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已過

    一片紅色海洋的相府裏忙得熱火朝天,丫鬟們忙進忙出的,一刻也沒有閑著,而她們一直都是圍繞著一個地方在忙——上官瑾兒的香閨。

    紅綾在上官瑾兒的旁邊看著喜娘們給上官瑾兒打扮,她很開心她家的小姐終於如願以償了,纏了六王爺那麽久,今日終於修成了正果,可以與之攜手一生了。

    畫眉、描紅等等一係列的工作井井有條地進行著,不多時,一個嬌滴滴的大美女就出現在眾人麵前了。看到這樣打扮的上官瑾兒,在場的所有女性倒抽了一口氣,都被眼前這個樣子的上官瑾兒迷住了。現在的上官瑾兒沒有了那種驕縱,身上無時不透露出一點點脫俗的氣息,讓人隻敢遠觀,不敢近近地直視她。

    “小姐,你好美。”紅綾忍不住稱讚道。

    “紅綾,你又貧嘴了。”被人稱讚的上官瑾兒有點不好意思。

    “紅綾是說真的,小姐是紅綾見過的最美的人了。”就算是排名第一的貴妃娘娘紀舞卿和第二的昕瓏公主在她紅綾眼裏也沒有她家的小姐美。

    “小姐確實是閉月羞花之貌。。。。。。”另外的人也附和紅綾說了一番讚揚的話。

    而上官瑾兒麵對這些誇獎,隻是淺笑而已,今日她就要披上大紅的嫁衣了,心中很是期待呢。她的新郎會是什麽樣子的,她好像看他穿著喜服時候的樣子哦。

    正在這時,鞭炮聲響起了。

    “小姐,吉時到了,該是去向令堂和令尊拜別的時候了。”喜婆道。

    上官瑾兒起身,由一群人扶著去向養育了她的爹娘拜別,穿過了幾道迴廊,她到了。

    “新娘拜別!”司禮大聲宣禮道。而後有人擺上了墊子,喜婆扶著上官瑾兒跪下,並且奉茶。“瑾兒向爹娘拜別,爹娘的養育之恩,瑾兒銘感五內。今日嫁入王府,以後都不能在爹娘麵前敬孝道了,女兒不孝,不能常伴爹娘身邊了,萬望爹娘保重身體。”

    然後,她接過茶杯,向宰相大人和夫人敬茶。楊氏和上官毓接過茶後,楊氏不禁傷感了起來。

    “瑾兒,以後就是別人的妻子了,你可要好好地相夫教子。”楊氏也說的是些套話。

    “瑾兒知道了,瑾兒一定記住娘親的教誨。”上官瑾兒也很配合地完成這些繁文縟節。

    隨後,拜別儀式也完成了。喜婆將喜帕該在了上官瑾兒的頭上,扶起了她走向門外的大紅花轎。結果眾人左等右等,也沒有等到新娘子的哭聲,心裏還是有點嘀咕。楊氏目送著花轎離開,心裏很舍不得就這樣將女兒嫁出去了,新娘子沒哭,新娘子的娘倒是哭得稀裏嘩啦的。

    上官毓安慰楊氏,說道:“你放心,瑾兒那孩子一定會得到幸福的。”

    “我知道。”望著漸漸遠去的迎親隊伍,楊氏的傷感情緒也在漸漸遠去。

    花轎吹吹打打穿過了三條大街終於來到了六王府了,隻見新郎臉上堆著假笑,看著新娘子的花轎停在了王府門前。

    “冷夜,你知道你這樣對待本王,本王一定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的。”司馬轍沒處撒氣,隻能對冷夜發發威。

    “王爺,冷夜也是沒有辦法,一邊是王爺,一邊是皇上,冷夜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不如幫王爺娶得美嬌娘,好讓王爺消消氣,今後不與冷夜計較。”冷夜的臉上迴以假笑,天知道他心裏有多矛盾。

    “明知道本王不稀罕這樣的豔福,你還說。”司馬轍暗暗地給了冷夜一記肘,冷夜隻能受著,隱忍不發。

    “王爺,你的新娘子到了。。。。。。”冷夜這些日子總是喜歡善意地提醒司馬轍一兩句。

    司馬轍冷瞪了一眼冷夜,萬般無奈地完成了前期的一係列動作,接過了喜娘遞過來的紅綢。心不甘情不願地正準備帶著上官瑾兒進入王府,雖然想用點極端的手段折磨上官瑾兒,但他畢竟還是不想輕易搭上自己的幸福。他現在真是想逃走,讓上官瑾兒下不來台,不過還不等他有這個機會逃走,皇帝就來了,這還不止,連太後也到了。

    “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平身!”

