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頭也未迴的擺擺手,逕自走了,她突然覺得蘇南的迴答對她並不重要了,她曾經愛過他,死心塌地的愛著他,他卻視她如一粒草芥,可是在這個同樣的世界上,還有一個人死心塌地的愛著她,為著她不顧一切!她現在要做的是,抓好愛自己的,所以,蘇南的迴答,還有什麽意義呢?

    雨不知道何時已經停止,太陽露出紅紅的笑臉,兔兔給她打了個電話,說佑赫這兩天期末考試,給她說一聲,暫時不過來了。而自己也放了假,要迴去老家一段時間。

    陳嘉瑜鬆了口氣,她正好可以趁這幾天和齊輝一起把房子整理好。她大致說了和齊輝的事,兔兔在電話裏都表示出難以置信的驚訝,不過她還是說,“太快了吧!五年了,難道你們就衝動到不用再加強了解一下的程度?”

    掛了電話,陳嘉瑜突然覺得兔兔的擔憂還是有道理的,是呀,五年,難道真的都不用再了解一下了嗎?不過,齊輝是個軍人,應該還是可以信任的,特別是他這兩天對她的愛的表達,她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再去懷疑一個深愛著自己的人。

    下午,齊輝喜滋滋的打電話給她,今天上午時因為下雨,所以隻有他們一組辦房產過戶的,老先生的證件和自己的證件都拿得比較齊,所以很順利,一周後就可以拿到新的房產證了。他現在就去房子那兒,讓陳嘉瑜也去。

    陳嘉瑜也被這電話感染的神采飛揚,幾乎和齊輝同一時間到達新房。兩個人在樓下會合,量了尺寸就直奔建材市場,不過是要把舊物丟掉裝上新的,廚房裏再訂一套廚櫃罷了,所以,連裝修公司都不用找。

    一切都太順利,順利得像個童話,可是童話都不真實,所以,順利得陳嘉瑜的心也跟著上下忐忑起來。

    但是看著他們一點點燕子銜泥般親手打理出來的家,卻是真實的存在著並且還一天天漂亮起來。

    在這個終於把所有工作都完成的夜晚,天上布滿繁星,月亮也淺淺的笑著,齊輝以了舒服的姿勢抱著陳嘉瑜坐在飄窗上,空氣裏甚至還彌漫著誰家傳來的飯菜香,星星點點的燈在對麵好幾幢樓上次第亮起,就是這樣浪漫得不能再浪漫的夜晚,陳嘉瑜覺得像在夢裏,她這樣想,也這樣問著齊輝,“我是在做夢嗎?”

    他的吻帶了熱氣,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嘉瑜,這就是們的房子,就是我們的家,以後來我下班早了給你做飯,你下班早了給我做飯,我們一起坐在地板上看電視,這個房子裏到處都會彌漫著我們愛情氣息,然後、然後我們再生一個孩子,歡快的叫著我們爸爸媽媽……”齊輝興奮的描述著她們即將到來的幸福,兩人不禁幸福的沉浸其中,不知什麽時候卻已經是從窗上上床上。

    親吻、翻滾……嘴上說出來的永遠都不夠表達彼此的熱情,隻有親吻,向下、一路向下,把彼此的愛星星點點的印滿全身,像兩隻鼓滿了風的帆兒,馬上就能歡快的行駛。

    但是,陳嘉瑜卻還是在此刻突然想起蘇南來,甚至突然想起咖啡館裏他對她的鄙視,所以,她一下子清醒起來,推了齊輝,認真的說:“輝,我真的希望我們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

    齊輝停止了正在進行著的努力,“嘉瑜,真的麽?我剛才聽到的是真的麽?你真的還是……?”

    陳嘉瑜使勁點了點頭,齊輝緊緊把她抱在懷裏,“嘉瑜,你真好,我都沒有想到,五年了,你還在為我留著,不過,其實,我也是,沒有和任何女孩子在一起過,你明白嗎?”

    他們緊緊的擁抱,任何語言都是多餘。

    天剛亮,齊輝就已經起了床,他要馬上迴北京,去單位開結婚證明,部隊上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結個婚,還要打個申請報告去。陳嘉瑜送了他到火車站,火車唿嘯而去,卻突然像是帶走了她一直以來並不那麽真實的幸福。

    一大早天就熱得很,頭也暈暈的,她並沒有像齊輝交待的那樣待在房子裏,而是迴了自己和兔兔的住處。躺在自己無比親切的床上,像是從漂浮的天空踩向了地麵。

    她突然開始想,我真的要結婚了嗎?我愛他嗎?我要不要告訴父母呢?……心裏亂如牛毛,最後還是做了決定,婚還是要結,但是父母那兒,也就暫時先不告訴,等到領了證才告訴,反正她的戶口早就遷出來了,隻消去人才交流中心開個證明就行了。

