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吃過早飯之後,上官瑾兒再度帶著紅綾出府,她們二人鬼鬼祟祟地來到了王府中最容易爬的牆垣,不知道她又要做什麽的紅綾有點驚恐地問:“小姐,你要做什麽?”

    “紅綾小妹,我呢,今天就要帶你闖一下,從這堵牆上爬出去見識一下什麽是外麵的花花世界。”

    說話的同時,她也打量了一下圍牆的高度,估摸著爬出去的可能性。反正她是鐵了心要出去闖一番,這裏的王爺主子和她有仇,指不定哪天就踢她出門,為了讓將來的生活有保障,她一定要有經濟基礎,夠格和他叫板才行。二十一世紀的鐵血法則,有錢就是腰板硬,有籌碼才能談條件,她算是認識深刻了。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出府了吧!你這樣做很危險呢,要是被管家發現了,又該被嘮叨了。”一聽上官瑾兒的話,紅綾嚇得都站不住了,哪裏還敢真的去爬牆呀。轉身就要打道迴府,卻被上官瑾兒拉住了。

    “紅綾,你就別跟我提那個老古董的管家大叔了。你要想想我們要的是自由,如果連你都不陪我去,那我就隻有孤身一人去了。”上官瑾兒說得很哀怨,她知道這一招會很管用,不管紅綾再怎麽害怕也決計不會讓她一個人去的。

    “小姐,真的不能不去嗎?”紅綾希望她家的小姐隻是一時興起,說說而已,其實她對於外麵精彩的世界也是有一定程度的期待的。

    “難道你真的忍心見我百無聊賴,昏昏欲睡,無聊而終嗎,紅綾?”順便,上官瑾兒還擠下了幾滴騙人的眼淚。

    “小姐~~~”紅綾本來還想說幾句勸誡的話的,但是看她家小姐那個樣子,她就不忍心,“好吧,既然是小姐執意要去,紅綾就陪小姐一起出去!”紅綾大義凜然,大有赴法場的氣魄。這也不怪她,雖說這裏的女子有著出門的相對自由,但是她不是江湖女子,對於她們這一類天性害羞的女子來說出去招搖還是需要勇氣的。

    “還是紅綾最好了。”上官瑾兒適時諂媚,一點都看不出來官家小姐的風範。

    “小姐~~~”紅綾無奈,她家小姐自從成親之後就變了一個樣子了,變得沒尊沒卑了,也全然不在意王爺是不是會迴府,似乎壓根就忘了她還是王妃這件事。

    “好了好了,我不玩了,我們開始行動吧!”上官瑾兒興奮地拉著紅綾要一起走。

    紅綾很是無奈地提醒:“小姐,我是丫鬟。”

    上官瑾兒這才收斂了些,端正了一下自己的作風,站得直直地昂首挺胸地走在紅綾的前麵。打算她先以身試法,嚐試一下從這裏爬出去的可能性。卷了袖子,深唿吸了一口氣,上官瑾兒豪言壯語了一句“我先來試試,我的身手比你好,試過了你再來”,然後便以極為不雅的姿勢往上爬。

    “小姐,你當心啊!”紅綾大口大口地喘氣,眼睛一直盯著上官瑾兒。

    “放心吧,爬牆這種事難不倒我。”

    “。。。。。。”

    一下子很安靜,沒有那種緊張的氣氛,卻又一種暗沉沉的東西席卷而來。

    “紅綾,你怎麽不說話了?”正在努力爬牆的上官瑾兒忽然之間就聽不到紅綾大口的喘氣聲,不知道紅綾這是怎麽了,於是她才想到要問的。

    “王妃,你這又是在幹什麽?”張海的聲音在上官瑾兒的耳畔響起,使得本來還有一步之遙的上官瑾兒前功盡棄,徑自從牆上跌了下來。

    “啊~~~”上官瑾兒的手一打滑就直接往下掉了。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快接住王妃。”隨著張海一聲令下,幾個護院隨即將上官瑾兒接住。

    驚魂已定的上官瑾兒盯著張海打量道:“管家大叔,我怎麽不管在哪裏都能看到你,這會兒你不是應該在~~~”

    “王妃呀,你就不要再折騰老奴了吧,老奴上了年紀了,經不起驚嚇呀。”一想到剛才那危險的情景,張海就害怕。

    “好了好了,我不翻牆就是了嘛。”聽他那麽說,上官瑾兒就像犯了罪一樣,昨天已經刺激得人家夠嗆,今天又刺激了人家一頓,為了彌補對老人家的傷害,她隻好老老實實呆在府裏,哪裏也不去。一想到這樣的結局,上官瑾兒的生機與活力就沒有了,她死氣沉沉地對紅綾說:“紅綾,咱迴吧!”

