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臉色沉了沉。


    這幾個女人,以為他關上門就聽不到了嗎?


    這裏設施老舊,門窗一點也不隔音!


    他輕歎口氣,揉了揉眉心。翻出病曆檔案繼續記錄著。


    寫完之後,路鳴起身活動下身體。他來到窗戶外,看到斜對麵銀杏樹邊,有一隻黑貓正在那裏用爪子刨著土。


    剛準備離開,他腦子裏麵突然閃現一個聲音。


    “他們殺了方醫生,就把她埋在那顆樹下……”


    路鳴隻感覺身上一冷,莫名的寒意浸了上來。


    這座精神病院,似乎哪裏都透著古怪,讓人說不出的壓抑和煩躁。


    難道,真的曾經有過一個“方醫生”被殺害,然後埋屍在了這裏?


    路鳴搖了搖頭,又暗歎自己太多心。


    小女孩的病情是他確診過的,她是中度妄想症、抑鬱症、狂躁症,以及有暴力和自殺傾向。


    她說出來的話,真的可信嗎?但是,那支筆又是怎麽迴事?


    路鳴推開窗,直接翻了出去。


    還未走近那顆銀杏樹,就見林護士走了過來,氣勢洶洶地吼道:“誰又私自養貓了?昨晚叫了一夜!”


    她走過去,就想要抓住它。


    可這隻貓很野,一爪子拍過來,抓傷了她的臉。


    “啊……你這隻畜生!”林護士憤怒不已,等她迴過神的時候,黑貓已經不見了。


    路鳴站在那裏,默默看她幾秒。


    隨後才走過去,溫聲說道:“林護士,你的臉需要處理一下。”


    “啊?路醫生……”林護士顯然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主動關心自己。


    她略有些黑瘦的臉上,浮出一絲紅暈來。雖然長得不算好看,但害起羞來的樣子也有幾分女人的嫵媚。


    路鳴卻是別過了頭,不再多看她一眼,“去吧,最好打上一針疫苗。”


    林護士點頭,有些臉紅地答:“好的,謝謝你,路醫生。”


    “不客氣。”路鳴淡淡勾了勾唇,眼底卻沒有笑容浮動。


    等林護士一走,他便不動聲色觀察著這棵樹起來。


    看起來年代比較久了,應該至少二十年以上。除了剛才黑貓刨過的地方,麵上的土沒有新挪動過的痕跡。


    路鳴低頭看著自己光亮如新的鞋子。


    如果小女孩說的是真的,那麽自己腳下現在就有一個冤魂。


    他正踩著別人的屍體……


    路鳴插了手在褲袋,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


    林護士算是這裏的老人,她剛才的表現非常正常,並沒有可疑的地方。


    如果這兒真埋有屍體,她多少應該緊張才對。


    轉身準備迴去,路鳴卻感覺到背後像是有雙眼睛正盯著自己。


    那絕對不是他的錯覺,因為在那麽一瞬間,他抬頭向三樓院長辦公室的時候,裏麵有一道反光——那是老院長戴的眼鏡。


    路鳴忽視了那股讓人有些不舒服的打量,腳下輕鬆地迴到病房。


    這個時候,安明月正坐在床邊,抱著她的布偶熊發著呆。


    她披散的發絲略有些淩亂,正微微卷曲地搭在瘦弱雙肩。一雙細白柔嫩的小腿兒輕輕晃蕩,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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