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有猛虎,細嗅薔薇。——[英]西格夫裏·薩鬆(siegfriedsassoon)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那麽完美的人,美麗,優雅,高貴,聰慧………那麽,溫予莎就是一個活生生的列子。

    隨著圓舞曲的旋律,她像一隻潔白的天鵝,細長的大腿在空中畫出好看的弧度。永遠不知道疲倦,永遠充滿生機。她對待舞蹈,就像對待自己的生命,生生不息……

    “予莎,你休息一下吧!就算公演將近,但是,你的身體會吃不消的。”

    “是呀,是呀!你可是我們的台柱,你忘了出了獨立演出,我們還要一起跳:天鵝湖呢。”

    其實,她們想說的是,你倒是好,整天練習自己的獨立演出,也不和她們一起練習,到時候沒有默契,那還怎麽繼續跳下去。

    “我就是不練習,以我的水平,也是高出你們許多的。”這種諷刺的話語一說出口,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了。

    雖說礙於露莎老師是她姐姐,也要給足麵子。但是,是可忍孰不可忍,還真以為自己大小姐就看不起她們這些小人物,這架子擺的可真是大。

    “是呀!你是比我們水平高,得過許多大獎。但是,我們公演到了,到時候和你沒有一點默契,請問到時候怎麽跳下去?難道你一人獨攬全局?”

    她們嗤笑,狂妄的家夥。不知道尊敬人,嘴上還不饒人,這樣的人,她們也是厭惡至極。

    江蘇靈此時正在練習後下腰,右手扶把杆,左臂向前打開,上舉過頭,向後下腰。她盡量把雙肩打開,後背部收緊。

    對於一大早就撕逼大戰,她自認沒有那個精力加入。她還是個初學的菜鳥,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

    “啊~啊~好痛,天啦——”楊瑩瑩的哭喊聲簡直就要衝破天花板,飛出雲霄。

    翹楚正在幫她壓腿,她很吃力把她的蘿卜腿抬起放在欄杆上麵,疼的她頭上的汗珠直落。

    讓她有這種不喜運動的人做這種高難度動作,確實是有些勉強了,但是,長痛不如短痛。

    “瑩瑩,你堅持住。一個多月後,你就是個美人了。”

    “好,我——堅持。”她咬牙切齒的樣子把她給逗笑了。

    “不管怎麽樣,我將這次的演出視為我今年最為重要的一件事,無論是誰,是誰,我都不允許阻礙我!”予莎就像一頭暴怒的獅子,她們就像拔了獅子毛發的

    人,她這脾氣,一點就著。

    “這樣好說,隻要你退出我們這次的演出,讓出首席領舞的位置,隨你怎麽樣。”

    還真以為她們是隨意讓人拿捏的軟柿子,話既然說到這裏了,大家就都說開了。

    “隨便,我無所謂。”

    她這不屑一顧的態度徹底傷了她們這些女孩的心,大家都同意這次的決定。於是,各自排練去了。

    她溫予莎是可以不在意,但是,這並不代表露莎老師不在意,她那麽看中這次的公演,可是,溫予莎這樣自私自利的女孩,有什麽資格擔當首席舞者的位置,她們絕對不允許。

    江蘇靈望著這些臉色不好的女孩,沒有說話,這時候,去和她們說話,無疑是往窗口上撞。她可不想跳入這趟混水中,弄的一身腥。

    她有許多事情要去做,可是,現在她卻很是迷茫,她這麽做是對的嗎?如果曆史可以改變,那冥冥之中自有定數這種話,是說給鬼聽的嗎?她們腦袋很混亂,它需要時間,也需要勇氣。

    “他又來啦!陸大帥哥,快來,你幾天沒來了,我們的心碎了一地。”