    林琳決定不幹了,實際上原因也很簡單,沒有哪個女孩子是生下來就要當“雞”的,尤其是一個還有點文化的“雞”。這樣,就有一種羞辱的感覺時時壓迫著她,讓她在金錢和道德的較量中痛苦不堪。她有一個陪聊的客人,五十歲剛出頭,對她很好,不像是主顧的關係,倒像是父女。他說:“林琳,別幹了,走這條路,越走越窄!有什麽困難找我。”

    林琳有很多客人說過這樣的話,但都不是真的,當你有困難時,他也許會睜著大眼瞅著你:小姐,認錯人了吧!林琳試過。

    林琳手裏的錢夠買套二手房了,兩室一廳的,位置有點偏。所以下來才三十多萬,首付百分之五十的話什麽亂七八糟加起來要將近二十萬。林琳還差三萬塊錢。隻不過是她許多客人一頓飯的飯錢,林琳想起他們說的有事了找他們的話,就打了電話過去,一個沒接電話,一個可能是老婆在身邊裝模作樣的說:“誰呀?打錯了!”一個直接說:“我不認識你,神經病吧!”

    還有一個,先是問:“想哥了?妹妹?”待林琳說了借錢的事,那人說:“真是對不起呀,不是我不借你,我這也緊著呢!”可是林琳明明都記著在床上時他還說著自己多有錢多有錢呢。她徹底死心了,在錢麵前,什麽都是王八蛋。更何況,誰也不會拿自己的錢給一隻“雞”!

    所以,林琳隻是試探著想逗一逗這個客人,她故意說:“我也不想幹了,可是我現在手頭緊,我買了套房子,還差兩三萬塊錢。我得掙夠了了再說。”

    “三萬塊,我給你!”說著就拉開包。

    這是林琳萬萬沒想到的結果,她真的不相信眼前這一切,她沒想到一個不過隻是聊過幾次的客人這麽慷慨。她按住他要拿錢的手說:“不用了,陳先生,我說著玩的,我有一個好朋友,也姓陳,叫陳嘉瑜,她說要借給我的!”

    那陳先生突然電擊一般的顫抖了,他像是努力穩定了下自己,“你那個朋友,叫陳嘉瑜?”

    “是呀?”林琳看著他,難道他也認識,不過,以陳嘉瑜的工作,認識也不足為奇,隻是,隻是他為什麽聽了這般激動呢?

    “她今年該有26吧!”他像是在問林琳,又更是喃喃自語。

    林琳更驚奇了,自己比陳嘉瑜大一歲,她可不就是26!他們莫非有什麽關係?

    林琳這個念頭一起,就再也按捺不住,她終於發現他和陳嘉瑜長得是如此之像,她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

    “我想見她,我要立刻見到她!”陳先生也激動了,但她突然又想起什麽似的說:“不,你還是先問問她,願不願見我。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權力再見她,她好嗎?結婚了沒?老公對她好不好……”他一口氣的問道。

    林琳也被這突然而來的巧合弄得有點熱血沸騰,但她轉而又想,萬一要不是自己想的呢?她突然記起自己手機上有一個陳嘉瑜的照片,她拿出來,“你看看,是這個女孩子嗎?”

    陳先生迫不及待的奪過來,看著看著,忍不住淚流滿麵。“是的,是的,沒錯!太像了,太像了!”他一邊喃喃自語,一邊不停的用手去撫摸那個照片。

    然後林琳就聽到了一個在故事中聽過卻在現實生活中第一次聽的故事,並且這個故事還發生在自己朋友身上。陳嘉瑜的爸爸和媽媽是在上大學時偷吃的禁果,但是媽媽一個承擔了所有,退學並生下了陳嘉瑜,卻在生她的時候難產而死。嘉瑜的爸爸那時剛好麵臨畢業分配,就在火車站把孩子放在了車站椅子上,然後看著有人抱走了才離開。這麽多年了,後來工作、結婚,卻一直沒有孩子,妻子讓抱養一個,但他一直在想,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對自己的懲罰?所以就沒抱,於是兩個人就為了抱不抱孩子而無休止的爭吵,直至離婚。他當初的確是給孩子起了這個名字放在小包裹裏,但是卻還是絕望的想,人家一定會再改的。但沒想到真的一直是這個名字。他從沒放棄過尋找,但遍尋找不著,沒想到得來全不費工夫。急忙催促著林琳給她打電話。

    林琳深吸一口氣,跟他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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