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被母上大人的一通電話叫了出來,說是要帶她去醫院做一次全身大檢查,白栗覺得沒必要。可白媽媽說,做也沒壞處,反正原本就每年一次身體檢查。

    白媽媽開著車,隨口問了她一句,“小栗,學校裏是不是有人叫你參加象棋比賽?”

    白栗驚恐迴頭,“你咋知道?”

    白媽媽嗬嗬笑:“我可是有情報局的。有什麽我不知道?”

    “情報局,什麽鬼?”

    “你別管啦,你打算怎麽樣啊?”

    “還能怎樣?我又不可能真的去比賽。”

    “那不一定,凡事都要試一試,以前不行現在說不定就變好了呢?”

    “哦?那我要在賽場上冒冷汗暈倒了,你來扶我呀?”

    白媽媽笑了笑,“你也大了,有自己的一套想法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哦。”白栗往前一蹭,整個人都陷進了座位裏,軟軟地癱倒狀。

    因為各個科門不同,兩人幾乎就把醫院跑了個遍,中途還遇到了熟人。白文昊——白逸成的姐姐的兒子,也就是白栗的表哥。他比白栗大了近十歲,以前來往挺密切的,在這家醫院的外科醫生職位也是白媽媽幫忙弄到的,隻是近幾年,關係疏了不少。

    迎麵撞上了,當然不能視而不見,也就笑著打了聲招唿。

    “你們怎麽來醫院了?”

    “沒什麽,帶小栗來做身體檢查。”

    “哦,小栗的病還沒有好嗎?”

    隻簡單說了兩句,白媽媽就說要去做心電圖,先走了。白文昊微愣,然後點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舅媽,你、那個,我媽還有去找你麽?”

    白媽媽輕輕笑了起來,不答反問:“你說呢?”

    這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臉上流露出幾絲窘迫無措,支吾著:“她還去找你的話,你可以不見的。我媽……她其實不是那個意思。”

    原本說避開這個話題的,可既然對方說起了,白媽媽也沒道理不講個清楚。她挺直腰板,禮貌而疏離:“她都叫我把房產證拿出來了,你說,她還能是什麽意思?”對方可是說得很清楚——你是鍾家大小姐,我們白家高攀不起,麻煩你把當初我弟買的房子,還有他的存款都拿出來。我想,以你的身份,也看不起這點錢吧?

    白文昊啞口無言,沒想到自己的母親如此急迫過分,連辯解都不

    知從何說起。

    白媽媽看了他兩眼,微顯疲憊地歎口氣,“我也不想和你在這談那些事,我先走了。”白栗臨走前迴頭看了他一眼,這個靠在牆邊煩到抓腦袋的人,曾經也隻是個上樹下水的大男孩而已。

    將所有項目都檢查完後,才將那一疊單子交給醫院,和媽媽在外麵吃了頓飯,再迴學校。在車上,白栗斟酌了半天,才開口——“媽媽,你為他們已經做得夠多了。你一再退讓,隻會讓他們覺得理所當然。你不欠他們什麽。”

    白媽媽轉頭看著自己的乖女兒,張了張嘴,抿唇:“……我知道。”

    白栗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安慰媽媽,隻在下車時,掛起一派單純天真的笑容,“媽媽,我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

    白媽媽忽的笑了,眼角泛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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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幾周,白栗每幾天都會接到沈墨的電話,約她出去吃飯。小金之前說的保證卻打了水漂,竟然說——對啊,我會告訴你啊,隻不過不是現在。小金我最守承諾了呢。

    嗬嗬。

    白栗就直接遷怒了沈墨,每次都拒絕,可對方也不惱,仍是堅持不懈打電話來,也不說吃飯的事了,一上來就以極性感的低沉聲音,介紹著一間間特色餐廳的美味食譜,聽得她耳朵懷孕不止,口水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啊。遂,還是屁顛屁顛地跑去蹭吃蹭喝了。

    而另一件事情就是,時不時收到快遞,拆開來了都是包裝精致的經典零嘴。一開始,室友還驚訝——你這瘋子,居然買辣麽貴的零食,下個月打算吃土了吧?

