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秀登上路虎車的副駕駛位,刑烈和沈嵐一左一右上了後座,把秦海清夾在中間。


    秦海清垂著頭,轉動著無名指上的一枚看似廉價的指環,完全把刑烈三人當成了空氣。


    陳秀迴身看了刑烈一眼,見他翹著二郎腿,一副悠然自在的樣子,似乎並沒有開口的意思,於是率先說道:“秦博士,沒想到你的來曆這麽大,看看外麵,那些基因戰士明知道自己必死無疑,可還是不肯退走,隻因為沒能成功把你救走。”


    秦海清冷笑一聲:“哼,那還不是拜你們所賜!”


    陳秀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秦博士,這樣聊天就沒什麽意思了,大家都爽快一些,既然你在實驗室有著很高的地位,那我想一定知道些能讓我們感興趣的東西,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心平氣和的談,都不要展露出醜惡的一麵。”


    “哼,和你這個嘴巴邊上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小子有什麽可談的,沒錯,我知道一定會讓你們感興趣的信息,但我為什麽要說出來?既然接下來要麵對的過程和結局都已經注定,所以有什麽手段,你們盡管用就是了。”


    秦海清表現的倒是足夠豁達,其實想想也是,就算刑烈等人不對她施展刑訊逼供的手段,等被帶到特殊部門,對方還是要想盡一切辦法讓她開口。


    既然過程和結局都已經注定,而且她也打定主意要誓死不屈,那麽就算刑烈等人施展出再怎麽毒辣的手段,對秦海清來說,也隻是讓承受痛苦的過程提前幾個小時罷了。


    陳秀坐在副駕駛,迴身凝實著秦海清,然後他緩緩轉過身,背對著秦海清聲音冰冷的說道:“首先你有一個錯誤,我需要來糾正一下,我們來自的地方很特殊,我們經受過的殘酷現實,見識過的各種手段,也是你根本無法想象的,所以不要用年齡去衡量我們任何一個人。”


    這句話說完,背對著秦海清的陳秀沉默少頃,接著覆蓋在他後腦的長發自行分開,露出裏麵那張膚色慘白的臉孔。


    “還有,不要把我們的手段和外麵那群人的手段聯想到一起,我也並不想用事實來證明什麽。”


    這句話是從陳秀後腦上的這張臉的嘴裏說出來的,聲音尖銳,聽起來透著一股瘋狂,嘴角一直延伸到兩邊耳根,大嘴開合間,露出裏麵的森然利齒。


    而且這張臉在說完這句話後,就連先前吞食三代基因戰士的時候也不曾睜開的眼眸,微微抬起一絲縫隙,其中是血一樣的色澤,對視中讓人仿若深陷血獄無法自拔。


    不出所料,秦海清見到這張詭異恐怖的臉後,麵色頓時就被嚇得煞白,冷汗從她鬢角滑落,別說是她,就連刑烈見到陳秀的這第二張臉時,都不免有些心跳加速,這對刑烈來說雖然並不算是恐懼,但對秦海清,卻足以讓她此生都將留下無法磨滅的陰影。


    不過秦海清的麵色很快就變得不再一如先前那般煞白,重新恢複一絲血色,她慘然一笑道:“記得小的時候,我家裏很貧窮,我的父親本來在國企工作,後來因為一場事故,腰被砸斷了,從此就癱在床上,國家下發的補償金被層層克扣,落到我們手裏就隻剩下一點點,可就是這一點點錢,也被我那所謂的母親卷走和別人跑了。見多了親人朋友的無情,受多了學校師生的嘲弄,其實從那時起我就知道,這個世道變了,隻要你有錢,隻要你有權,就可以麻木不仁,甚至可以草菅人命!”


    說到這裏,秦海清那原本激動的情緒逐漸平複,然後麵色變得陰沉起來:“其實早在我十幾歲的時候,就發誓要讓這個世界重新洗牌,聽起來雖然一點都不現實,但這卻是讓我活下來的唯一目標,也正是因為這個目標,讓我和凱,還有恆走到了一起,直到創建天人基因研究實驗室,這一路走來,我們曆經多少坎坷壓力和磨難,你們又有誰能懂?現在距離對這個世界重新洗牌的目標隻有一步之遙,你們認為我會放棄嗎?你們認為痛苦和死亡能讓我放棄支撐我生命的目標嗎?”