    “是,王妃!”紅綾看了一眼管家,再看了一眼上官瑾兒,也有點哀怨地跟著走了,她其實也很想見識外麵的世界呀!

    他又險勝了,隻不過在看到上官瑾兒落寞的背影,在聽到上官瑾兒毫無生機的聲音之後,他就覺得他勝了似乎是不合理的。張海覺得比起一個整日呆在府裏沒有生氣的王妃,他倒是更樂意接受這樣一個王妃當自己的主子。“老奴是說,王妃要出門大可以從大門出去,不必這樣冒險呀!”

    上官瑾兒興奮了,她雀躍地轉過身,無比歡樂:“管家大叔說的是真的?”

    “這裏是王府,王爺不在,自然是王妃做主。隻要王妃不要在府外玩得太晚,記得早點迴府用膳就行!”張海第一次用這麽輕鬆的語調和上官瑾兒說話,感覺還不錯。既然王爺都不管了,他又何必要弄得王妃不開心呢,還不如好好相處。

    “謝謝管家大叔!”雖然話是這樣說的沒錯,但是能夠得到那個老頑固的首肯也是很重要的,上官瑾兒終於取得了最後的勝利。帶著紅綾大大方方地從正門踏出了王府。

    “管家大叔?”張海喃喃道這幾個字,然後笑得很慈祥地對上官瑾兒說,“好孩子,如果要老奴以一個大叔的立場來對待,那麽大叔希望你是快樂的。王妃可以出門,但是每一次出門的時候隻要帶上這三兄弟就行了。”張海指著一邊身強體壯可以為上官瑾兒擋刀擋槍的三兄弟趙穗年、趙穗進、趙穗財。

    “啊?”上官瑾兒一看到要帶幾個保鏢,那一種冒險的氣氛就被破壞了,但是一想到這是管家大叔的最大讓步也就隻有隱忍了,況且她還有後招。含著不甘,上官瑾兒點點頭答應說:“好!”

    兩人終於出府了,身後總是跟著陰魂不散的三人。鬼使神差地,她們竟然來到了一個人氣比較旺的賭坊。遠遠地見到那個‘賭’字,上官瑾兒的眼睛就開始發亮了。一看身邊的三人,心裏打起了小九九。

    趙穗年三兄弟在這大好的天忽然就感覺陰風陣陣,冷到了骨子裏去。用眼神打量了一下周圍有什麽冷源,不曾想目光對上了上官瑾兒的背麵之後就停住了,好像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上官瑾兒轉身對趙穗財三兄弟和氣地說:“阿年,我有些渴了,你去給我買一些。。。。。。”將三兄弟打發走了之後,她的視線才又重新迴到了‘賭’字上。

    一看到‘賭’,上官瑾兒暫時將自己昨日想好的事情拋到了一邊,帶著紅綾不顧男女之別就踏進了那家賭坊。兩個女子就那樣大大咧咧地擠進了男人堆裏,紅綾雖然不願意,也不好說話,隻能緊緊地跟在玩性大發的上官瑾兒身後,於是她們兩人成了那日賭坊裏一道最亮麗的風景線。

    “來來來,押大押小,買定離手!”“我出筒子~~”“唉,我又杠了!”

    “哇~~~久違的人氣,我來也。”在環顧四周之後,上官瑾兒感覺自己更加有生機活力,紅綾的拉扯完全被她忽視了。在欣賞完各種賭博方式之後,上官瑾兒開始找空位了,那些人多的地方她還是不大會去的,太擠了空氣不好,要是人少一點就好了。

    上官瑾兒的運氣也不是一般地好,剛剛來就有人輸了大把銀子敗興而迴,剛好為她空出了一個位置,加上她四個人剛好再組一副麻將。那人前腳一走,她後麵就打起了算盤,打算坐到了那個人的位置上了。

    “姑娘,你是真的要和我們玩牌?”另外三個人不懷好意地問。

    “那是當然,難道各位老兄是擔心本姑娘沒有帶夠銀兩?”上官瑾兒很大氣地坐到了餘下的一方,不顧紅綾的拉扯。

    “姑娘有沒有帶夠銀兩,我們不太擔心。隻是看姑娘的穿著打扮,倒很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既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怎麽會和我們這些粗人玩牌呢?”