    室友一邊罵著她魚唇,一邊無比哈皮地拆起了包裝紙。

    白栗立馬攔住她,“你還真見到能吃的就往嘴裏塞啊,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真不怕毒死你!”

    “啊?!這是別人送你的?誰啊,介麽豪?!”

    “不知道,上麵沒寫名字。”

    “次奧!好浪漫!肯定是個默默的愛慕者,赤果果的追求啊。羨慕死老娘了!”

    “……你腦洞真大,你怎麽不說可能是偷偷下毒陷害我的?”

    “你有被害妄想症咩?陰謀論!誰這麽有病拿那麽貴的東西來害

    人啊?!”

    “我這是合理的猜測。像那些情人節送巧克力的,最容易在裏麵下毒了,百發百中!”

    “啊!乃侮辱了情人節!我要代表全天下的小情侶和單身狗消滅你!”

    ……最後的最後,兩人說得真不敢吃了。眼瞪瞪看著麵前一堆向她們招手求吃的可愛零食君。

    白栗有猜過,會不會是陸安盛送的,於是打了個電話過去問。

    “咦?巧克力零食,我沒送哦。不過,沒想到咱們小栗子挺受歡迎的嘛,有秘□□慕者。電視裏不是有演嗎?會不會是哪個猥瑣大叔送的呀,裏麵放了迷藥什麽之類的。”

    “嗯,對!我也有類似的想法,這種來路不明的東西,還是不吃為妙。要不幹脆,我明天把它們都拿去扔了?”

    “……小栗子,你是在開玩笑吧?”

    “嗯?什麽開玩笑?”

    “……沒什麽,我隻是突然覺得那個人好淒涼。不過話說,如果是我送的,你敢吃嗎?”

    “有什麽不敢?你有膽子放什麽嗎?”

    “嗬嗬,小栗子,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可別把男人想得太簡單哦。”

    於是,綜上所述,零食們都被白栗塞到了書桌下的雜物箱裏,原本是打算扔掉的,可室友說,等弄清是誰送的,就消滅掉它們。白栗想想,也是,扔掉太浪費了,裏麵有好些都是她喜歡的呢。

    這些各色零嘴,直到某天白栗再次和沈墨出去吃飯,才重見天日。他們不知怎麽說到了——瑪格麗特公主喜歡惡作劇,將黏糊糊的糖果偷偷放到別人的口袋裏。白栗就自然提到,自己也遭到了惡作劇,時不時收到一大堆零食,不知是誰寄的,她都不敢吃。

    坐在對麵正優雅進食的沈墨,渾身一僵,神情變得十分古怪。詭異的安靜半晌,他才冷靜地平述——那是我送的。

    白栗倏地呆住,萬分尷尬地撓頭幹笑——哈、哈哈!是醬紫嗎?

    然後,猛地垂下腦袋認錯。我迴去立馬消滅掉、啊不!是全都吃掉。

    沈墨靜了一瞬,驀地輕輕笑了起來。沒事,你慢慢吃。

    白栗頓時愧疚到捂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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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前麵就有談到,程毅堅持不懈地找白栗參加象棋比賽,還老喜歡下課時在教室門口堵她,一時間,整個學校輿論四起,都在傳白栗和程毅在一起了。這樣的發展,鐵定要引起某些人的不滿。尤其是喜歡程毅的女生,好比象棋社裏的秦玲玲。

    某天,秦玲玲來了白栗所在的班,一時間,男生們狼嚎似的起哄聲四起。這也不怪他們,畢竟學校裏各色美女雖不少,但秦玲玲卻是其中難得美貌與身材並重的大美女——修長美腿,精致臉蛋,胸前傲人的……身材。

    秦玲玲來邀請她參加象棋社的聚會,他們要去唱k。白栗擺手,我又不是象棋社的,我去幹嘛。在兩人陷入白熱化的拉鋸戰時,程毅那家夥又來湊熱鬧。秦玲玲抓住時機迅速說道,“我來邀請白栗參加我們的聚會呢,可她好像不太願意去。”

