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韓謙被溫暖開車送到了酒店的門口,下車後就看到了老古和付東站在酒店的門口等著。


    韓謙大概明白這個幹淨點兒是什麽意思了。


    走上台階,付東帶著白色手套給韓謙進行了搜身,韓謙低聲道。


    “這麽邪乎?裏麵誰啊?頭兒?”


    付東斜視韓謙鄙夷道。


    “做什麽夢呢?不是頭兒,但是是我倆的頭兒,小韓謙你知道你為什麽能這麽跳不出事兒麽?你···”


    “好了,付東你閉嘴吧。”


    韓謙一愣,轉過頭看向古爹,認真道。


    “古爹,我感覺我付東叔叔在說好話啊?你咋不讓說呢?”


    老古皺著眉頭指著電梯。


    “上樓吧。”


    老古走在前麵,付東走在韓謙的身旁,摟著韓謙的肩膀低聲道。


    “你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尊重生命,剛才林縱橫已經來過了,扔進去關禁閉四天,不見太陽月亮,不見時間鍾表的四天禁閉,四天時間心理素質不好的都會瘋!”


    “啊?”


    “你姑姑錢虹被拘留十五天,曲樂迪拘留十五天,這還是李金海一個勁兒強調沒有襲擊押運車的下場,白桃估計這輩子都沒辦法晉升了,程錦的退休時間壓縮到了一年之內,孫正民現在是停職,代理富省漲,陳金葉降一級。”


    韓謙瞪大眼睛停下腳,茫然道。


    “這一下午都發生了啥啊?”


    付東摟著韓謙的肩膀低聲笑道。


    “還沒說完呢,秦耀祖一個閨女被革職開除了,沒犯任何錯誤!李雅麗也被勒令禁止在插手衙門口兒的任何事情,蔡青湖的資金全部被凍結了,理由就不和你說了,一會兒上去伱乖乖的,冰凍濱海的計劃可能就取消了,你要是再抽風,那就是濱海的狗都得抓起來審問幾遍,不然你以為你古爹這麽久不離開濱海是為啥?如果不是你古爹在前麵耍無賴,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來這裏啊!”


    老古轉過頭看向付東,皺眉道。


    “你能不能閉嘴了?就你長嘴了?”


    付東不搭理老古,三人走進電梯後繼續摟著韓謙開始嘮叨。


    “這一次北安的人是被欽點來濱海調查案件的,但是濱海多個部門不配合,還有人惡意製造苦難,那個小周樂以自殺設局把北安的人都算計了的事情大家夥兒也都清楚了,鍾旭東作為欽點的人被刺殺兩次,這已經是觸犯底線!”


    韓謙茫然道。


    “這和我沒關係啊!我沒讓人去刺殺鍾旭東啊!”


    付東笑道。


    “你這麽說我信,可是韓謙啊,你在濱海這麽久了,你不可能什麽消息都不知道的對吧?現在我家頭需要一個理由來保護顏麵並且去處理那些個不安分的人,柳笙歌,林縱橫,錢虹,曲樂迪,關軍彪等人都在名單中。”


    話沒說完,但是電梯已經打開了,韓謙看著站在門口的周媽,隨後對著付東眨眨眼,問道。


    “這麽嚴重麽?我周媽都來了?”


    這一次付東沒有說話,推著門示意韓謙可以進去了,跟著進去的還有周慧,韓謙坐在套房的客廳沙發上,拿出一支煙剛要點燃,周慧輕咳一聲,隨後韓謙把煙遞給周慧,歪頭道。


    “您也抽一支?”


    如果不是現在情況特殊,周慧真想給這兔崽子一巴掌,他這是大心髒還是壓根沒心沒肺啊?


    周慧不斷對著韓謙使眼色,韓謙則是像個沒事兒人一樣先把煙點著了,隨後還拿起桌上的水壺燒了一壺的熱水,周慧就靜靜的看著韓謙一個人在這裏抽風。


    直到韓謙把茶杯遞給周慧,輕聲道。


    “周媽,這人呢?我都在這裏玩了十多分鍾了?這是不是太不尊重人勒,沒事兒的話我先迴去行不?”


    周慧接過茶杯沒有說話,對著電視咳嗽了一聲,韓謙看了一眼電視,隨後又看向周慧。


    “啥?”