    陳秀愣住了,刑烈和沈嵐也愣住了,他們都沒想到天人計劃中要屠戮世人的起因竟然如此的荒唐和簡單,隻因為社會的不公,就要覆手滅掉這個社會,理想的確夠遠大,但讓人不可思議的是現在秦海清距離這個理想僅僅就隻差一步之遙。


    如果讓天人計劃徹底實施起來,讓這個組織徹底成長起來,在無數基因戰士的碾壓下,的確可以做到對國家,乃至對全世界的重新洗牌。


    還有通過秦海清剛才的言論,讓刑烈三人都從中得到一份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天人基因的首腦組成。


    從秦海清的言下之意,天人基因起初應該是由三個人組成,分別是秦海清,還有她口中的凱,以及恆。


    原來就已經想到秦海清在實驗室中有著很重要的身份和地位,但卻還是低估了她,沒想到她竟是天人基因的創始人之一。


    照說秦海清有著如此高的身份,還被成功控製住,應該讓三人感到高興才對,可事實卻正好相反,就如秦海清先前所言,一個人為了目標奮鬥了十幾年,並且賴以生存,試問又怎能為了活命去背叛原有的初衷呢!


    陳秀後腦部位的頭發重新將他第二張臉遮蓋起來,他知道,死亡的威脅和痛苦縈繞無法讓秦海清開口,即使對她施展手段,也隻是浪費時間罷了。


    陳秀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刑烈,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其實刑烈從上車到現在一直都保持沉默,並不是有意裝深沉,他需要知道秦海清的態度,才能判斷通過什麽手段,來撬開她的嘴。


    從秦海清先前的表現來看,刑烈也是有些無奈,其實論到逼供手段,刑烈也能算是個行家,無論是對身體還是對精神,都有把握把一個人摧殘到求死不能,但他能從秦海清的態度中讀出任何手段都是無濟於事。


    刑烈目光撇向車窗外,見一身紅色短裙的紅袖微微蹙著眉頭,麵色不悅,在她旁邊是情緒有些激動的肖副部長,二人明顯出現了某些爭執。


    刑烈突然笑了,暗道幸好先前自己選擇拿紅袖這個極品尤物來發泄心中的欲望,並沒直接抓碎她的腦袋,或許可以用她來當做應付秦海清的突破口!


    “沈嵐,麻煩你把紅袖叫來,還有這段時間不要讓人接近。”


    沈嵐微微一愣,看了外麵的紅袖一眼,旋即就明白了刑烈的用意,頓時眼睛一亮,嘴角露出一絲笑容,旋即推門下車。


    陳秀也是麵色一喜,他和沈嵐都知道先前自己被紅袖操控心神的事情,在那種狀態下,大腦變得一片渾噩,那段時間自己說了什麽話,以及做了什麽事,現在都已經記不起來了,以他們的精神強度尚且要被迷惑到那種身不由己的程度,更別提秦海清這個女人了!


    車門被拉開,紅袖那妖嬈的身體出現在眼前,即便是把她的身體內外都已經看得真真切切,可還是能讓刑烈感到驚豔。


    刑烈心中暗道這還真是個讓人留連忘返的妖精,被那水波蕩漾的眼神掃上一眼,整個人的身體都不由得感到酥麻。


    陳秀盯著紅袖愣了會兒,旋即報出一句粗口,迴過身盡量不讓自己的視線和這個女人接觸。


    “小哥,你叫我?”


    紅袖笑的很嫵媚,但刑烈卻看出來她的情緒並不高,不然以她的性格,應該上來就撒嬌才對,也許是剛才和肖副部長的談話過程並不愉快吧。


    “嗯,身體恢複的怎麽樣?”


    刑烈淺笑著問道,並沒直入主題。


    紅袖麵色一紅,略帶委屈的說道:“這才剛過多久啊,況且還有外人在……”


    刑烈一愣,旋即苦笑道:“你這小腦袋瓜裏想的都是什麽啊,行了,先把這個喝了。”


    翻手間,刑烈的手中如同變魔術般多出一個如同試管的玻璃容器,其中是乳白色液體,液體中還混雜著些許斑駁,讓人一看就能聯想到一種液體。


    很顯然,紅袖也想到那裏去了,當著秦海清和陳秀的麵,麵色更是羞紅。


    但是對於刑烈的命令,她卻不想違背,接過玻璃容器後,拔出皮塞,頓時一陣香氣彌漫在周圍。


    紅袖頓時就明白是自己想多了,原來並不是那種羞人的液體。


    紅袖也不問液體具有什麽功用,有益還是有害,一仰頭就灌入口中,並且用手指把溢出嘴角的一滴乳白色液體抹進口中,並對手指進行吸吮。


    恰好陳秀忍不住又迴頭看一眼,正好看到這一幕,頓時發出一聲怪叫,用頭連撞兩下車前操作台。


    麵對這麽一個讓男人無法招架的尤物,偏偏這還是自己助教的女人,隻能看不能動,世間最悲慘的事也不過如此吧!


    這乳白色液體正是來自骷髏島上食人花的汁液,具有較強的恢複精神力的作用,因為先前已經近乎把紅袖給榨幹,隻有讓她盡快恢複,才能體現出她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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