    程毅一聽,十分讚同地點頭,轉身就纏著白栗大神一起去,順便感受一下他們象棋社成員的熱情。雖他認白栗是大神,但別人並沒有理解她的棋藝有多厲害呀,正好趁此機會介紹他們認識。秦玲玲呆站在那,怎麽都無法接受眼前這一副求撫摸求關注的小白貓狀態……是她崇拜的象棋社社長。

    最終,白栗還是拗不過某人的牛皮糖纏功,煩得腦子都要炸了,無奈答應。當初她為了五張毛爺爺,究竟惹來了多大的一個麻煩呀。

    值得慶幸的是,起初因為擔心去了都不認識人會很尷尬,而打算拉室友去陪同的白栗,恰好接到了鍾笑笑的電話,說是要來找她玩,還有charles,他還深深記掛著那沒兌現的大學參觀遊呢。白栗想到了那麻煩的聚會,立即滿口答應,讓鍾笑笑不禁狐疑,你是不是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白栗直喊冤,就說拜托她一起去參加個聚會而已。

    鍾笑笑撇嘴,果然。

    於是,有了熟人在後麵壯膽,白栗雄赳赳氣昂昂地出發去赴鴻門宴了。

    到了訂好的包間,推門進去,瞬間房間裏安靜了一瞬,一大群陌生人的視線齊刷刷地落到了門口的幾道人影身上。明亮的燈光打在他們三人身上,鍾笑笑和charles不用說原本就是一大發光體,而白栗也有那張極具欺騙性質的秀麗臉蛋,這樣同時一下出現,真是閃瞎一包廂人的鈦合金狗眼!女生們直接被異國帥哥的妖孽樣驚豔到,控製不住低唿出聲。

    真是……

    秦玲玲下意識擰眉,臉色驟沉。

    雖然以震驚到眾

    人的姿態出現,但白栗還是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低調而乖巧地窩在小角落默默啃著小吃,喝飲料。如若不是程毅時不時去纏著她,大家說不定都忘記她的存在了。

    而鍾笑笑他們那邊,因為原本就不是他們聚會,故反應也較為冷淡,而又猜到這是白栗不想參加的,更是自顧聊天喝飲料,兩人自成一方小世界。那極有默契的情侶樣氣場,讓一眾想上前搭訕的男男女女望而卻步。

    白栗想安安靜靜獨自樂嗬,但並不代表別人就樂意。畢竟程毅那家夥老往她身旁湊。

    “白栗,你還一首歌都沒唱呢。”秦玲玲輕笑著開口,頓時所有人都望向白栗所在的角落,“聽說你是英語專業的,英語肯定很好吧?那不如我就幫你點首英文歌曲?”

    這話說的是問句,可那動作顯然不是在詢問別人的意見啊。她已經在點歌了,也不管人家會不會唱。白栗扶額,誰說英語專業英語就棒棒噠的?唱英文歌就信手拈來的?小爺我就是英語不好,會的英文歌也就隻有□□部分,腫麽了?!有意見來咬我呀?!(╬▔皿▔)凸

    程毅聽了下意識皺眉,起身就想阻止,卻被白栗攔住了。現在躲了又能怎樣,她必然會暗暗搗鼓下一次。鍾家兒孫,敢不戰而敗,信不信老太太拿木拐來抽你一頓?!

    白栗挺直脊背,淺笑著起身,“你點的這首歌我沒聽過呢,我自己來點一首吧。”

    “什麽歌?我來幫你點就行了。誰拿著麥克風?輪到白栗唱了。”秦玲玲善解人意地笑著。

    “jem’appellehélène。”

    秦玲玲愣住。其他人低聲私語——

    “她在說什麽?好像不是英語吧?”

    “應該吧,我聽著有點像法語。”

    “hélène,她是在說這首歌嗎?我都沒聽別人說過這歌的全稱呢?”

    秦玲玲略顯尷尬,強笑道:“這歌我不知道怎麽寫,你自己過來點吧。”

    於是,白栗走了過去,沒一會,輕緩柔和的音樂就在包間裏流轉開來,聽到熟悉的伴奏,眾人更是驀地一驚——真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是一首法語歌吧?

