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月平靜眼底帶著一絲陰鶩,“你撒謊。方醫生一定是被你們殺掉了……”


    “你這個瘋子,這是汙蔑!”林護士大喊大叫著。


    “我沒有。方醫生說過,這裏的所有人都不可信。你們全是壞人……”安明月的神情始終不變,冷漠而平靜。


    比起有些歇斯底裏的林護士,她反而鎮定得多。


    路鳴有些沉默了。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她的病情。


    可麵前那個眼神清澈純淨的女孩,透著一股倔強。她認定了有這麽一個“方醫生”,並且送過她一支筆……


    路鳴的心變得有些沉重。他上前蹲在她麵前,微微一笑,“我相信你。”


    不管有沒有一個“方醫生”,都應該尊重他的病人。


    從來到這裏的第一天,他就應該有這樣的覺悟——這裏除了醫生護士,每個人都不正常。


    從上衣口袋掏了一支筆出來,路鳴帶著親和的笑,“我也送你一支筆,以後就用它來作畫了好嗎?這個我們不要了,讓給她好了。”


    安明月低頭,看著麵前的男人。


    他這樣蹲下,就比自己矮了一頭。神色溫柔的男人淺淺勾唇,那笑容幹淨純粹,像陽光一般和煦溫暖。


    “他們還想殺我……”安明月輕聲說道,隨後露出一絲邪惡的笑來,“可是我很厲害,誰也殺不了。”


    路鳴忍不住伸手,輕輕擁抱住了她,“別害怕,小公主……我是你忠誠的騎士,會永遠保護你。”


    出來的時候,他一再交待沒經過自己允許誰也不能私自進入這個房間。而且,裏麵的人有活動的自由,不可以試圖禁錮她。


    晚上,安明月平躺在床上,閉了眼思考著:“係統,我好像忘記了很多東西……腦子裏麵一團糟,什麽都想不起來。”


    係統想了想:“因為這個身體精神本來就有缺陷……如果宿主你配合路醫生治療,應該可以恢複。”


    “可是我討厭吃藥。”她翻了個身,伸手抱住頭下的枕頭,“而且,我覺得那些藥裏麵有古怪。”


    “古怪?”係統不明白,“宿主你是說,這家精神病院有問題?”


    “今天吃的藥和以往味道不同。吃了以後,不會像往平時一樣困倦……話說,這些不應該是你告訴我的嗎?”


    係統:“……”


    “算了,你這種智商,我也不期待發生什麽奇跡了……”安明月喃喃著,片刻後已經睡著。


    第二天,她發現房間角落處多了一個畫架,還有一疊整齊的紙張及嶄新的專業筆畫。


    不用問,也知道是路鳴在她睡覺的時候來過,放在這兒的。


    安明月光了腳踩在地上,又看到床邊安靜躺著的小鞋子。


    鞋麵紮了個蝴蝶結,上麵鑲嵌著一顆晶瑩光亮的珍珠。大小正好是她的尺碼,應該是為她精心準備的。


    安明月沒有穿,仍然光著她的小腳丫走了過去,站在畫板前。提起筆,開始在上麵作起畫來。


    有一些東西,仿佛通過她的手想要表達出來。隻可惜無論怎樣都抓不住,於是畫麵也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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