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轉手腕,嘎嘣嘎嘣聲響起,原身可真夠不會保養!楚楚暗中吐槽。


    楚三川,劉氏,老太太卻下意識後退一步,警惕的看著楚楚,生怕這巴掌什麽時候招唿過來。


    隻是想鬆鬆筋骨的楚楚:「……」


    她有那麽可怕嗎?


    「楚楚,不要衝動。你們孤兒寡母在外麵,被欺負了怎麽辦?」楚大壯勸道。


    劉氏:「……」


    連長輩都敢打,這種人怎麽會被別人欺負?大哥,你莫不是對欺負二字有什麽誤解?


    「我覺得,最欺負我的就是這些人,我可不敢繼續住在這裏,誰知道這些禽獸什麽時候會再賣了我家小棉襖?」楚楚環視一周,譏諷道。


    被稱作禽獸的老太太啐了楚楚一口,「你可不要後悔!到時候就算是你跪地請求,我也不會讓你踏進這家門一步!」


    迴應老太太的是楚楚的白眼,然後以風一樣的速度請裏長見證,備案,按手印,不到一刻鍾,楚楚和楚丫頭就跟楚家再無關聯。


    一直以為楚楚會後悔的老太太:「……」


    *


    楚大壯將楚楚和楚丫頭安置在半山腰的茅草屋中,這還是他年輕時上山打獵,為了方便休息自建的,簡陋粗糙,狹窄閉塞。


    屋子很小,連床都沒有,打開木門,地上堆著一層厚厚的茅草墊子,中間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楚大壯皺著眉頭,顯然對這裏的環境很不滿意,「楚楚……」


    「這裏很不錯。」楚楚環視一周,點了點頭,遮風擋雨,比四麵漏風的破廟好多了。


    很不錯?


    哪裏不錯?


    楚大壯很是疑惑,最後將這句話當做女兒貼心的寬慰,不想他擔心。


    他將視線轉移到身邊的小不點身上,滿眼愧疚,「丫頭,如果你跟娘住在這裏害怕,姥爺就……」


    楚丫頭瞪大了雙眼,興奮道,「娘,我們以後就住在這裏嗎?隻有我們兩個人嗎?」


    擔心外孫女不習慣的楚大壯:「……」


    莫不是外孫女的腦子有什麽問題?


    楚楚揉了揉她的包包頭,「沒錯!以後就丫頭和娘兩個人,高不高興?」


    楚丫頭重重的點了點頭,眼睛笑成了月牙狀兒,「那娘是不是就不用天不亮就起來挑水劈柴,洗衣做飯?」


    楚楚心中一軟,直接彎腰,捧著楚丫頭的小臉,親了一口,「丫頭都知道心疼娘了,果真是娘的小棉襖。」


    楚丫頭小臉紅紅的,低頭看著已經露出大母腳趾頭的小布鞋,小手卻攥著楚楚的無名指,搖啊搖,就是不鬆手。


    楚楚一顆心都要萌化了,她閨女就是可愛。


    原本憂心不已的楚大壯早就默默的拎著砍刀,進了林子,砍點柴給兩人禦寒。


    臨走前,楚大壯將錢袋裏的銀兩倒出了一半,估摸著有二兩碎銀,塞給了楚楚,「這個你收好,你和丫頭好好的,如果有難處,一定要告訴爹。」


    感受著楚大壯那粗糙而寬厚的手掌,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用最樸實的語言,表達著他的愧疚,為了兒子,放棄了分家,等同於放棄了楚楚母女。


    楚楚卻不在意,她不是原身,對所謂的父愛也沒有那麽多的要求,況且,楚大壯還給了銀子接濟她們,這些銀子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看著手心裏的二兩銀子,楚楚眉眼淺彎,唇瓣勾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安慰道,「爹,我和丫頭會過的很好,你不用擔心,如果有難處,我會讓羅大叔捎信兒的,反倒是娘和楚鴻,爹要多上心。」


    楚楚點到即止。


    楚大壯點了點頭。


    皎皎月光下,楚大壯佝僂的背影漸漸朦朧遠去,與夜色融為一體。


    這一夜,楚楚和楚丫頭睡在草墊上,母親倆緊緊的靠在一起,雖簡陋,卻舒心。


    整個晚上,楚丫頭都攥著楚楚的無名指,唇角微微揚起,好似做了什麽美夢。


    *


    楚楚是被陣陣鳥鳴聲叫醒的。


    清晨,層巒疊嶂中霧靄沉沉,翠綠更是若隱若現,朦朧好似仙境。


    楚楚站在籬笆圍成的院中,撐了一個懶腰,張開雙臂,深深吸了一口林間清新的空氣。


    村子裏那裊裊炊煙,緩緩上揚,偶爾幾聲雞鳴狗吠,梯田裏已經有村民開始忙活了。


    「咕嚕嚕——」


    楚楚揉了揉肚子,一個嚴峻的問題急需解決——早飯怎麽辦?


    雖說她的廚藝不能跟五星級酒店大廚媲美,但,作為一個資深吃貨,凡是她喜歡吃的,她都會做,而且味道極佳,可是大前提是,食材齊全,調料充足,工具完備。


    現在的情況是。


    鍋,沒有。


    米,沒有。


    油,沒有。


    楚楚認認真真尋找了一番,唯一的工具就是手裏的砍刀,牆腳那缺了一個口的陶罐可以勉強煮點東西。


    了解情況後她果斷的放棄了煮一頓美味的早飯,給楚丫頭一個驚喜的想法。


    她拎著砍刀,背上邊緣已經破開的背簍,進了林子裏。


    靠山吃山,獨立第一天,怎麽也不能讓小棉襖餓肚子。


    楚楚的運氣不錯,沒走多久,就見到一片嫩綠嫩綠的薺菜,葉子很肥,一簇簇擠在一起,很是喜人。


    不到一刻鍾,楚楚就將這片薺菜挖了個七七八八。


    素有了,來點葷的就好了。


    不過,隻有一把砍刀,連箭都沒有,楚楚對葷的要求也就降低了許多,掏個鳥窩什麽的,已經很好了。小棉襖瘦了吧唧的,需要補補。


    在林中繞了許久,還真讓楚楚發現一棵很好爬的楊樹,樹杈上有兩個大大的鳥窩。


    楚楚搓了搓雙手,轉了轉腳踝,一手砍刀,靈活的爬了上去。小心翼翼的順著樹杈向前,撥開礙事的枝葉,楚楚笑了,總算是沒白爬,鳥窩裏赫然放著四個橢圓形的鳥蛋。


    楚楚小心翼翼的將鳥蛋包了起來,放到背簍裏。另一個鳥窩裏發現了五個,楚楚笑開了花。


    下樹比爬樹容易的多,解決早餐的楚楚很是高興,一邊向下,一邊想像早飯的做法。是薺菜炒蛋,還是薺菜鳥蛋湯?


    隻聽「哢嚓」一聲,小枝叉應聲而斷,楚楚身子猛地下滑,擁有多年攀岩經驗的楚楚立刻抓緊樹幹,奈何這具身體實在太差,在距離地麵半米高的位置,她還是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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