    “誰規定我不可以和各位兄台一起玩麻將了?”上官瑾兒也很豪氣。

    “那好,既然姑娘要和我們玩牌,那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相約不如偶遇,咱們今日就一起玩牌好了。”他們還可以順便欣賞一下美色。

    “好好好,來,大家玩牌了。”上官瑾兒抓起麻將就開始發狂,看來她真的是太久沒有動了這些玩意了。

    “小姐,我看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了。”紅綾小聲地在上官瑾兒的耳旁耳語。

    “我寧願打麻將累死也不願意迴去睡覺睡死,無聊透頂到頭頂生煙而亡。”被無聊折磨夠了的少女的心思其實很簡單,隻要讓她不再無聊就好了,也不一定是非要和這些沒修養的人一起打麻將不可。

    “小姐~~~”紅綾苦苦哀求,可她家小姐壓根就沒有要理會她這個小丫鬟的意思,看著周圍那麽多雙不懷好意的眼神,紅綾在心裏哀號了,可是她也沒有辦法。

    紅綾知道自己動搖不了頑固的小姐的主意,隻好靜觀其變了。從她們進門就有不少人在盯著她們看了,喏,現在她們的對麵就有幾雙眼睛正在盯著。這還不止,在暗處還有不少的眼睛看著她們呢。

    “爺,你看要告訴王爺嗎?”一個滿臉胡子的人向一個一個冰冷的俊秀青年問道。

    “轍他一點都不關心他自己的王妃,我又何必去橫插一腳呢?”武林中後起之秀中的第二大高手的聞人亦風看著玩牌玩得正歡的上官瑾兒,無所謂地說道。

    隻是那上官瑾兒的表現也讓他太咋舌了,他無法想象一個宰相千金竟然會有這一麵。看著打麻將打得入魔的上官瑾兒,一向是冰山的聞人亦風臉上掛上了高深莫測的笑意。

    豪賭的上官瑾兒一碰上麻將,就得意了,什麽大道理都丟老遠老遠了,贏了錢的她笑得嘴都合不攏了,不知道一場危險已經向她靠近了。

    忽然‘啪’地一下子,上官瑾兒對麵的那個人因為輸錢輸得太多而火大了,他一拍桌子,就將上官瑾兒嚇得坐不穩了。

    “這位大哥,請問你有什麽事嗎?”她很無辜地滴溜著兩隻烏黑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問。

    “這位姑娘恐怕還沒有聽過我奪命一刀的名號吧?”真正的奪命一刀就坐在樓上看著上官瑾兒呢。

    “恕我愚昧,我還真是沒聽過什麽奪命一刀呀?”她無所謂地迴答,心裏在鄙視怎麽人都喜歡用這麽惡俗的稱唿來強化自己,哪知一把大刀在她眼前晃了一晃。紅綾被嚇住了,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從來沒有人敢在我奪命一刀的手上贏過銀子,你竟然敢贏我的銀子,難道你不怕死嗎?”大胡子威脅上官瑾兒。

    要是一般的女子,怕是早已經嚇破了膽,跪在地上求饒又或是渾身發抖嚇得不輕。可是上官瑾兒是不吃這一套,她慢慢地將避過刀鋒,諂媚地說:“這位大哥,有話好好說,何必動刀動槍呢,賭場上麵無父子,小妹也隻是遵守遊戲規則而已。我隻是一個小女子,要是我早知道是大哥你,哪還敢真的贏大哥的銀子呢?”

    “嗯,知道就好!”那人一聽上官瑾兒服軟了,這才收迴了刀。

    “是是是,小妹當然是知道的了。”知道個屁,她壓根什麽都不知道。不過知道了又怎樣,錢她是要定了。何況她還有保鏢的,雖然暫時被她打發了,一想到她的保鏢被自己打發到天邊,她的底氣也就不是那麽足了。

    眼睛一溜,她又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脫困方法了。突然,上官瑾兒露出了一個恍若天人的笑,將在場的男人們都迷得神魂顛倒的。抓住他們昏迷的時間,上官瑾兒收好了銀子就拉著紅綾狂奔了。在場所有人當中獨有聞人亦風還是清醒的,眾人反應過來要去追的時候,為了讓上官瑾兒安全逃脫,聞人亦風很厚道地出手製造了混亂。

    看到那一抹身影,聞人亦風久違的淺笑前來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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