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對視幾秒,安明月突然翻身壓住了他。


    她趴在他身上,小小軟軟的手指挑開他睡衣的領口,平靜說道:“就一次。”


    “好……”路鳴麵上一喜,很快反壓了她。


    第二天,他起床的時候,她也跟著醒轉過來。


    女孩子迷離的雙眼微微撐開一條縫,還蒙著一層水霧的瞳眸煙宛如煙雨下的江南。


    朦朦朧朧美得不太真實,讓他情不自禁心中一動。


    男人俯身,捏了捏她的小臉蛋。手指尖滑嫩的觸感,令他心情愉悅。


    路鳴一雙含笑的眼帶著寵溺,溫聲開口:“我今天值班,你繼續睡。桌上會給你準備早餐,中午就迴來陪你……”


    “不要。”安明月拉住他的手,“我想跟著你。”


    她不想一個人呆在這裏,空曠密閉的空間會讓人不舒服。


    路鳴想了想,點頭,“好,那你跟我一起。”


    他也舍不得與她分開,哪怕一秒鍾時間不見都會想念。


    兩人正是情意正濃的時候,他又如何願意看她孤零零一人悶在家裏?


    路鳴扶了她起來,仔細幫她穿好衣,再蹲在床邊替她套上鞋子。


    吃過早飯,兩人一道過去住院部。


    他先去辦公室套上那身白大褂,然後拿出記錄本查看。


    路鳴看向那邊的女孩,眼底蕩漾起一絲寵溺,“小公主,我有點事要忙,你一個人乖乖坐會兒好嗎?”


    安明月沒有吭聲,就安靜站在窗台邊,像是尊雕像般一動不動,甚至連眼都很少眨一下。


    “路醫生……”外麵的林護士敲了敲門,走進來。


    在看到那邊的她時,不由愣了愣,眼底閃過一絲嫉妒和憤怒。


    “林護士,有什麽事嗎?”路鳴放下手裏的東西,轉身看了她。


    那個女人手臂還纏著繃帶,眼底來不及收起的情緒被他恰好捕捉到。


    路鳴不由微微斂眉,有些不悅。


    他討厭一切對她可能不利的人或物,下意識在心裏排斥著。


    哪怕一慣以來的風度及涵養,也完全展示不出來。


    林護士看見他這樣,心裏更是憤恨。


    她吸了口氣,努力露出一個微笑。走過去,帶了羞澀的聲音說道:“路醫生,昨天你不是答應過我要一起吃飯看電影的?”


    林護士這麽說的時候,故意看了邊上背對著自己的女孩一眼。


    她相信,這個小瘋子雖然神智不清,但也是有感情和思維的。這麽說了,她會不會繼續發狂,加重病情?


    雖然院長希望讓她盡快恢複,可此時的林護士卻情願她一直瘋下去。


    沒有誰會受得了身邊陪伴自己一輩子的是個沒有自理能力、還隨時可能自殺的另一半。


    路醫生同樣的。他的新鮮感一過,一定會厭倦這個小瘋子。


    林護士堅信著。


    而且,說不定多刺激下,她的抑鬱症病發,趁他們不注意再次自殺呢?


    那個時候,她死就不關任何人的事了。


    安明月聽到她的話,背脊似乎僵了一下,然後緩緩轉過了頭。


    她一雙漆黑的瞳孔過於平靜,像是一潭死水,有一種讓人看了腳底生寒的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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