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這個……還是不說的好。”七景搖了搖頭。

    這林大小姐偏不識趣,又追問起來:“怎的不好說?我見著蘇大小姐笑得開懷,不若說出來,我們大家一起也高興高興。”

    七景再看她時,便有些意味深長。這位林大小姐,這麽不依不饒的,是衝著她來呢。還是衝著餘青顏而來?

    偏餘青顏這會兒緩過來了,也來迫她:“嫣然說得是,七景妹妹有什麽有趣兒的事兒,說出來也讓我們得一趣。”

    七景搖頭:“我想到的這事,著實不太好說。說了,隻怕有人不高興。何況,我隻是笑,卻未必就是高興呢!”

    “那到更要說說了,本殿下到不知道,本殿下這裏,有什麽事情,讓蘇大小姐一笑,卻偏又不高興的事情了。”

    二殿下伴著景王一起過來了,當然,同來的,還有四殿下的步輦。

    按理說,他這樣出行,到哪都是格格不入的。可他自己半點不在意,還讓人將步輦直接抬到七景邊上。

    “見過二殿下,四殿下,景王世子。”

    眾人重新見禮,之後二殿下又舊話重提。所有人都一副我很期待的模樣,七景隻得無可奈何的開口:“之前青顏給我介紹那些菊花……盆盆皆是精品,顆顆俱是難得。後來,青顏又說,願意將那些珍貴的花送我兩盆。”

    “可我這人今最不喜歡菊花。便想著,我們府裏蘇夫人那大概可以擺上兩盆應景。不曾想,青顏十分周道。已然備好了……蘇夫人那裏有,二小姐和老太太那裏也是有的。餘家上下自然也是不會缺的……”

    她十分無辜的看向餘青顏:“青顏做事周全,故而,我點了點頭。但又想,青顏說這些花如此難得,又送得如此大方,難道是騙我不成?又一想,又覺得應該不是。所以,我才搖頭。後來又想,想是送到蘇家和餘家的菊花,是比不上這裏的這些珍貴難得……我想明白了,自然點頭。又覺得這事,青顏辦得兩全齊美,偕大歡喜。於是便笑了!”

    “……”

    “……”

    聽完她這一長串的解釋,眾人除了無語,還是無語。而眾人看向餘青顏姐妹,以及二皇子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探尋和意味深長。

    餘青顏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紅,紅了又白。

    不說她辦的這事是不是兩全齊美,二皇子府辦花宴,她這個小姨子拿著花四處送人,一副女主人姿態……就已經很耐人尋

    味了!

    二皇子妃看向餘青顏的臉色,也十分難看起來。且再無之前的信任和歡喜,而是多了防備和忌憚。

    二皇子看向餘青顏的臉色也有些不鬱,再看向七景,到是有些遺憾和期待。再一掃步輦,他眼底閃過一絲精光。

    揚聲笑道:“蘇大小姐真是愛開玩笑!好了,如今時間差不多了,諸位不如一展筆墨,各抒胸臆,方不負這大好時光!”

    眾人連連附和,餘青顏也被她妹妹拉去了一邊,鋪紙提筆,不知是作畫還是寫詩。

    一時間,亭子裏到隻剩下七景、四皇子,景王世子三人了。

    “阿泰不去?”四皇子終於開口。

    他一開口,七景眼睛就突的一亮。本隻是螢火之光,如今卻好似珠玉之輝。景王世子看了,隻覺炫目,卻也未當迴事。

    隻是對四皇子道:“我本無心,何必浪費紙墨。”也知道自己在這裏討人嫌,“不過,弟卻是對他們的文采有幾分好奇,這便去瞧瞧。四皇兄可要一起?”

    “不了,這些人,我卻是半個也不識。書……我也未讀多少,看,不如不看。”

    景王世子笑了笑,抬步離去。

    他一走,四皇子的手便從圍幔裏伸出,將她的手緊緊抓住.似怕人搶了去:“可覺無趣?”

    “有趣的很!”七景笑了笑,往他身邊靠了靠:“你覺得怎麽樣?會不會累?要不要先迴去休息?”

    “我一步路未走,怎會累?”

    七景歎氣:“可我總覺得,你說話都是辛苦的。不然,我就要讓你念書給我聽了。”

    “就這麽想聽我讀書?”

    “想。”如果可以,她真想把沙翁的十四行詩弄出來讓他天天對著她念。

    “……”四皇子為她的直接,撫額無聲而笑。卻是說不出的開懷,高興。

    餘青顏望著亭子裏的兩人,給身邊的人一個眼色。

    立刻,有幾人悄悄從人群裏離開,緩緩向著亭子而去。見到兩人,大大方方的給四皇子見禮,又對七景表現了極大的好奇。

    “這位就是蘇大小姐吧?真是聞名不如見麵,果然是鍾靈毓秀,不愧是天然山水養出來的靈秀之人。我叫鍾琪,我祖父乃是禮部尚書。以後,我們可以一起玩的。”

    “鍾小姐。”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有禮來,七景自然也有禮的迴去。

    “這一位是翰林院掌院學士郭大人的千金郭秀,這一位是欽天監監正的女兒王珍。冒然打擾,蘇小姐勿怪。”