    “謝皇上,謝太後!”

    一番客套之後,總算是進入正題了。皇帝和太後很有默契地看了一眼吃癟的司馬轍,然後走進王府,準備著主持他們的婚禮。

    司馬轍心裏真的有千百個不願意,不過他又不好發作,隻能打掉牙往肚裏吞。司馬轍移著千斤的重步,走到喜堂。看著皇兄和母後臉上的笑意,司馬轍怎麽看怎麽就覺得難受了。

    “新郎新娘拜天地!”

    然後司馬轍再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了下去。“一拜,二拜,三拜!”轉身,再跪。“再拜皇上!一拜,二拜,三拜!”“三拜太後!一拜,二拜,三拜!”

    “夫妻交拜!”司馬轍和遮著紅蓋頭的上官瑾兒麵對麵,他不甘心彎下身將自己的一生都毀在這個女子身上。

    “一拜~~~”司禮宣禮了,可是不見新郎與新娘交拜,新娘拜下去,新郎還呆站著,看樣子他是不打算和新娘子完成交拜天地。這個時候,威嚴的皇太後咳嗽了一聲“咳咳咳”,司馬轍這才萬般無奈地完成最後的儀式。

    再接下來自然就是新娘子被送入洞房了,一切都已經圓滿完成,皇帝的臉上放鬆的表情出現了,皇太後也是鬆了一口氣。

    既然順利完成了這些儀式,皇帝和皇太後當然也就可以好好享受六王爺的喜酒喜宴了。新郎官司馬轍鬱悶地向來客們敬酒,看著自己的三哥還有那一群平日一起尋歡作樂的好友那麽春風得意,他就不順眼。憑什麽他的三哥就可以和三嫂甜甜蜜蜜,而他要一個人娶自己不喜歡的女子為妃呀,這太不公平了,他不能讓他們就那麽輕鬆自在地喝喜酒,怎麽著也得被灌酒才行,隨後他將自己的三皇兄拉上一起敬酒。

    “六弟,你今天大婚,怎麽三哥見你好像不高興的樣子?”他可是馬不停蹄地從鳳城趕了迴來可不就是為了看一看他這個六弟成親時候的表情,中間不知道累翻了多少匹駿馬。

    “三哥,你就別取笑我了,”司馬轍往日完美的優雅形象全然沒了,一臉苦相地小聲抱怨,“要不是皇上和母後出的好主意,三哥你根本就不用這麽急地趕迴來。就算三哥真的是為了我的婚事兒趕迴來的,那也不見得你就真是想來祝賀祝賀的,你不就是想迴來看看你六弟我到底有多慘吧!”

    “我哪有那個想法呀!”司馬瑞趕緊否認,將嫌疑給降到最低,不然的話被拆穿了就不好玩了。

    “六弟,你終於還是和瑾兒成親了。”皇帝在一旁也說些風涼話。

    “皇兄,這是誰的功勞呀?”司馬轍冷眼看了一眼皇帝,那個用聖旨壓他的人,現在還在一邊說風涼話,真是有夠不厚道的。

    司馬桓不敢再開口,這事還真是他的功勞,不過像司馬轍和上官瑾兒同月同日生的人有夫妻緣真是一件很了不得的事。

    “六哥,小弟祝你與六嫂子百年好合!”一個少年老成的男子手中執酒杯,敬了一下那個隨時可能暴走的新郎。

    “八弟,你也跟著瞎胡鬧!”說歸說,司馬轍還是接下了司馬浩的好意,一飲而盡。

    “對了,六弟,還沒有問你為什麽成親會這麽趕,這中間不會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吧?”司馬瑞使眼色問道,他趕緊將司馬轍那剛起苗頭的憤怒壓下去,還不忘了調愷一下。