    就在這時,電視下的一個小小的監控探頭中傳出了一道男人的聲音。


    “周慧你出去吧,我和他聊一聊,看了他十分鍾了,也沒什麽緊張的樣子。”


    周慧站起身離開房間,韓謙好奇的走上前湊近小小的監控頭,這小玩意就像個小玩具似的,在韓謙鼓搗的時候,監控中的人開口了。


    “別湊的這麽近,放下之後迴沙發坐著去。”


    “我看不到你啊!”


    “你不用看我。”


    “哦,那我用脫衣服麽?我古爹讓我來的時候幹淨點,我洗的挺幹淨的。”


    “和我耍嘴皮子沒用。”


    韓謙歪著頭思考了兩秒鍾,拿起監控探頭舉過頭頂,隨後雙開雙手。


    吧嗒。


    監控落在地磚上被摔壞了,韓謙左看了一眼,右看了一眼,隨後坐在沙發上繼續喝茶。


    住在隔壁的男人看著電視上漆黑的屏幕,深吸了一口氣走出了房間,站在走廊中老古和付東微微彎腰行禮,男人冷聲道。


    “他把監控摔了。”


    付東的眼角微微抽搐,老古麵色平淡的迴道。


    “可能是好奇,這孩子一直沒見過什麽高科技,思維比較落後。”


    男人嗬嗬一笑,推開門走進了套房,可下一秒他皺起了眉頭,桌上的茶壺幹幹淨淨,煙灰缸裏也沒有了煙灰,隻有開著的窗戶以及剛剛打開還沒能讓屋子變得涼爽的空調,以及一個雙手疊在身前站在客廳中間的年輕人。


    “不抽煙了?不喝茶了?”


    麵對詢問,韓謙笑了笑沒有說話,男人走上前摸著茶壺,輕聲再道。


    “剛才摔我監控的氣勢去哪兒了?濱海的太子爺可不是我現在見到的這個樣子。”


    韓謙轉過身站在男人的身前,微微彎腰輕聲道。


    “沒見過這種監控,以為是玩具,不小心摔在了地上,我明天迴去買了新的賠償給您!至於您口中的太子爺我不知道,或許是您找錯了人。”


    韓謙也在打量這個年約六十的老頭兒,如果要算身份的話,周慧是楊嵐的角色,這老頭兒就是柳笙歌在榮耀的角色。


    男人拿起茶杯看了一眼,隨後笑道。


    “太子爺還能錯?”


    韓謙輕聲道。


    “大清已經亡國了。”


    “坐,不用耍嘴皮子!韓謙啊,濱海這個城市算是你長大的吧?你覺得這個城市比其他城市有哪裏不同?”


    “山清水秀,工廠不少,薪資不高,民風淳樸。”


    “嗬,這說起謊來還真不含糊,你是老古和周慧的幹兒子,我會對你稍微照顧一些。”


    “我是誰的幹兒子不重要,我都是這個國家的公民。”


    門外的老古和周慧心裏都有點兒緊張,生怕這個兔崽子突然抽風的做出什麽不理智的事情來,到時候就是誰也保不住他了。


    房間裏,男人主動沏了茶。


    “嚐嚐。”


    韓謙半個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接過小茶杯,但沒有急著往嘴裏送,男人倒了一杯茶,輕聲道。


    “最近這幾年濱海發生了很多事情不少。”


    韓謙輕輕點頭,低聲道。


    “的確是發生了不少事情,但這和濱海什麽關係,濱海隻是一個地名,不能代表什麽。”


    男人小口喝茶,笑道。


    “那和誰有關係?”


    “一切的源頭都是馮倫這個人,他隻是恰好出生在了濱海,難道說隻有濱海這個城市有問題麽?這幾年來光是新聞曝光出來的就不少了吧?所以錯的是人,不是濱海這個城市,城市的構架不是因為某一個人,而是幾百萬的民眾,一個人的錯誤就代表了城市的錯誤麽?我想您不會這麽想。”


    男人輕聲道。


    “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我派來濱海調查四季山莊的人被刺殺了,這是在挑釁國家的威嚴。”


    韓謙點頭。


    “是!這個事情我知道。”


    “不狡辯了?”


    “我就像是一條蟒蛇一樣盤踞在這個城市,我說不什麽都不清楚也沒人相信,所以就算我什麽都不知道,我也要說知道。”


    “太子爺的職責?”


    “大清已經亡國了。”


    兩人的話題似乎又聊了迴來,男人再次給韓謙倒了茶,不管韓謙那茶杯能裝下多少,滾燙的茶水淋在韓謙手上,膝蓋上,韓謙的手中已經被燙的發紅,可他依然是麵無表情的低頭看著茶杯。


    男人放下茶壺,笑道。


    “我派來的人調查罪犯,但是處處被為難,被針對,榮耀集團的柳笙歌不給他們住的地方,又讓人去刺殺鍾旭東,難道這個城市沒有錯誤麽?”


