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瑜笑了笑,接過筆簽上自己的大名,“你還不到十八吧,年齡也不到,名字也是假的,這合同我看簽也是白簽,生不了效的!”話這樣說,卻還是很珍惜的把那合同折好放進包裏。

    佑赫看著她簽的名字,臉上有一抹驚訝一閃而過,卻轉而也笑了,“放心,有的男人說話不算話,我鄭佑赫一定說話算話。”

    “‘有的男人說話不算話’……”陳嘉瑜重複著這句話,蘇南的眼鏡反著光,又晃得她不自覺的流出了眼淚。

    佑赫慌了,“都已經是我老師了,還動不動就流淚,別怕,想想你明年那房子,就笑了,我給你秀段街舞吧,投入到舞蹈的世界裏,你就會忘掉所有的不快和憂傷。”說著就開始賣力的跳了起來,良久,秀的人和看的人都沉浸其中。

    離開學校幾年了又重新來上,這讓陳嘉瑜還真是唏噓不已。原來在工作中,覺得大學學的知識跟工作完全不搭,可,上的這個mba,卻讓她受益匪淺。她覺得她在工作中的許多困惑,都正在這裏找到答案。因此,她也許是班上最努力的學生。全班共五十多個同學,大都是企業老總或是事業單位的負責人或預備著要做負責人的。前半個月還好,大家都能堅持來校,間或有人實在有工作脫不開身請假,但上著上著半個月後五十個人就隻剩下二十多個人能天天堅持到校了。這大概就是以前上大學和現在又重新上的最大的區別吧。但陳嘉瑜是天天來的,她覺得自己像塊幹渴的海綿,貪婪的從一個個老師身上汲取著養份。陳嘉瑜有時候上課也會跑神,比方說不管人多人少,這些都是在國內外挺有名氣的教授都講得很認真。尤其是一個教《社會主義經濟理論》的任正侖教授,說是教授,卻年輕,像是三十歲還不到。講課特別有激情,如果說硬要給陳嘉瑜注意上他添加些別的因素的話,就是這個男人像極了蘇南,卻又完全不像蘇南總是糯糯的樣子,還兼有李新鳴的穩重和鄭鴻飛魄力。所以,有的時候,陳嘉瑜就會不由自主的在他的課堂上走神。

    這一天下著瓢潑的大雨,像老天爺不小心踹翻了洗腳盆,那略帶著不甚清新的水珠就鋪天蓋地的落了下來,酣暢淋漓的正下個痛快。離上課還有五分鍾,但加上陳嘉瑜卻也不過隻有三個人坐在教室裏。她心想,這麽大的雨,任教授應該不會來了吧,如果自己是老師,又冒著這傾盆的大雨來教室,一看就這麽點學生,一定很難過的講不去的。所以,她斷定他不會來,果然,上課的時間到了,還沒見到老師的身影,另外兩個同學也說:“這麽大雨,老師一定不來了,鬥地主吧,我剛好帶有牌。”這建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認可,正說著,卻見門打開,任正侖一隻手拿了傘和講課的公文包,一隻手掂著兩隻鞋走了進來。一邊進來一邊說:“真對不起,我遲到了。”

    陳嘉瑜脫口而出,“任老師,這麽大雨,還以為您不來了呢,怎麽講呀,就我們三個人。”

    任正侖看了看大家,“加上我不是就四個人了嗎?不要說底下隻有三個學生,就是隻有一個,該怎麽講我還怎麽講。”

    陳嘉瑜的心裏,升騰起一股敬佩之情。她想:什麽是職業道德?這就是,這就是實踐版的職業道德,而不是她以前反反複複給員工講過多次的僅流露於語言和文字的東西。

    一上午的課很快過去了,中間雨略歇了會,但在放學時卻又下起來了。陳嘉瑜撐了傘,卻發現自己和任正侖走的竟然是一直是同一個方向。“老師去哪?”她問。

    “哦,我到那邊那個興農菜市場。”

    “興農菜市場”這不正是自己家旁邊的的那個市場嗎?陳嘉瑜笑了笑,“剛好,我也在那邊住。您也在那住嗎?”

    “沒有,我爸在那賣菜!我幫幫他。”任正侖迴答。“你真是個好學和學生,我注意過你了,你每節課都到的,參加過工作又來上這個學的,大部分隻是來鍍鍍金,但是像你這樣認真來學的,太少!但是,既然我是老師,就得對學生負責,盡到我的本份,哪怕我肚裏的墨汁,有一滴濺到你們身上,也是一種欣慰。”

    這讓陳嘉瑜從心裏就更加敬佩了,又聽到他說他爸爸在那賣菜,忽然念一動,“我剛好也要去買菜,同路。”

    兩個人在滂沱的大雨中一路同行,每個人身上都濺上不少泥點水珠。陳嘉瑜因為跟著兔兔來過一次,所以,對這的布局也算了然,可沒想到任正侖更是輕車熟路,甚至這的許多菜商像和兔兔打招唿般和任正侖打招唿,陳嘉瑜剛開始想他爸爸是賣菜,就想著看看是不是兔兔給簡單介紹的賣菜的老大爺。卻沒想到任正侖走向的卻是賣薑的那個大爺。巧合,世界就是充滿了巧合。她低了頭,準備溜走,卻沒想那大爺早就看見了。他一把拽過兒子,一臉驚訝的說:“兒子,這就是我托人給你說的那姑娘,你們倆咋認識的?我還沒說呢?本想等她長得胖些再和你說。”

    陳嘉瑜羞紅了臉,任正侖卻一副大惑不解的樣子,“爸,你說的什麽跟什麽呀,我聽不懂,這是我學生,她就在這旁邊住,我們一起放學的。”

    任父說:“好呀,好呀,你學生好呀,多了解了解,我就不幫你再找了,這閨女長得蠻喜慶,就是瘦。得,今天你別在這幫我了,你帶她吃飯去,帶她吃飯去。”邊說邊推著任正侖向陳嘉瑜方向。

    因為下了雨,菜場的人並不多,所以大家都閑著沒事,現在正齊刷刷的望向他們三個,陳嘉瑜紅了臉,對任正侖說了句:“再見,任老師!”就勾著頭灰溜溜的走了。

    兔兔在家,正輔導鄭佑赫英語,佑赫的加入好像轉移了兔兔和陳嘉瑜很多的注意力,兩個人都漸漸從失戀的憂傷中往外走。兔兔見嘉瑜進來說道:“怎麽這麽晚?佑赫真聰明,什麽東西我說一遍就會了,不過,好像他是你的學生呀,到時候有我什麽好處呀!做飯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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