    說完她們配合的手作捧心狀。一起起哄,來的是一個大概十六歲的男孩,他神色微冷,沒有什麽表情,穿著藍白格子的襯衫,靜靜的坐在休息區。

    這時候露莎笑容滿麵的走了進來,看得出心情很不錯。

    偌大的空間,雪白的地板把她的表情映出來,很逼真,她一直保持後下腰的動作,很是痛苦。沒有注意外麵的情況。

    楊瑩瑩呈大字形躺在地上,她麵紅耳赤的喘著氣,這個動作消耗了她所有的體力。

    “這樣就堅持不住了,小樣以後有你受的。”翹楚有些興災樂禍,她立起腳尖,繼續練習。

    “露莎老師,關於這次公演,露莎退出我們的訓練,她將專心練習她的獨舞。”剛剛為首的女孩提了出來。

    “這樣啊!雖然可惜,但是,如果這是予莎的意思,我自然也是沒有意見的。”她沒有看出大家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笑著拍著手,讓她們繼續練習。

    予莎她的眼神望向休息區,看到有一個熟悉的背影,她停下舞步,有些難以置信。

    “陸野,你怎麽來了!”

    這個名字就像魔咒一樣傳到她的耳中,她以為,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定會非常鎮靜,但是,她顫抖的身軀出賣了她的激動。

    她的雙手用力的抓緊欄杆,仿佛要捏碎手中的鋼鐵。表情變得僵硬無比,她在心裏祈禱………

    她曾經幻想過無數個與陸野相遇的畫麵,但是絕對不是此時此刻,她以為她會與他在校園裏林蔭大道上相逢,她笑靨如花,長發飄飄。他依舊冷酷,內心卻是將她疼到心尖的陸野。

    予莎像一隻溫順的蘇格蘭貓,靠在他的腿上,他溫柔的手撫摸著她的發稍,神情溫柔無比。

    “陸野——陸野——陸野——!”她一聲叫的比一聲大,淚水像決堤的江水,怎麽也止不住,為什麽,她會感覺如此委屈,如此傷心欲絕。

    她曾今以為,隻要這次她真心對待陸野,去愛他,寵他,他們一定可以在一起的。

    可是她忘了,她不再是以前的江蘇靈,而陸野,更不會是曾經的陸野,一切仿佛又迴到了原點,隻不過是角色兌換了一下。

    這溫馨的畫麵可真是諷刺,她發瘋似的衝了過去。一把推開溫予莎,抓著陸野的衣領,悲憤的喊道:

    “陸野,你不能這樣,不,你不應該這樣啊!”

    溫予莎坐在地上有些懵,這是鬧的哪出。

    周圍的人都停止了舞步,看她就像看一個怪物,誰都知道陸野是溫予莎的男朋友,兩人感情很好。這突然畫風突變的情況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江蘇靈,可不是吊足了大家胃口嘛。

    “不好意思,請問,我認識你嗎?”他冷淡的迴答,讓她仿佛跌入了冰窖,全身寒冷無比。

    是啊,她是擁有記憶的江蘇靈,可是,陸野卻不是從前的陸野,他的記憶當中從來沒有她,沒有。

    她就像一個受到委屈的小狗,話不能說,也不知道怎麽表達才好,隻能睜著大眼睛,看著陸野落淚。

    這雙幽深,絕望的眼睛仿佛要把他整個人都吸進去一樣。這樣的感覺很奇怪,就像他像是欠債的惡徒不還錢一樣。可是,為什麽他感覺那麽悲傷。

    “這是怎麽了?”露莎有些驚愕,怎麽出去三十分鍾不到,這裏就亂成一團了。

    敢情當她這裏是菜市場啊!什麽破事都在這裏解決,影響她學員練習的事情她是絕對不允許的。

    “這是幹什麽!都不用學了是吧!今天先演示一遍給我看,每個動作都要到位,誰要是做不好,就給我做到我滿意為止。”

    她氣得肺都要炸了,這些人都不讓她省心。

    溫

    予莎還是坐在地上沒有起來,她用嫌惡的眼光看著這個撒潑的女孩,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不好意思,請你放開你的手。”他用手一把拍下江蘇靈的手,啪——地一聲在空中迴蕩。著一下,用的勁還真大,她的手背上紅了一大塊。