    韓謙緩緩轉過頭,笑道。


    “您派來的人,這個事情我不好評價,我可以問您一個問題麽?您可以拒絕的,您現在佛祖,我是猴子。”


    男人笑道。


    “不用這麽緊張,我和老古關係不錯。”


    “您怎麽看待柳笙歌這個精神病弑父的事情?”


    男人盯著茶杯沉默了幾秒鍾,輕聲歎氣道。


    “苦命的孩子。”


    韓謙再道。


    “所以您認為他這個罪或大或小?”


    “你的一次提問已經用完了,現在輪到了我,你認為國家的威嚴是否可以挑釁。”


    “不容挑釁,我們內心都有同一個國家,忠誠同一個國家,這個問題我覺得您聽我迴答的話,不如看看去年入秋時天鵝湖酒店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不知道北安的人發生了什麽事情,我隻是一個普通人。”


    男人盯著韓謙看著許久,低沉道。


    “你知道你這樣的迴答會給你帶來什麽下場麽?韓謙,配合我的工作對你沒有壞處,現在我需要讓挑釁威嚴的人受到懲罰。”


    韓謙看著崩皮的手指,輕聲道。


    “我姑姑還有我關兄麽?您需要找迴麵子我可以理解,我也照顧了您的麵子,第二次刺殺發生在我前妻的醫院,現在沒人知道這個事情,第一次刺殺柳笙歌也願意背這個黑鍋。”


    “我需要的不是這種,我需要的是去懲戒人,讓人知道不可挑釁。”


    “那您為什麽不在北安一行人的身上找問題,難道您的人永遠不會犯錯麽?我說過大清已經亡國了,您現在這種做法和當初牛國棟和馮倫之間的事情有什麽區別呢?牛國棟庇護著馮誌達,您庇護著陳陽,結果是什麽,您比我清楚,現在隻不過是把當初發生的事情再一次上演了一次而已。”


    “而已?牛國棟和馮誌達有錯。”


    “宋淑女和鍾旭東就一定是對的麽?”


    韓謙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皺眉道。


    “男人的尊嚴是什麽?就是你可以用開水淋我的手,可以在這裏讓我乖乖的聽話,但是如果你開始羞辱我,如果罵了我老婆,我就會在這裏幹掉你,命不重要,我也不珍惜,我們把話說迴來,大清已經亡國了,宋淑女羞辱柳笙歌來逼他承認一些事情,宋淑女沒錯?”


    男人微微皺眉,隨後低聲道。


    “這個事情不重要。”


    韓謙點頭。


    “嗯,您說不重要就不重要唄,鍾旭東死不死和我又有什麽關係呢?”


    “你姑姑涉嫌的罪名很大。”


    “我說了之後重要麽?你現在要的是什麽?要一個人能站出來承認刺殺了鍾旭東,然後再狠狠的收拾一下,以儆效尤。”


    “是!”


    “但是我沒辦法幫助您,因為您派來的人是一群蠢豬,周樂以死設局,陳陽等人被拉入局現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您今天找我聊這些又是為了什麽?”


    “我需要你來給我提供信息,找到刺殺鍾旭東的人,韓謙,你在濱海這個城市這麽多年了,你做過很多違法的事情。”


    韓謙笑了,拿出煙點了一支笑道。


    “嗯,是挺違法的,抓緊去估計得判個四五年,我手中沒人命,我沒綁架,勒索過人,我沒涉嫌任何宗教組織,我的罪名最大的最大就是一個重傷害,但是我不想和你聊這些,事情的節奏有些混亂。”


    韓謙微微眯著眼看著男人,再道。


    “宋淑女其實沒必要去找柳笙歌的麻煩,他隻是四季山莊的受害者,而且一個精神病殺了人也有保護法來保護的,她招惹柳笙歌就是一個錯誤,另外你應該也知道了曲樂迪身世問題,宋淑女作為你派來的人,請問她這種做法是否違法?”


