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瑾兒將聞人亦風抱在懷裏,哭著對他說:“聞人亦風,聞人亦風,你怎麽了,你不要嚇我。”

    方才緊急關頭,聞人亦風單手抓住了一支箭,另外一支則是用他的身體來當了靶子。上官瑾兒與司馬轍都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聞人亦風,看著他頹然倒下,司馬轍這才反應過來接住了他。

    聞人亦風臉上的血色在一點一點地消失,他很歉疚,對於司馬轍和上官瑾兒,他滿心內疚,現在上天給他這個機會讓他贖罪,他很開心。伸手為上官瑾兒擦去眼淚,他淡淡地說:“瑾兒,聞人怕是不能再陪你了,之前對你造成的傷害,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諒。”

    上官瑾兒使命地點頭,告訴他:“我一點都不介意,你是因為我才那樣做的,聞人亦風,隻要你好起來,我什麽都可以答應你。我原諒你,真的,一點都不怪你。”

    她的眼淚撲簌簌地飄。

    “那就好,”他滿意了,然後對司馬轍說,“轍,我和瑾兒之間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你一定要相信她,她是你的妻子,就算全天下的人誤會她,你都應該相信她。都是我的錯,可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原諒我之前所犯的錯。”

    “聞人亦風,你一定振作起來,你不能死,不能死,我不會讓你死的。”司馬轍緊緊地抓住聞人亦風的手,給他力量讓他撐下去。

    “我做了那麽多對不起你們的事情,你們竟然都不怪我。既然你們都不怪我,那我就放心了,也就可以安心地走了。”

    “聞人亦風,你不能死,你說過要陪我一起闖蕩江湖的,你是我請的保鏢,不能言而無信。”她不能讓他死掉,她會內疚一生的,那帶毒的箭本來應該在她的身上的,聞人亦風是因為救她才這樣的,他總是為了救她而傷害自己。上一次是差點將自己玩死,這一次是真的要將自己的命玩掉了。

    “我真的好抱歉,瑾兒,我不能陪你了,今後都不能陪你了。”

    “你不能跟我說‘抱歉’,我不要聽你的抱歉,我隻要你陪我遊戲江湖。”上官瑾兒哭得心都碎了。

    “瑾兒~~~”他也想說他想陪她去,可是他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的手努力地想要去安慰上官瑾兒,但是怎麽也到達不了,在即將觸到她的臉頰的一瞬間,他身上的毒迅速蔓延,手垂下了。

    “聞人亦風,聞人亦風~~~~”上官瑾兒不停地叫著昏睡的聞人亦風,她甚至還用手不斷地拍打著他的臉龐。

    “亦風,你再撐一下,再撐一下弄影就會到了,他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的。”司馬轍也不願意聞人亦風——這個陪伴他多年的兄弟就這麽撒手人間,他一定會想辦法救活他的。

    “風兒~~~”忽然之間,一隻大手推開的上官瑾兒,抱起了聞人亦風揚長而去。上官瑾兒隻能看著遠去的身影,傷心過度暈了過去。這一段日子以來,她受的刺激太多了,多到她都數不過來。

    恨嗎?不,他們之間從來都沒有恨,有的隻是氣而已,而現在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了,那僅餘的一點氣也沒有了。

    “瑾兒,瑾兒,你怎麽樣了?”上官瑾兒暈了,估計是受的刺激太大,司馬轍抱著她衝迴城內。

    傍晚的時候,人都聚齊了,他們也聽說了白天發生的事,想要安慰,但是無從著手。在上官瑾兒的房裏留了一會就集體出去,讓司馬轍和上官瑾兒單獨相處。

    不知上官瑾兒昏睡了多久,她一醒來便看到司馬轍在她身邊,本來就已經紅腫的眼睛又掉下了眼淚。

    “轍,這都是我的錯,要不是我,聞人大哥也不會有事。”

    “瑾兒,這不關你的事,你不要自責了。”

    “不,這是我的錯,要不是我,很多事情也不會發生。”上官瑾兒一想到聞人亦風就會心痛,他救了她,一次又一次。他喜歡她,她也知道,隻是她一直裝傻,從來她都是在傷害他,可是他依然無怨無悔地在她身後,默默地為她付出。

    “瑾兒~~~”司馬轍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聞人亦風對她的好,他是看在眼裏的,縱使上一次的事情他再怎麽不對,也不能抹掉他曾經為他們做的種種。

    上官瑾兒現在腦海裏全都是聞人亦風,他的冷酷和他的柔情,但是轉瞬間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冰冷,冰冷得沒有溫度的體溫,蒼白的毫無血色的臉龐,這些都昭示著他的離去,他永遠地離開了她。

    司馬轍在這個時侯說什麽都是多餘的,隻能靜靜地抱著她,給她一點溫暖,聞人亦風為了救他們而是,他們的內疚肯定會持續很久很久,可能是一輩子的內疚纏身。

    痛苦的不止他們,還有另外一個人也在痛苦著,陸憶嬋備了一壺酒,與司馬桓共飲。

    “人總是在失去之後才會知道擁有到底有多麽可貴。”

    “五弟是在為沁兒公主的事情煩惱吧!”

    “唉~~~”

    “五弟有什麽不妨說出來,那樣你會好受很多。”

    “我是在微服的時候遇到她的,那時的她天真、活潑、開朗,雖然有點不可理喻。。。。。。”司馬桓陷入了迴憶中,迴憶起他和慕沁兒相遇的那段日子。

    。。。。。。

    司馬桓將心中的話說出來了之後,真有一種得到解脫的感覺,慕沁兒的死或許是由他間接造成,但這並不是他的錯。與陸憶嬋的一席話,司馬桓將心中的情感都理了清楚。

    那之後,再也沒有與聞人亦風相關的半點消息,派出去的人都探不到,總之鳳城是沒有聞人亦風的任何消息,一切都隻能從長計議,戰爭平息了,也是時候迴京,一行人開拔,大部分趕迴京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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