    她看著被甩開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接著他起身伸出雙手,溫予莎將她的手放到他的手中,被陸野一把從拉起來。

    陸野從口袋裏掏出手帕,幫她的手仔細擦拭著。仿佛對待是一件稀世珍寶。

    江蘇靈是見不得這場麵的,她努力忍住不要流淚,吸了吸鼻子,一肚子的不滿和委屈。陸野是她的,不管以前還是現在,以至於將來,都隻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她笑著走了過去,拉著陸野的手,鄭重的宣告:

    “陸野,你好,從今天起,我們就是朋友了。我們一個月後還會再見的。”

    她勾起嘴角,很是篤定。她不相信,以她的吸引利和手段,還會爭不過一個溫予莎,簡直就是笑話。

    “請你自重,江蘇靈,陸野是我的男朋友,至於他要和誰見麵,我管不著,但是,對象是你的話,我是絕對不允許他見你的。”

    溫予莎抑製不住眼底的戾氣,和她搶男人,我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也敢在她麵前叫囂!

    “是嘛!陸野的心是陸野的,隻有他自己能夠控製住自己,至於見於不見自然是他說的算。你不必如此害怕我,不是嗎?”

    她活了這麽多年可不是白活的,雖然她可能不夠了解陸野,但是,她有足夠的自信能夠得到他的關注。

    所有人都差點叫出聲來了,江蘇靈妹子,你怎麽能才見陸野一麵,就一見鍾情了呢?

    溫露莎沒有出聲,她是覺得有些不對勁的。她和予莎剛剛迴國不久,而且陸野也就前幾天才從英國迴來,他和江蘇靈沒我見過麵,更談不上認識,可是,她怎麽有如此強烈的目光,看著陸野,那種感覺,仿佛要把所有人都灼燒。

    熾熱,帶有挑釁,還有深情。

    “都不用練習了是嘛!該幹什麽幹什麽去!”

    女孩們停止嘰嘰喳喳的議論,一邊跳舞,一邊觀察這裏的動靜。

    “我們走!陸野!江蘇靈我等著你。”

    陸野沒有表情的和溫予莎朝外麵走去。

    江蘇靈看著他們倆的背影,全身血流仿佛凝

    固了。臉色蒼白再也沒有剛才那樣氣勢逼人,像丟了魂似的。

    楊瑩瑩有點不在壯太,她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好友也有一天上演一場要搶人男友的戲碼,這還是她所認識的江蘇靈嗎?

    “露莎老師,我們很抱歉,今天我們可能需要早退。”楊瑩瑩窘迫的說道。

    發生這樣的事情,還是離開現場比較好,話說丟人的不是她,可是卻是她的朋友!一個字——怒。

    江蘇靈就這樣被楊瑩瑩給拖出了大樓。

    她們來到了星月灣,楊瑩瑩把下巴磕在桌子上,看著一臉從容的江蘇靈,哪裏還有剛開始的那個瘋樣,敢情她這是當做什麽也沒發生的節奏,她忍不住翻一記白眼。

    誰知江蘇靈全當沒看見,優雅的喝著茶。

    “江蘇靈,你行啊!你是不是一早就惦記人家男朋友了,而且,你還有預謀的去報了芭蕾舞班?”

    “沒有。”

    “你放屁!鬼才會相信你說的話!”

    她說出這話來,打死她也不相信。當時看著她一副落淚委屈的神情,完全就是人家辜負了她的狀態。這戲演的可真好,給滿分。

    “信不信由你。我今天就先迴去了,我們下次約。”

    她拿起背包,頭也不迴的走了。

    “喂~你個鬼,結賬!”說好的她請客,結果,今天一天都是她付的錢,對的起她嗎!

    服務員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深怕她吃霸王餐,一副防止她逃跑的樣子,早早站再桌子旁邊,微笑的說道:

    “您好,您一共消費39元。”

    她的心在滴血,無數個甜筒,冰淇淩就這樣被一杯茶給幻滅了。

    肉疼的掏出她的小錢包,付了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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