    男人抬起頭看著韓謙,韓謙再道。


    “鍾旭東去醫院找林縱橫的麻煩,林縱橫有什麽麻煩?他爹抗下了所有罪名,他在中秋那天被馮倫當做椅子騎在身下,林縱橫當時右腿受傷,他去找林縱橫麻煩的目的是什麽?而嫌疑最大的楚歲不去調查。”


    男人低頭,韓謙再道。


    “陳陽逼死了周樂,他想讓事情快點結束,拿到功績離開濱海,可被周樂反過來扔進了圈套中,現在招惹了麻煩之後處理不了了把你喊過來了,我是不是可以理解說,您是陳陽等人的家長,而我姑姑算不算周樂的家長?我的孩子白死麽?請問有什麽證據能證明周樂就是死罪啊!”


    韓謙把煙頭扔進茶壺中,再道。


    “所以現在你做的和牛國棟做的有什麽區別,鍾旭東和當初的馮誌達又有什麽區別?出現問題,解決提出問題的人以此來快速結束問題麽?柳笙歌,林縱橫就是當事人,是不是解決了他們倆,然後現在把我搬出來事情就結束了呢?四季山莊的事情就結束了呢?”


    韓謙深吸了一口氣,彎下腰笑道。


    “您問問鍾旭東,殺他的人真的是柳笙歌麽?他敢用他父母發誓麽?他不敢,因為根本就不是柳笙歌,所以您根本沒想過我們是不是無辜的,你們想做的隻是快點讓這個事情結束,你說濱海衙門口不配合,處處針對,這話您似乎說的有些錯了,白桃和程錦被刺殺,現在不知道兇手哪兒來的,他們不聞不問,還想配合他們?配合他們幹掉我們這幾個受害者麽?受害者有罪,因為我們背後沒有和您一樣身份人。”


    “所以你現在做的事情真的為了維護尊嚴麽?不,您是在創造第二個中秋結案,您在創造第二個馮倫,難道承認自己的錯誤就這麽難麽?當然我不說您有錯誤,我是說你的思維有問題,您坐在這個位置上很久了吧?您是不是已經有些不接地氣了?”


    男人搖了搖頭。


    “並不是不解地氣兒,而是我不是當事···韓謙你等一下,你把我帶進了你的節奏中,這個事情並不是要去計較這些。”


    韓謙點頭。


    “對,不計較這些的話,北安的人來濱海做什麽?就是為了逼死周樂然後被拉入局麽?如果一定要問結果的話,周樂死了,案子結了,是不是北安的人可以走了?如果說案子沒結,是不是要詳細去考察每一個細節,這樣才能找到鍾旭東招惹了誰!“


    男人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看向韓謙。


    “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交代。”


    “我現在就可以給你,四季山莊的劫匪幹的,他背後還有高人在指點,為了就是讓派來的調查組有人死亡,然後遷怒於整個濱海,而濱海跳的最歡的我和林縱橫,柳笙歌,白桃,蘇亮,關軍彪等人都沒有好下場,這個答案您滿意麽?”


    男人站起身,冷聲道。


    “韓謙,你姑姑在監獄。”


    “護犢子,能理解,因為您現在做的不就是我姑做的事情麽?”


    “我沒違法!”


    韓謙舉起雙手,被燙爆皮的手指伸到男人的麵前,笑道。


    “如果你沒這個位置,你對我做的事情不算犯法麽?你不要讓我說出那句最傷人的話,不要一切都針對普通人,其實我們今晚真的沒必要見麵。”


    “周慧!把人帶走。”


    “我可以自己走,您今天準備的太倉促了,您可以在準備幾天之後我們坐下來繼續談,北安的人沒把濱海的人當人,那麽濱海也不會以對待人的方式對待他們!柳笙歌和林縱橫雖然和我關係很僵硬,但是他們是濱海人,鍾旭東被刺殺我會笑,他要慶幸他沒有去招惹我身邊的人,不然他現在就不是迴北安這麽簡單了,我會把他放在快遞中一塊一塊郵寄過去!不殺人是因為我不忍心,我殺人的時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殘忍的人!”


    韓謙打開門,周慧站在門口伸出手摸了摸韓謙的腦袋,柔聲道。


    “困了吧?困了就快點迴去吧,溫暖在樓下等呢。”


    韓謙輕輕點了點頭,低聲道。


    “媽,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時候老古開口道。


    “去給你姑姑接出來,歲數大了就別在裏麵了,怪丟人的!其他人就在裏麵蹲著吧。”


    韓謙張了張嘴,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下了樓,韓謙開門上了副駕駛後仰著頭放聲痛哭,溫暖開著車跟著流淚,或許隻有溫暖才知道韓謙為什麽哭。


    現在的生活不是他想要的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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