    眾人還來不及想太多,白栗已經開始唱了。

    柔和的嗓音,溫暖的語調,絲毫不亞於原唱的驚豔感。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落到台上的女孩身上。她嘴角的淡淡笑靨,溫柔婉麗的容顏,兼之其不懼於

    他人挑戰的自信,聽眾好似真的在她特色的聲音裏,聽出了一個少女的心靈自述,從容優雅地自語,給人一種非比尋常的心靈感動。

    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唱完了整首歌,眾人都意猶未盡,紛紛起哄安可。

    白栗猶豫了一秒,溫柔笑著道:“那就再唱一首好了。站在上麵唱歌有點不好意思。”那微微羞澀的模樣,瞬間擄獲了在場所有男生的好感。那麽溫柔漂亮的女生害羞啥的實在太可愛了!我要封她為我的女神!

    白栗唱的另一首也是法語歌,ilétaitunpetitnavire。

    柔和的旋律,卻又有幾分歡快。眾人雖沒聽過,也還是覺得很好聽,末了就圍著她問,這是法國童謠嗎?好可愛!歌詞是什麽意思啊?

    白栗歪頭柔柔一笑:“大概就是說,一艘船在海上航行,食物突然沒了,於是水手們決定抽簽誰要被吃掉,一個倒黴的年輕人被選中了。大家就討論要用什麽調味汁,要油炸他,還是摔碎了吃。年輕人不想被吃,爬到了桅杆最高處,幸運地發現了奇跡,有一些魚進了船艙,水手們把魚抓起來炸了吃,最後年輕人的小命保住了。happyending!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眾人石化,這是哪門子的童謠啊?略驚悚好嗎?!看著白栗笑著解說歌詞,背後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好嗎?!

    瞬間,眾人對眼前笑意溫柔的女生敬而遠之,都開始裝說話吃東西,一副我很忙很忙我超忙的樣子。

    “小孩子嘛,都是有些奇思妙想的。而且……年輕人的命還是保下來了,不是嗎?”白栗仍溫柔笑著,那淡淡的語調卻讓人感覺話裏有話。

    “你覺得呢?秦玲玲。”

    正在暗暗生氣的某人,忽的聽到別人喚自己的名字,抬頭望去,恰好看見表麵笑得人畜無害的白栗,暗暗朝她挑釁一瞥。登時讓她胸口的怒火直冒。

    白栗緩緩走到她身旁,輕笑著低聲說:“你以為我善良好欺負嗎?可惜我是湯圓呢。外皮雪白雪白的,一刀切開,裏麵都是黑的呢。”還十分善解人意地做了解釋。她還真是知心好姐姐呢。

    秦玲玲氣得直咬牙,說她是兩麵派,遲早要揭穿她的真麵目。

    白栗無謂聳肩,表示——人本就有很多麵的嘛。

    而另一邊,鍾笑笑則很淡定地圍觀看戲,看到眾人起哄讚歎時,不由冷笑:“這煞筆,居然在外語上麵算計白栗。她可是除了會

    點外語就沒別的什麽用了。”

    charles抿了一口果汁,點頭附和,也不管她說的是什麽。白栗覺得笑笑是傲嬌屬性,他卻覺得是傲沉,總不由自主地毒舌別人,然後又蹲角落默默自我唾棄。那逗趣的樣子,總讓他不自覺將注意力放到她身上。

    聚會的最後,反倒是社長程毅高興於白栗的大發神威,喝了一杯又一杯,大家也沒去阻止,畢竟啤酒而已,就那點量怎麽會喝醉?可惜……某人的酒量還真差到這種地步,才一瓶就晃晃悠悠了。

    而且,他喝醉了不是吐真言,也不是說火星語。他死揪著別人給人家講微積分!正好他拽的就是秦玲玲,人美女本就是喜歡他,這時那叫一個羞澀高興,可真折騰了一個多小時後——秦玲玲嘴角僵硬,臉都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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