客,還不把他給撕了!


    這人分明就是在威脅他!


    還擺著一副可憐兮兮,很是無奈的神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把她怎麽了一樣!


    張得財很想吐血,他努力露出一抹笑容,殷勤說道,「你看看,你看看,這是說的什麽話?」


    「我們合作這麽愉快,不就是借個地方,賣點小物件嗎?依著我們這關係,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哪裏用得著去街上擺攤?」


    「明日起你就在茶樓裏賣,我同意了。」他一臉豪邁,心中卻想罵人。


    楚楚皺著眉頭,一臉為難,「可是,茶樓畢竟是賣茶的地方,賣其他物件,確實不妥。」


    張得財嘴角一僵,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是他這樣的!


    方才的話,就這麽被還了迴來。


    「沒關係,你不用擔心,這都不是事兒!我是掌櫃的,我說可以,那就可以!」張得財也顧不得自相矛盾,自己打自己的臉了,留下楚楚才最重要。


    楚楚微微一笑,如冬日驕陽,「既然掌櫃的這般盛情相邀,我也不能辜負了你的一番好意,那就在這茶樓賣吧。」


    她語氣真誠,免為其難的應了下來。


    張得財氣得差點沒有噴出一口老血來,什麽叫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楚楚這樣的。


    明明是楚楚應該求著他,讓他允許她在茶樓賣點小物件,到頭來,到了楚楚的嘴裏,那就是他求著她,非要讓她在茶樓裏賣,這都是什麽事情嘛?


    *


    第二天一早,周順比往日裏早起了一個時辰,開了布莊的門,讓夥計裏裏外外打掃了一遍,將整個鋪子收拾的幹淨整潔,夥計累的是大喘氣,周順卻隻是站在門口處,望著人群漸漸聚集的街道,搓著手,很是興奮。


    今日他一定要給楚楚點顏色瞧瞧,讓她後悔昨日的所作所為!


    竟然敢當眾羞辱他,今天這場子,他是必要要找迴來!


    忽然,街道遠處駛來一輛馬車,周順立刻轉身迴屋,溫和說道,「忙了一早上了,你先去後麵小倉庫休息休息,等到有客人了,我再叫你。」


    夥計微怔,被他這般寬容驚到了,往日裏掌櫃的可沒有這般和善。


    「看什麽看?讓你去歇息,不願意?」周順板著臉,頓時嚴肅起來。


    夥計嚇得連連點頭,「願意願意。」


    等到夥計去了後麵的小倉庫,周順拿起了抹布,裝模作樣的擦著櫃檯的桌子。


    華舒一進門,看到的就是盡心盡力,事必躬親的周順,一掃井井有條的鋪子,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你對鋪子也算是盡心盡力,連這種雜事都親自動手。」


    周順放下了抹布,拱手俯身,謙遜說道,「我在這鋪子做了這麽多年,是有感情在的,這些對我而言,並不是雜事,交給別人我不是很放心,還是自己親自動手的好。」


    華舒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提此事,「昨日你說的那個張記茶樓很不錯,比戲園子有意思多了。」


    「自從聽說東家喜好這些,平日裏跟客人聊天的時候,免不了多問上幾句,想著如果有機會,東家煩悶了,也可以歡歡口味,沒想到,還真是用上了。」


    周順笑的很是謙遜,做足了一副為華舒著想的模樣。


    「你倒是有心了。」華舒淺笑著。


    周順卻是越發高興了,他的運氣還真是不錯,不過就是隨意聽到的一句話,都可以讓東家對他印象大好。


    「不是說那女子每日早上便會前來擺攤嗎?我怎麽沒有瞧見?」華舒瞧著門外的街上,疑惑問道。


    周順微楞,方才被稱讚的得意放到了一邊,他立刻上前,「夫人稍作休息,我去外麵打聽一番。」


    周順出門沒多久,一個小夥計便端了一盆髒水從後麵走了出來,看到在廳堂坐著的華舒,先是一愣,而後放下水盆,恭敬上前,「東家,您這是……」


    華舒瞄了一眼放在地上木盆裏得髒水,眉間微蹙,她將視線轉移到櫃檯上的抹布上,轉而問道,「鋪子裏每天都會清掃一遍?」


    夥計搖了搖頭,彎著身子,不敢正視華舒,「也不是每天,掌櫃的交代小的隔兩天會清掃一次。」


    華舒精緻的柳葉眉輕挑,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但聲音未變,依舊柔和,「今天也是你做的?」


    夥計點了點頭。


    華舒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一邊的丫鬟一見,立刻將夥計打發走了。


    不大的鋪子,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四個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敢開口。


    門外,周順已經小跑著迴來。


    ------題外話------


    來來來,前方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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