    “什麽秘密?”那個對這些事情還不懂的司馬浩聽得滿頭問號,也好奇地問上一句,沒想到得到司馬轍一記白眼。

    “三哥~~~”司馬轍可真是滿頭包了,竟然沒有人理解他的苦,還要來挖苦他。別人成親都是高高興興地,哪像他,他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成親,倒更像是在受刑。

    “好了好了,六弟,不管怎樣,你是新郎官,總得要親自地好生招唿一下這些人吧?”司馬瑞指著黑壓壓的一片對司馬轍說,看到司馬轍皺緊的眉頭之後,司馬瑞在司馬轍身上撒了一把鹽,接著說道,“不過,如果六弟迫不及待地想要進洞房,三哥倒是可以幫忙對付這些人。兄弟嘛,就是要在關鍵的時候挺兄弟一把才算講義氣。”司馬瑞向司馬轍使了一個曖昧的眼色。

    “三哥你在胡說些什麽?”司馬轍無語了,他才不想進洞房,他還在琢磨著怎麽逃掉新婚之夜呢。本來不滿意司馬瑞提議的他忽然靈光一閃,轉而說:“既然三哥這麽說了,那我也就先去洞房好了,春宵苦短,還請三哥幫小弟擺平了這一幫子人。”

    “你先去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呀,六弟,好好享受吧!”兄弟幾人會心一笑。

    司馬轍勉強接受這樣的好意,他也隻能趁著這個機會躲過讓他難受的新婚之夜了。他慢慢地退場了,還是發現有人跟著他,使得他不能立刻全身而退,不得不向新房走去。果然,在他走向新房的路中,一點其他的動靜都沒有。

    看著不遠處的新房,司馬轍的腳被黏住了,動也不想動。

    上官瑾兒一人呆在新房內,丫鬟喜娘們都在房外候著,房內的她此時並沒有新娘子的嬌羞,她的眉頭緊緊地蹙著,一個答案唿之欲出,她的心也跳到了嗓子眼了。

    忽然吹來了一陣風,吹開了窗子,也吹落了她頭上的蓋頭,就像有一隻溫柔的手為他揭開了蓋頭一般。她仿佛看到了一個落寞的身影,心裏的琴弦被扯動了,“轍~~~”她自然而然地喊出了一個名字。

    就在她唿出聲的那一刻,門被推開了,司馬轍已經斥退了所有的人,一個人走了進來,帶著些旺旺的火氣向上官瑾兒走近。

    電光火石之間,一個完整的影像在上官瑾兒的腦袋裏成形了。而她一看見來人就知道司馬轍並非是她心心念念的‘轍’,她心裏想的是另外一個人。

    看到上官瑾兒的豔麗容顏,司馬轍並不是和其他新郎一樣陶醉在新娘子的美貌當中,相反他還大聲地吼道:“上官瑾兒,本王已經娶了你,你應該滿足了吧!”

    司馬轍這半個月窩的火氣可算是全數都撒到了上官瑾兒的身上。

    “你是誰,你在說什麽?”上官瑾兒聽不懂司馬轍到底在說什麽,她不明白他為什麽會那麽生氣,眼下的事情她都還沒有弄明白是怎麽一迴事呢。

    “王妃的虛銜你既然喜歡便拿去,本王說過本王是不會喜歡你的,這麽說你可以死心了吧,”司馬轍還是很生氣,“你不要以為今晚本王來了,就會留在新房,本王來隻是為了避人耳目。”

    “你到底想說什麽?”上官瑾兒不解地問。

    司馬轍看了一眼打開的窗子,然後說:“本王隻想告訴你,既然本王都已經滿足了你的要求娶了你,那你以後就不要再耍花招了,本王不會吃你那一套,你好自為之!”

    “我沒有耍花招!”上官瑾兒辯駁道。

    “本王已經不在意了,總之你既然嫁給了本王,就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本王相信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從今日起你就自求多福,本王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說完,司馬轍奪窗而逃,隻留下上官瑾兒一個人在房內,又恢複了安靜。

    “你不是他!”上官瑾兒隻是說了這麽一句話就沒有說下文了,那樣子就像平靜的湖麵因一顆小石子而泛起層層漣漪,但小石頭總是小石頭,永遠也激不起大浪。對於現在的上官瑾兒來說,司馬轍就隻是一粒小石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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