    “無妨。”七景看向四皇子,將手從他手裏掙開。

    四皇子不滿,卻也不好參和這些女人的事情。隻是冷冷的哼一聲,以示他的不滿,卻並未如她們所期待的那般離去。

    三個女孩臉色微僵,笑得也有些不自然了。

    王珍相當活潑,很自來熟的跳到七景身邊,伸手就欲挽她的胳膊。

    七景下意識一讓,便避了開去。

    “山裏待慣了,不敢讓任何東西碰到。”七景對著王珍笑了笑:“你們不知道,這山裏啊,毒物多,碰著個花啊草啊的,說不定就能要人命的。”

    看著三人突變的臉色,她摸了摸袖子,咳了一聲。這次,她真的不是影射。

    王珍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也不活潑了:“蘇大小姐,你頭迴來。許是不知道,這花宴都有個規矩,每一個首次來的人,必要表演一項才藝才行呢!”

    七景看向另兩人,她們也是點頭:“確有這樣的規矩。不過,也不必在意。當初我來時,也是什麽都沒準備。臨時彈了首曲子,被她們取笑了很久呢!”

    “是啊,我當初也是……蘇小姐也不必在意。沒人會強求什麽的,就是這麽個意思。”

    鍾琪看了一眼步輦,到底沒把話說得太難聽。也不敢激的過份!萬一真讓四皇子注意上了,不娶蘇大小姐,娶她們,那真是哭也沒地兒哭去。

    “七景妹妹可想好了,要表演什麽了?”餘青顏見這裏的久久未定,又帶了一拔人過來了。

    也不知是不是約好的,她一來,男客那邊也有人靠了過來。

    “不著急呢,不是還有很多人都沒有表演了麽?”

    “也是。想來妹妹是準備一鳴驚人,力壓全場的。也罷,先讓其人拋磚引玉。妹妹的才藝,就當最後的壓軸好了。”二皇子妃笑道。眼底閃過一道惡意的光芒。

    …………

    接著,各種展示開始。

    先是詩詞畫作,全場傳閱。必要評個首次末等出來……接著是歌舞才藝。

    舞蹈的,彈琴唱曲的,不一而足。王珍和郭秀兩人,一人彈琴,一人唱。配合的很是不錯……

    七景聽到一半,轉頭看向布幔:“你希望我表演什麽?”意思明白的很,我是為你而表演,

    四皇子果然高興的很:“那就彈琴吧!”他又道:“好歹練了七八天了,也可以見見人了。”

    練了七八天的琴,可以見人?

    所有人都覺得他們在開玩笑,可餘青顏到是知道的,在七景第一天練琴時,她曾經在院子外聽過。

    可惜,她隻聽了第一天。後來,就被四皇子的人給攔得遠遠的,不許靠近。故雖知道,她練了七八天的琴,卻不知道,這所謂的可以見人,是個什麽樣的程度。

    她是絕不信,蘇七景是個什麽天才人物的。

    “可巧,我今日本要作詩,偏毫無靈感。便隻能也彈琴湊趣……”餘青顏突的道,然後看向二皇子妃:“二姐姐,你記得你剛得了冰弦,可否借妹妹一用?”

    “自然。”二皇子妃臉頰微僵,卻依舊笑著讓人去取了琴來。

    有人一聽,立刻附和:“咦,餘三小姐也要彈琴麽?今日有耳福了。餘三小姐詩書琴,乃是三絕呢!”

    七景挑眉,看向高傲得意的餘青顏。不知怎的,突的想到。要是她說,表演個胸口碎大石的話,她要怎麽接口?

    很快,該表演的人,全都表演了。隻剩下餘青顏和七景兩人。

    餘青顏的想法很好猜,最出彩的隻會有一個。而她大概是想,兩人的琴音放在一起比較。必然會更凸顯她自己的出彩,以及她的不堪。

    七景可以說,自己不愛名。便如果真的被這些,同齡的,以後注定了要一個圈子裏混的人瞧不起,被他們當笑話一樣,成他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她也是不願意的。

    很快,餘青顏上台。

    一襲豔紫長裙,頭戴一朵碧色掐菊,跟那枝上開的綠牡丹,一模一樣。另一個,卻是個振翅欲飛的的掐金銀雙色蝴蝶簪。

    好一出蝶戀花。好一個碧玉俏佳人……

    隨著琴音響起,叮咚鏗鏘。男人們伴著節奏,或晃首搖扇,或目光專注,盯著台上的佳人。女人們羨慕嫉妒恨,卻又不得不露出大方的笑來。

    一曲結束,餘青顏臉頰微紅,雙目含光,嘴角微翹,自信而得意。似乎,勝利已經在握。似乎已經看到了蘇七景,被眾人嘲笑,奚落的可憐模樣。

    她也不下台,直接對著眾人道:“兵部尚書蘇大人的嫡長女,今日初來花宴。也要彈琴與大家鑒賞……現在,請蘇大小姐上台。”

    七景笑看了她一眼,迎著她上了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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